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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内室中,老太君肃然地坐于炕上,“这事儿我仔细想过了,还得你去说。”
柳氏被关了这么些日子,精神头有些不济,她轻声说道,“娘,这婷儿都已经与逸哥儿定亲了,如何能悔亲再嫁入简家。”
“这道理我岂能不懂,而且二丫头定亲一事全京城都知道了,所以昨日我特地带了几个孩子去松山寺,侯夫人却仍中意于二丫头,连正眼都未瞧过三丫头,”老太君无奈道,“刘夫人宫里有人,得知消息后,还特地上门了一趟,我拜托她去一下你娘家,许是你大嫂有发觉,几日前还来试探我,被我敷衍过去了。”
“我若有办法,还能让你去说。”老太君挑眉看了一眼柳氏,见她不动弹,又说道,“到底是你娘家,你说话亲家母总会听一点。”
“可婷儿是你的嫡亲孙女,如何能将她嫁给简家那样的人家?”
“如今老三已是骑虎难下,那可是圣旨,圣上能收回吗?再说了那庭哥儿怎么说也是圣上钦赐的从五品武略将军。”老太君费劲说道。
柳氏一想到清婷要嫁给双腿残废的人,泪眼婆娑,那可是她唯一的女儿,还不容易将这孩子的心从简玉庭身上拉回来,如何能将她再推至火坑里。
“行了,别哭了。”老太君面色不虞。
“可婷儿那边,儿媳该怎么说去。”柳氏哽咽道。
老太君叹道,“如实和她说吧,身为慕容家的女儿也是身不由己的。”说完,扶着周妈妈起了身,“你再斟酌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取舍。”
柳氏低首恭送了老太君,泪眼燃起了不忿,为何偏偏要牺牲我的女儿。门口传来匆忙脚步声,放眼瞧去,只见清婷朝她扑了过来,“娘~~~~~~”
“婷儿。”柳氏将清婷牢牢固在怀里,“我的儿。”眼泪又崩溃而出,母女两个哭成一团。“娘,你总算好了,女儿想你都快想疯了。”自那天柳氏被禁足之后,老太君便说是突染疾病,以防传染,没她点头不许探望。清婷每次来都只能在窗外和柳氏说上几句话。“婷儿,让娘瞧瞧。”
☆、第189 章 母女算计 【两金牌加更章】
“婷儿,让娘瞧瞧。”柳氏捧起清婷的脸,还好,如几月前一般,“快别哭了,再哭妆花了就不美了。”柳氏替清婷擦拭了眼泪,看着清婷玉容美貌依旧,粉面生春不改才放心。
“娘,您都瘦了,您生了什么病都不让女儿探望?”清婷问道。
“别问了,都过去了。”柳氏敷衍道,自己做的丑事怎能让她知道。
“婷儿,”这到嘴边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清婷疑惑问道,“娘,你有话就说,女儿听着呢。”
“你与逸哥儿的亲事怕是有变数。”
清婷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娘,你说什么呢?表哥和女儿的亲事不是连日子都定好了,怎么还会有变数?”
“圣上下了圣旨,让简家和我们家联姻。”柳氏不敢看着清婷的表情。
“你骗人,圣上赐婚关女儿什么事情。”清婷摇头说道,见到柳氏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样子,后退了几步,“娘,你别和女儿开这种玩笑。”
要说以前清婷中意简玉庭是崇拜的话,那么对柳云逸可谓是爱慕了。
“孩子,那圣旨就摆放在祖母那里,而且昨日去松山寺的时候,侯夫人就相中了你,你现在如何能逃了去。”柳氏还不敢将柳云逸欲上折子让皇上收回成命的事情告知清婷。
“为什么是女儿,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哪个不是顶尖的,为何偏偏是女儿?”清婷一阵激动,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孩子,你先别哭,听娘好好和你说。”柳氏拉住清婷的手,“刚祖母在这,她的意思是侯夫人主要是相中了你的身份,你瞧咱们府里就属你身份最尊贵了,而且模样又比几个妹妹好,这才是娘无奈的地方,娘只生了你这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你今日得如意郎君,日子幸福美满,可圣意难测,你爹也料想不到圣上居然会拿联姻做手段。”
“女儿不管,除了表哥我谁也不嫁,要不娘让祖母废了我这嫡女的身份吧。”清婷不知所措地望着柳氏。
“你这孩子好生糊涂了,你这是想让爹休了娘吗?”柳氏讶然道。
清婷自觉失言,忙道:“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女儿。。。。”
“好了,婷儿,娘知道。”柳氏打开了窗,外面的雪花飘然而下,带着丝丝凉意,“这天变得好快。”
“娘,别看天了,女儿非表哥不嫁,不就是个嫡女的位置嘛,女儿让出去便是了。”清婷急得直跺脚。
把嫡女位置让出来?柳氏斟酌着清婷的话,突然难掩笑意,或许婷儿这个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清婷却不明所以。
“婷儿,娘若想法给你添个弟弟,你瞧如何?”柳氏有了主意之后,心中明朗,坐了久了,起身去向玉石圆桌,端了福绿寿喜花盏饮茶,不料茶水已凉,想起这几个月的日子,柳氏还是咽了下去,只要自己身在这屋子,还怕下人们不尊敬嘛?
