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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官场事务繁忙,只得请了自己的一位幕僚文书先生替林岫玉继续开蒙学习,他自己也只在闲暇时间教导他的人情世故,再就是给宝贝女儿写信了。
亏得林岫玉是个男儿,平常性格亦是大而化之之人,渐渐地二人常常念叨杭州几句,等杭州的书信啊!天长日久地下来,竟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感情处的也越发的好了。
而远在杭州的林家亦是一片和睦。林二太太虽然念着远在扬州的林岫玉,可眼跟前儿的家务,黛玉,季阳的日常,并着林二老爷官场女眷的应酬,直忙了个昏天地暗,再没时间儿念叨岫玉了。
而黛玉看着婶娘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就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的上些,林二太太看她说的心诚,便把每日里的三餐,饮食茶饭的做派交给了她。
又指派了个老嬷嬷,姓林的指点着她的日常行事,黛玉自此除了念书外,也忙了起来,怕自己年小力微的,思虑的不周全,便事事处处地请教那林嬷嬷。闲空子少了,也就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除了每天给父亲写信问安外,伤春悲秋之类的小心思没了,身体也就越发康健了。再加上林二太太每日里的饮食调养,黛玉的身子也便渐渐康复了。虽依旧纤弱单薄,但是红润的脸庞昭示着她的好气色。
林嬷嬷也是林家的家生子,是知道家里的主子把这位侄小姐放在心尖子上的,所以素日里指点亦是用了十分的心思。就盼着姑娘能念个她的好,让她家的小子伺候在大爷身边就阿弥陀佛了。
果真,没多久,大爷就把她家大小子叫到身边伺候每日的出门事宜了。喜的那林嬷嬷直念佛。对黛玉越发尽心了。
☆、林如江升任京都
赖大在林家待了快两月了,可是却没完成老太太交待的事情,看着林家过继完子嗣后,看着林姑娘跟随婶娘去了杭州,他再看不明白林姑老爷的意思那就是瞎子了。
“姑老爷,奴才在扬州的时日也不短了。现下,表姑娘随着二姑太太去了杭州,奴才也该回府了。”
“嗯,让你受累了。回去后代我给老太太请安,并着两位舅兄和府里的各位主子们问好儿。”
“还有这里有一封我的手书,也烦请你转呈老太太了。”
“奴才知道了!定会亲自交到老太太手上了。”
赖大很是恭敬地从林管家的手中接过了那封信,郑重地放到自己怀里。
“并着这些儿扬州的特产,也让老太太尝个鲜儿,也算是我的一番孝心了。等以后有机会进京陛见了,再去拜会老太太。”
这厢,赖大带着半船的扬州土仪特产地回了京中,虽说没完成老太太交代的任务,不过也事出有因啊,主子们间的事儿可轮不到他这个奴才说话。
杭州的黛玉今儿很高兴,为着的就是哥哥陪着婶娘和她去庙里上香拜佛去,为过世的母亲和远在扬州的父亲哥哥祈福。
自来了杭州,哥哥就不断地找机会让自己出门去走走,虽说是孝期的。哥哥说,要时常地开开怀怀地过着,母亲在天上也是替着自己高兴的。
是以时常她感怀身世的时候,总拿着这几句话安慰自己,她就能摆脱心中的苦闷,重新平和下来。
今儿个,哥哥陪着去的却是城外最远的一处古庙了,名唤“香积寺”的就是了。据说这处是最古的,其中的风貌也是最好,而且途中有个做素菜的馆子是味儿是最好的。哥哥昨儿就派了人订了包间,今儿就去尝尝的。
看着哥哥特地为了婶娘能看到外头的景儿,让人用了细细的纱蒙了车架的窗子。这不,外人看不见里面的人事儿,可是里面的人却看外面再不是雾蒙蒙的样儿了。一树一草的皆是清楚的,看着外头都是鲜妍的,看的人心情都好上了许多。
黛玉对这位哥哥的好感自在扬州时便十分好,现下这好上又加好了。再想想哥哥平日里出门去买给自己的那些风车儿,风筝扇子的。想着他平日里的那些爱护之语,竟是放下了往日的许多愁绪,有了兄长的护持,她再不是孤雁般的样子了。
吃过了素菜馆子,拜佛毕了,她不知道自己贪心不贪的,只求着佛祖保佑父亲身子康健,叔父婶子哥哥一直都好好儿的,母亲也是在天上安息的,不必为自己忧心。
在这佛门古寺,只觉得心神放佛是被洗涤了一般,整个人通透了起来。林季阳徜徉在古寺的气韵中,再就是和旁边博闻强识的妹妹说几句典故,念几句古诗,成日里的四书五经都放下了。那些功名利禄的果然不适合这灵透的妹妹。
快十月的天,天气十分爽气,赏看完了这古寺,第二日他们便回去了。临回府前,林季阳特地让人把车架绕着去了银楼一趟,为着母亲和妹妹挑了些子首饰发簪的,放才打道回府了。
回去后,却见平日里该在衙门里的父亲在家,急忙上前问了安,再随着他的步子进了书房。林二太太便带着黛玉去了后宅。
见着父亲脸上隐隐闪着喜色,他猜测是好事儿,便半试探,半玩笑,
“莫不成父亲竟是升了官不成,看着这般高兴。”
“却是,今儿你这谜还真猜着了。”
“刚刚父亲得着了吏部的文书,圣上赐下了鸿恩,为父地升任吏部侍郎。即刻交付了衙门的各项事宜,现下只能这新来的原云贵的州府张大人来了就要进京赴任了。”
