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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方博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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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儿子的事情,周鞍钢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把心思集中到批文件上。刚刚批完,徐纲就进来了。他把公文递给他:“已经批了,直接移送起诉处。”听徐纲赞扬他工作效率高。他又说,“你们辛辛苦苦地办案,还能因为我积压了。我就是干这个的。” 
  徐纲准备讲苏群批公文的故事,可刚说完“苏局长这个人”六个字,门被撞开,苏群风风火火地进来:“徐纲,你小子又在说我的坏话?” 
  徐纲连忙说:“岂敢、岂敢!”然后退出。 
  周鞍钢问苏群:“你找我有事?” 
  “我还投案自首呢?再说,你能办什么事?”苏群大大咧咧地坐下,“路过,上来讨碗水喝。”周鞍钢给他倒白开水,苏群质问他为何不放茶叶。他说:“你不是说讨碗水喝吗?” 
  苏群只好解释:“我说的水,就是茶的意思。”等茶到手,他又发现烟没有了。便说,“我一见到你,烟盒准空。来盒烟抽。”周鞍钢声明没有烟。他站起来:“我可是搜查的好手。” 
  周鞍钢让他随便搜:“我这除去放机要的那半截柜子,没有一个上锁的。” 
  苏群还是不相信:“你长短是根棍,大小也是个官。怎么会连盒烟也没有?” 
  “以前也有些人,送我点儿烟。虽然我不抽,我也就留下了。”周鞍钢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找出半盒烟,扔了过去,“后来,他们送的烟,越来越高级。什么软包中华,还有哈瓦那雪茄、苏门达腊雪茄,一盒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所以我干脆谁给也不要了。” 
  烟虽然干了,苏群还是点燃:“说的也是,口子不能开。管涌毁大堤。” 
  “说实在的,像你我这样的官,有人专门研究咱们。你知道我喜欢下围棋,可我连围棋协会都不敢参加。”他坐到苏群旁边的沙发上,“去年,一个熟人给我送来一副围棋。我没在家,张琴就收下了。本来么,也就是一副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用它下过几盘,挺顺手的。那次和高检下,我一拿出棋来,高检的眼光就变得很异样。下完之后,他对我说:你去北京开会,顺便到燕莎,给我也买一副。我到燕莎一看,顿时就傻了眼。你猜多少钱?” 
  苏群几口就把烟抽完:“北京人说四大傻之冠,就是购物到燕莎。肯定便宜不了。”见周鞍钢非要他说出价格,便说:“一两千撑死了。” 
  “光一对棋盒就四千多。黑白玛瑙棋子,又是八千。”周鞍钢挥着手说,“回来之后,我立刻把这副棋退还了那个朋友。” 
  “此人是否要你办事?” 
  “那倒没有。不过,你要是不退还他,就一定有事。因为他不是那种把一万多块钱的东西送人的主。要是你给我,别说一万人民币,就是一万美金,我也敢要。”
  “我也给得起你啊!”苏群看看表,“你给我讲过很多很多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破。我该走了。” 
  周鞍钢起身送到门口,顺便问是否有人找他,要把户口迁移到城北区。 
  苏群说:“一般没人找我办这类事,我好歹也是个局长。” 
  “要是张琴找你,你别理她。”至于原因,周鞍钢不肯说,“你别问原因。再说,她也不一定去。” 
  苏群说了声:“好的”,就匆匆走了。 
   
  方兴说他不爱钱,也从不弄钱,确实不虚。但这并不等于不替别人干。此刻,他正向丁尼交办祝启昕太太赞助费的事:“把四十万块钱,转到一个和隆德一点儿业务关联也没有的可靠的公司。” 
  丁尼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下文,就问:“后续是什么行动?” 
  他简短地回答:“届时我会告诉你的。” 
  “谁的钱?”要是在以前,她是不会问的。但自从上了方兴的床后,她自以为有所不同。 
  “信息在某种意义上说,和钱一样。钱多了,不一定是好事。”他除去把与丁尼的性交,看成是生理性事件外,一点感情因素也不包含。 
  丁尼感受到压力,准备走。 
  “你联系戴行长,说在今天方便的时候,我要见他一下。” 
  “您去还是他来?”她知道方兴接人待物,是很讲究规格的。 
  方兴沉吟片刻:“我去他来都不合适,找一个中立的地方吧。” 
   