“娘,你有主意了?”清婷见柳是嘴角的笑意,悬心问道。
“你不是最讨厌四丫头吗?娘让祖母将她许配给那个简大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清婷一听,清颜那张风轻云淡地脸浮现在眼前,然后身旁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奇丑丈夫,清婷毫无刚才的焦急了,如果能这样自然是最好。
“如果能将那臭丫头弄出府去,女儿自然高兴,可侯夫人那边要是不肯怎么办?”
“这个自然有你祖母出面,听说你表哥为了这事情被你舅舅舅母锁在屋子里都好些天了,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折腾,得空娘带你一起去瞧瞧,外祖母想必也念得紧了。”这件事情还需同柳老太太商量一下。
清婷疑惑这和多个弟弟有何关系,便问道,“为何女儿会多个弟弟?难道娘,你。。。”
柳氏看清婷神色看向她腹部,脸热了起来,这孩子居然误会了,“别瞧了,不是你想得那样。”柳氏解释道,“你爹爹对许姨娘生的孩子欢喜得紧,我看过不了多久,他便想要将那孩子过到我名下,那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了,以后继承你爹爹的爵位也是顺其自然,那么四丫头也自然要跟着上族谱。如果我在这里稍加阻拦,拿赐婚这件事情与之作为交换,事情便能顺利起来。”
“娘的意思是让四妹成为嫡女,这样侯夫人想要的名分也有了,而女儿也不用嫁给简大少爷了?”此时清婷是如此地讨厌简玉婷,连以往庭哥哥的称呼都改了,“可侯夫人也不是傻子,四妹本是许姨娘所生,如何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个自然不愁,早两年前四丫头便过在我名下了,而且还一直养在祖母身旁,名声自然好上许多,现在唯一发愁的是祖母会不会答应。”
“女儿不管,既然有办法,娘一定要为女儿做主,与其嫁与瘫子还不如死掉算了。”
柳氏闻言,捂住清婷的嘴,道,“这话怎可乱说,你想心痛死娘吗?”
清婷在沁园用了午膳之后,回了琉璃阁。柳妈妈稍打听了这几个月府里的事情,将老太君将府里的事情都分配重点说了一下,柳氏听了冷哼一声,说道,“妈妈替我看紧点,大嫂那人我晓得,掌家之权我定要拿回来的。”接着又将赐婚和收养嫡子说了一遍。
“我就怕老太君那边,毕竟四丫头跟了她那么长时间。”
柳妈妈思忖了一下,道,“依奴婢看,这事儿得从老爷身上入手,夫人若能下定决心养了平安少爷,那么老爷也会因为爵位承荫之事心无旁骛了,老太君那边让老爷去说岂不是更好。”
柳氏沉吟道,“如此便好,老爷现在身在何处?”
“夫人,虽然这事儿着急,可也记不过今晚啊,你先好好休息一番,奴婢让青萝给你准备了点燕窝,再点上熏香,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迟。”柳妈妈见柳氏眼角疲意,轻轻给她捏了会肩膀,希望雨过天晴,一切顺遂。
清颜此时无从意料有人已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第190 章 揣 测
外面下了整整一天的雪,加上天气骤冷,清颜就窝在内室做这绣活。
“姑娘先休息一会儿,尝尝奴婢跟着大厨房学做的梅花糕。”紫玉端了紫木托盘进来,上面码着整齐梅花糕,“上次上想回来之后,老太君将那十二色糕点都分发了下来,奴婢们尝着都说好吃呢。”
“先放着吧,这午膳还积在肚里呢。”清颜头都未抬一下,手里是给老太君绣制的里衣,老人家喜欢素净,清颜在其衣襟上绣了两朵白梅,挑了淡黄色丝线做蕊,也不觉得扎眼。
“春芽又跑去哪里了,自从沾花姐走了之后,我们这里冷清了许多,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紫玉颇为感慨。
说起沾花,清婷想到了简玉庭那微翘的薄唇,凉凉的,如同面具给她的感觉,可气息却是相反的暖意,带着淡淡地茶香余味,“呸,”清颜啐了一下,慕容清颜,你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想到他。
“姑娘怎么啦?”紫玉见清颜如此。
“哦,没事,嘴里有点线头。”清颜回道,以此掩盖自己的尴尬和窘意。
紫玉也不再起疑,帮着清颜利落娴熟地挑着丝线,这样一天也就过去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玉娇龙的积雪已被扫得干干净净,可还是透着凌冽,紫玉让清颜穿了双垫高的锦履,以免被雪水沾湿。
昨天柳氏“病愈”,清颜自当去请安,可到了沁园,守门的婆子说夫人不在屋里,清颜只得返身去了鹤园。
到了西堂屋门口,绛紫给拦了下来,“老太君身体不适,还在歇觉呢。”
清颜诧异,老太君一向都早起的,真的都在这时辰了还未起床,“绛紫姐姐,让我进去等祖母吧,昨日都不曾见过祖母,心里想得紧。”
“那姑娘就在里面待一会儿,别吵着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