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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大?比泰坦尼克还大?”他语带讽刺地问完又说,“泰坦尼克号称‘不沉的船》。这帮子英国佬全是傻蛋,船就忌讳这个‘沉》字。再说,凡是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就没有不沉的。咱们现在要是还能看见郑和的船队,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她不想听他胡扯,便问他有何计划。
他明知她害怕耗子,偏偏用耗子举例:“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有耗子。船上也是。这船快沉的时候,耗子就知道,纷纷跳海求生了。”
她似有所悟:“看来咱们也得做点准备了。”
“我早已经做好了。从鼎立基金回隆德公司的钱,路过我那的时候,我多少截留了一点点。”听她问钱之出路,他不肯明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反正实在不行,咱们就开路依马斯。”
她正色说道:“你要敢一个人走,我》》”
他一把将丁尼搂过去:“我想都没想过。走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你这么可心的人啊。”
她闭上眼睛说:“我明知你是在瞎说,可听着还是高兴。”
周鞍钢显然不能把方兴约到自己的办公室,这太正式。也不能把他约到饭店,这太私人,最后决定用江边散步的方式。
他首先从隆德股票的异常波动入手,要求方兴给予解释,他很希望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方兴望着快要落下去的夕阳说:“这其实是一个不能解释的问题,股票市场是千百万人,上千亿资金的集合体。一片混沌,没有人能预测。如果你非要我作出回答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很可能是医药板块的上扬,带动隆德股票的上扬。一荣俱荣而已。”
“一个人得了食道癌,吃不下东西。于是他的一位朋友就劝他,你好好吃东西。你说这对不对?”他已经知道希望不大了。
方兴认为此问题幼稚得不用回答。
“问题也许幼稚,但道理并不幼稚。你知道他错在什么地方吗?他把原因和结果弄反了。吃不下东西,仅仅是现象。而根子是癌症。”
“是我得了癌症,还是隆德得了癌症?”
他恳切地说:“希望是我的误诊。是人就会得病。对所有的疾病,预防和及早治疗,都是最好的办法。”
“你大概相当于清朝的臬台吧?”
“你抬举我了。省法院院长,才相当于臬台。”
“而我,则是企业家。企业家和你这样的政府官员不同。你们所处理的事务,有着很明确的规定,有成文法。而我,则是追求利润的。我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不明确事务,也就是所谓的灰色事务。这期间,出一些错误也在所难免。如果有,希望批评指正。”
“我是把你当成朋友对待的,而你却用外交辞令来对付我。”他失望地说,“我真的希望仅仅是错误。”
方兴拍拍他的肩膀:“朋友是老的好。千古真理。我很感谢你。”
“心到神知。”
“咱们坐一会儿?”方兴率先坐下,“就在刚才,我还对李帅说,你是科学家,你一辈子的成就大小,完全取决于你最好的‘一手棋》有多好。比方牛顿发明了三大定律、爱因斯坦发明了相对论、你发明了KG。如果你这‘一手棋》足够好,那么你以后一事无成也不要紧。而我,一名干部,一生的成就大小,完全取决于我最臭的‘一手棋》有多臭。”
他老实地说:“我有些跟不上了。”
“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对你交个心。官场是什么?是对抗。你的位置,我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干掉。一旦你出了错,只要这个错误足够大,比方贪污受贿、比方玩忽职守,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失。那么不管你以前作出了多大的贡献,你都将万劫不复。”
“你这是?”
“请让我说完。所以,这些人的监督,要比你们检察院、纪律检查委员会监督的力度大得多。说实在的,我没有一天不三省吾身的!甚至三省都不止。”
“我好像记得你跟我说,你最敬畏的是天上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
“是康德说的,但是我的心声。”
“高检有一句名言:不要听一个人怎么说,而要看他怎么做。有些事情,我希望得到你进一步的解释。”周鞍钢开始最后的努力。
“尽管问。”
“按道理说,我完全可以把你约到我的办公室里谈话。我之所以约到这,完全是出于友谊。”
方兴不无嘲讽地说:“你可谓用心良苦。”
他加重语气说:“应该说是仁至义尽。”
方兴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这个词。”
“医生最大的功用,不是告诉你,你的身体非常好。而是告诉你得了什么病,该如何治。”
方兴顺着他的话说:“医生是唯物的,你得了病,最大牌的医生说你没病也没有用。权力部门却不同,他说你能干你就被提拔了,说你有罪你就会被判刑。唯心得很。我承认,我的工作有缺点、有错误。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见他全面防守,一点儿认错的意思都没有,便说:“犯罪和过失的主要差别,在于犯罪是明知、故意!”说完,便声称有事,欲离开。
“我插队的时候,时兴农业学大寨。大寨有些口头禅,很有意思:‘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党支部》。还有一句,叫做‘打铁先得本身硬》。”方兴说着站起来,“前些时候去世的诗人卞之琳有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楼上的人在看你。”
周鞍钢并没有仔细琢磨这话的意思:“你有车,我也有,各走各的吧。”
对于李帅见林恕的要求,秦芳一口回绝。说她完全可以代表。
李帅讽刺道:“你怎么又代表起他来了?不是你我方才是最紧密的同盟吗?”