  袁因没有在皇朝大酒店找到林恕,便按照小牛提供的表上的使用频率,依次寻找。这时,林恕的电话出现了。他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我可找到你了!” 
  林恕其实并不感意外,但做出意外的样子:“找我有事?” 
  袁因冷静下来:“有关KG的配方,我有了新进展。咱们是不是见一面?”林恕同意见面,至于地点,他让袁因等通知。 
  好一会儿,袁因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作为一介书生,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林恕的对手,他曾经看到林恕发达的肌肉和鹰一样的眼神。他设想的最好结果,就是玉石俱焚,但最可能的就是他被杀。人命关天,一旦他死了,林恕一定会被捕。然后警察就可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把女儿营救出来。 
  只要女儿安好,夫复何憾?他边想边走,鬼使神差来到了陵园。直到看门人拦截,他才清醒过来:“我有存放证。” 
  看门人看着这位衣冠不整,神情恍惚的中年人:“有什么也不行,下班了。”在中国,只要你把你的物品,存放在一个公共机构里,不管是钱还是骨灰,所有权立刻就会发生转移。你是否还能顺利地见到它们,完全取决于看管人高兴与否。 
  袁因顿时变得斩钉截铁起来:“我今天必须进去!”见看门人被镇住。他又说,“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会后悔一辈子。你也会后悔一辈子。” 
  看门人似乎觉得没必要和这个目光笔直的人过分认真:“十分钟。”这也是中国特色,任何制度都是弹性极强的。 
  袁因深深地给看门人鞠了一躬:“来生我一定厚报之!”然后进入骨灰堂。 
  看门人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厚报还不算,还厚报之!”他摇摇头,“可惜是来生。” 
  进入骨灰堂后,袁因小心翼翼地用手绢擦拭着妻子的骨灰盒。擦拭完毕后,他双手恭敬地把骨灰盒放回。然后把寄存证也放上去。然后,很郑重地说:“子丹。今天晚上,我就要见到你了。我好高兴啊!”接着,他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秦芳听了林恕的行动计划后,怀疑是否是警察的圈套。林恕凭借自己的感觉和对袁因的性格分析,认为没有这个可能。当秦芳认为感觉,尤其是男人的感觉,往往靠不住时,他从将手机上与袁因的通话录音传送到电脑上,与存档的若干次通话的曲线进行比较,结果是基本吻合。 
  林恕讲解道:“如果他被警方控制,第一,他会尽量拖延时间,好测定我的位置;第二,他就必须说警方教给他的话,这样,频率就会变慢。而鉴定的结果说明,一切未见异常。” 
  秦芳却认为:声音的振幅,要比平常大很多。 
  “他可能以为自己的女儿快出来了。”林恕胸有成竹地说,“另外,他也很可能,要借这个机会干掉我。” 
  秦芳的目光离开屏幕,问林恕是否与任何人通话时都要录音。 
  林恕把计算机关闭:“当然是有选择的。”她追问他们之间的通话是否录音。“你心里那点儿小算盘,本人洞若观火!你害怕我万一失手,录音将成为警方的线索。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实话,没有。从来没有。”他走到她面前,“你相信吗?” 
  秦芳当然不会相信:“我只相信一点。你对所有的人,都不说实话。” 
  林恕笑了:“彼此,彼此。孙子兵法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大将之为也!” 
   
  方兴与戴平在公司别墅旁边的鱼塘边钓鱼,戴平很专注地看着鱼漂,方兴则袖手旁观。他之所以要约戴平前来,是为了筹措三个亿的资金:丁尼、申井虽然已经筹措了三个亿,但这和打仗一样,必须有预备队。宁肯防而无敌,不可敌来无防。万一另有庄家作空,半路上托不住,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者说,申井、丁尼之流,一定会趁机建造“老鼠仓”。这些老鼠仓,虽然单个容量不大,但多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当方兴提出“需要一笔资金”后,戴平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很纳闷:“你怎么不问问额度?” 
  戴平转过脸来:“你是大师级的计划专家,应该知道我的权力上限是三亿。所以我想,你要贷的大概也是这个数。” 
  方兴矜持地笑笑:“知我者,戴平也!” 
  戴平点燃一支雪茄烟,看着方兴,他从心里佩服方兴。方兴的父亲就是人尖子,地图过目不忘。据说某次,日军突袭,八路军撤退时没有带地图,在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行军四天,全军依靠的都是他的记忆。“文革”期间,造反派把老头的眼睛蒙上,然后左转右转,拉到了南山上的传染病院。车一停,老头就说:你们把我弄到传染病院干什么?跟这样的人的儿子打交道,必须多加小心。他问方兴这笔钱的用途,时间。 
  方兴说时间是两个月,用途很正当。 
  “如此之短的时间,如此大的资金规模,只有一种用途——炒股票或者期货。”上次会面后,戴平就对隆德公司和方兴本人,进行了调研,“外面纷纷传言,你们的KG接近成功。当然,这些传言也许是真的,也许是你们放出来的。但无论如何都会引起一波行情。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内部交易是证券法明令禁止的。” 
  方兴见戴平道出关键,也就不否认了。至于“内部交易”这道黄线,他说自己已经有了预案。 
  戴平又问方兴在这次大规模的行动当中,是否有个人目的。 
  “戴兄如何会有这种想法?” 
  戴平明白与方兴交易,必须亮出点儿真货:“你不爱钱,这人所共知。你只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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