“哦,这位张大人,能任了这杭州知府,到底也算是个简在帝心的人物儿了”
“那是当然,这位的父亲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的父亲可就是前日你在邸报上看到的那位告老还乡的帝师张大人。”
“这位小张大人一生只得两个子女,小张大人便是这老张大人的幼子,他上头还有个姐姐,说起来和我们家也是拐着弯的亲戚呢。”
“哦?却是谁家?外祖家的么?”林季阳听说是亲戚,便想到了外祖家的那些远近支的,大家族的纠纠葛葛却也不少。
“这倒不是,是玉儿的先大舅母。”
“哦,京里荣国公府的?”听说荣国公府的,那么就应该是贾琏的母亲了。
“正是。你妹妹大舅的原配夫人。”
“这位听说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张老大人因为跟老荣国公代善公是生死之交的缘故,所以才将女儿嫁与了武将家。后来,却不知为何,长子早夭后,生下二子没多久便去了。”
“张老大人很是伤心女儿的逝去,再没多久,隐隐绰绰地便传出了那府里的些子龌龊事儿,说是赦公长子的早夭跟政公的夫人有些关系,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小张大人打上门去,带回了长姐的嫁妆,再不与贾家来往了。”
“哦,这两府里还有这么一出子事体么?”
“却是呢,这位张大人可是帝师,荣国公殁了后,贾家在朝堂的势力一缩再缩,谁知道有没有张家的由头,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不过亦是贾府的爷们不尊重的关系,圣上虽有心提拔,可谁知政公到如今也只在工部做了个员外郎。以后我们进京后,少不得因为玉儿的关系,跟贾府打些交道,攀些亲戚情分。你可给我仔细了,别随着那起子混账东西厮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说到后面,林如江便严厉起来了。平日里他虽不是慈父,却也不曾这般严苛过,却因着这贾府的事儿,对着一向心下满意的长子厉喝起来了。
“儿子尊着父亲的意,远着那些人便罢了,又怎么着觉得儿子便能跟着那些混账行子的厮混了?”
“咳……”听着儿子的话,林如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便恼了。
“为父的说的你听着就是了,无则加勉罢了,几时学会了顶嘴?都是你母亲惯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争气,快回你的院子里,读书去吧!”
林季阳知道父亲这是恼羞成怒了,也不多话,站起来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回后院歇着去了。趁着黛玉现在还小,要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能宠着疼着的日子越发地不多了不是。
上京后就要面对贾家人,他有些恼怒的同时又有着期待,现如今,有林如江,有自己的母亲,有着自己在身边,倒是要看看贾家要怎么欺负他们林家人。
☆、林家收拾进京
又过了十几日,现下这些日子,家里忙忙乱乱地收拾着家私财务,变卖着铺子田产的。只留了一小部分,没法子紧急处理的。也只能留下几个忠厚能为的家仆垫后处理了。
林二太太带着黛玉忙的脚不沾地儿,别说喝茶了,就是吃口饭都是数着点儿的。这面才刚放下了筷子,那边管事儿的媳妇并婆子们就进来回事了。
黛玉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啊,先时怕自己做的不好,总有几分畏手缩脚,有些放不开。后来还是她的奶嬷嬷看不下去了,这才细细地替自家姑娘解释了一番。
虽是帮着婶娘理事儿,可自己的奶妈妈王嬷嬷说了,这是婶娘让自己学习以后如何当家理事的,并不是要她做的多好,只是多长些见识的。她也是知道好歹的,学的很是用心。忙的多了,吃的就多,又乏得很。每晚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也不怎么起夜。
渐渐地黛玉竟是长了几两肉,喜的王嬷嬷直念佛,说是要替他家姑娘拜佛念经着要保佑二太太长命百岁。听的大家笑弯了腰!
看着黛玉感激的眼神儿,再听到那嬷嬷的话,林二太太知道这孩子心理是个通透,晓得感恩的,觉得自己没疼错了人。
越发把思念林岫玉的一腔母爱都倾注在黛玉身上了,黛玉只觉得婶娘怕是把自己当成了亲闺女了,甚至比亲闺女都疼,心中也甚是感激。
每每听着哥哥说的“妈这是心里眼里的都没儿子了,只就妹妹一个人了”的话时,她只管抿着嘴乐,让哥哥的眼神越发幽怨了。
想到这,黛玉又是“扑哧”一乐。现下,她就要随着叔父婶娘们一起进京了,去了京里,就能见着自己的外祖母了。
母亲在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