“我是中介。中介的关键,就是不能让供需双方见上面。你想想,你们一旦接触上了,不就把我短路掉了?就算你不甩,林恕也许会甩。我不能不防。”
“我必须见到林恕。这是一桩上亿的买卖,不能随便。你是媒人,我承认媒人很重要。但再重要的媒人,也不能代替新郎官入洞房啊?”
她不屑地说:“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中介了。我告诉你,你有配方,林恕有渠道。但是我有样品!”
“样品?”他笑了,“样品在宁夕手里,我和她在一起好多年了!”
她与他打赌:“你要是从她那里弄出样品,我将林恕交给你后,退出这场交易。”
“我很想赌,但实在赌不起。这不是别的,这是我若干年的心血,这是一个亿的金钱,这还是未来。”
“知道就好。”
他重新制定规则:“那咱们就和前苏联、美国一样,来一个军备竞赛?看谁先把样品弄出来。”
“我是女人,不喜欢国际政治。但我怎么也觉着军备竞赛是美国的一个花招。”
“你确实不懂国际政治。”
“前苏联的国力不如美国,和美国比赛,就和我跟王军霞比长跑一样,最先垮掉的一定是我。”
“可你别忘了,宁夕她对我有感情。”他觉得分量不够,又加上,“是爱情,有什么比爱情的力量更大?”
她不屑地说:“爱情?中学生的词汇。别人也许有,但你一定没有。”
“我有没有不重要,只要能使宁夕认为有就行。”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遛就知道!”
方兴的电话,被丁尼设定为很特殊的铃声。所以一响,她立刻从麦建身边坐起,低声说:“是方兴。”
“爱谁谁!”方兴对麦建,一点威慑也没有,他侧身睡去。
方兴的命令很简单:在别墅的办公桌上,有他修改后的检举信。马上给政法委罗副书记送去,并且让他务必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让市委陈永康书记看到。
丁尼放下电话后,赶紧叫醒麦建,穿衣服下楼。
戴平私人电脑中的代码,被贺新辉破译出来,全部为秘密账户,且分布在以色列、巴拿马、俄罗斯等十多个国家。
“第三次中东战争时,以色列精心策划,发动突袭,首要目标就是摧毁埃及的空军。第一个目标,自然是机场。机场上,有很多设施:飞机、油罐等等等等,第一次攻击的目标应该是什么呢?”
那红不假思索地说:“飞机。”
徐刚说:“油罐。油罐一炸,飞机也就炸了。”
周鞍钢问苏群:“苏局长怎么看?”
苏群知道一定是个圈套,不肯钻:“领导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跑道。首先炸毁跑道。跑道一毁,一切都成了囊中之物、瓮中之鳖。”周鞍钢说。
“您的意思账号是跑道?”
周鞍钢点头:“然也。”
“然也什么?”苏群不以为然地说,“这么多账号,这么多国家。只有把他们抓起来,才是正途。”
“这些账户都是通过互联网开设的,有些只是一个空账户,钱还没有进去。倘若犯罪嫌疑人不承认,就不好收场了。”
苏群不同意:“我有事实作为依据。再说,一旦逮捕他们,不愁审不出口供来。”
“事实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证据构成的。”周鞍钢实在是太了解方兴了,“再说,对付方兴这样的人,你必须考虑到在零口供的情况下起诉他。”
苏群质问道:“这些人跑了又当如何?”
他肯定地说:“他们绝对跑不了!”
苏群问他的“绝对”何来?
“有人问一位登山家:你为什么总去这些危险的地方?登山家回答道:因为山在那里。”周鞍钢讲完故事讲道理,“同理可证,只要钱还在这里、配方还在这里,他们就不会跑。一个也不会跑。”
全场静默中,一直在旁听的贺新辉不无胆怯地说自己有一个办法:“通过网络,与反洗钱的国际组织金融特别工作委员会联系。”周鞍钢赶紧问能否联系上。他不很肯定地说:“应该能。”
那红不满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