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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倒是不谦虚,怎么第一个就将你们家的老底儿都交代出来了?”
“爷这要问,自然我就该说不是,瞒着谁也不能瞒着您啊。”
薛蟠自也晓得这其中还有大大的水分,不过从记忆中搜刮的信息一一比照了一番,薛总管一家还算可以,不是太过贪得无厌之人。
“行了,别打嘴仗了,继续说吧,按着你的意思,这第一富裕的人家却是谁呢?”
预知来福还会说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且听下回分解。
☆、50
话接上回,薛蟠笑嘻嘻地听了有关来福对自家的评价;他也不生气;因为薛家的总管算是这个家中唯一一个还算清明的人,对着薛蟠这个主子也是多次的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是薛蟠一直不耐烦听这些闲话,是以常常都是嫌弃他多事;在母亲面前说了好几次,管家年纪大了;让他告老之类的,薛王氏最是听不得此话;最后通常都是闹的不高兴,母子二人都不得痛快。
“爷;这要说起我们薛家的最富的么;自然是采买上的张大家了,他家一直都是采买,可想而知,自然是最富的。”
“我记得他家媳妇子是不是后厨上的管事儿媳妇?”
薛蟠调动记忆,想起了这个人,便问道。
“正是,他家的大丫头就是姑娘身边儿的莺儿。可不是我吹牛,张大家可是一等一的体面人家。如今五进的宅子住着,莺儿要是家去了,那也是成群的丫头跟着,我远远地见过一回,那家伙,那场面……”
听着他越发地吹嘘到没边儿去了,薛蟠淡淡地打断了他,继续问道,
“这张大家是头一等的体面人家,那么除了他家,还有谁呢?”
“除了他家,就是管着库房的马家了,别看那老小子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在外面可有外宅的人,谁人不晓得,只是如今只瞒着他浑家一个人罢了!他家虽说底子没那么硬室,可比我家也不差什么了,只是他一直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钱花的跟流水一般,才显得的落魄了几分。”
“哦,这样说来,这老家伙可不是个老实人呢。”
薛蟠边说笑,边露出了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惹的有些悬心的来福放下了不少的心思,大爷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还别说,倒真是能糊弄人呢。
“自然,说完了这三家,再有就是总揽当铺的张家,总揽庄头事务的王家,他家可算是牛气的很呐。也是,太太的陪房,总要比别人得几分体面,也说的过去。”
“还有呢?”薛蟠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继续发问道。
“再者么,就是管着花园子和各处修缮的王二家了,他家也是当初太太的陪房,自然风光些,别人要是羡慕,也没法子!”
“呵,你小子,还会羡慕别人,你爹可是我们薛家的大总管,将来你也是大总管,羡慕个屁呀!”
薛蟠对着来福没出息的模样就是一脚,他听了薛蟠的许诺,也顾不得疼,惊喜地问道,
“爷这话是当真呢还是唬着奴才玩呢?”
“我哄着你玩,你倒是想的美!你小子要是好好干,我保证,等你爹将来告老了,就让你顶上去,别成日里和那些小子胡混,多用些心思,将你爹的本事都学过来,这样才是好儿呢。”
“哎唷,我的主子,再没想到,您也有这样的见识,平日里我爹常常在家长叹短嘘地说什么,大爷但凡清明一两分,薛家还有的救之类的,今儿我回去,要是将大爷的这话告诉了他,也不知道他该多高兴呢。”
听的高兴了,这来福便有几分不着调了,说了些逾矩之语,却让薛蟠有些不是滋味儿。
“哎唷,瞧我这张臭嘴,说这些做甚么,该打,该打。”瞧着他脸色不虞,来福装腔作势道。
“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你去,把大总管叫过来,我有事儿说。”
薛蟠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便开始闭目沉神了,显然不打算继续说话了。来福退出去之际却又听得了他低低的声音,
“你先让来喜来我这儿一趟。”
“是,小的知道了。”
不大一阵子,便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来喜是他乳母的儿子,一向都是个木讷的,是以很不讨薛蟠的喜欢。这次他也是忐忑不安的很,也不知道大爷找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倒霉事儿轮到自己了。
“主子,您找我?”
“嗯,这会子你悄悄地出去,将市面上的物价单子悄悄地给爷弄一份儿进来,别告诉任何人,我有用。天黑前,能办好么?”
“能。”
“行了,去吧,记得别让外人晓得,你就说要回去看你妈,知道吗?”薛蟠有些不放心他,可是自己手上可信的人不多,能用的更少。
“晓得了,主子。”
来喜一向嘴拙,也不知道说个讨巧的话,看大爷没吩咐的了,就行礼出去了。
就在薛蟠想事儿的时候,听了自家儿子传话的大总管有些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外书房,这书房被大爷糟践的还哪有老爷在世时的一二分风雅了!简直就是造孽啊!
他刚刚才将几个想闹事儿的骂了出去,自家大爷的脾气他还不晓得,要是真恼了,一家子发卖到矿上,那就好看了。
“大爷,您找我有事儿?”
看着两鬓有些发白的管家,薛蟠难得的起了一丝好意,对着旁边的来福道,
“快,给管家看座儿,你这没眼色的东西。”
只是薛蟠,你这样在人家老子面前嫌弃人家儿子,真的好咩?
“嘿嘿,爹你坐。”
看着自家儿子没眼色的样子,薛总管没好气地回了一声儿,
“主子面前,哪里有奴才坐的地方。”
“没事儿,坐吧,来福,再上茶,我要和总管说点事儿,你去门口守着,让人别打扰我们。”
听他说的郑重,来福手脚麻利地上了茶,出去了。
那总管看着薛蟠淡淡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大爷有些不同了。
“薛总管,你在我薛家任总管一职,也有快三十年了吧。这些年,劳烦你了,尤其是父亲去世的这几年,我知道,你为了薛家,劳心劳力不少,蟠儿在这里谢过了。”
听他说的郑重,那老总管都快60的人了,眼泪竟然流出来了,
“大爷知道奴才的这一番苦心,奴才便是立时死了,也是高兴的。”
不过他一大把年纪了,哭起来没半点美感,将薛蟠恶心了个半死,看来刘皇叔的手段不是谁都能用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这次请管家过来,是有一事想要请教。”
那薛管家也是个人物,情绪收放自如。片刻,眼泪就收的干干净净,看的薛蟠也是自愧不如。
“大爷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想问,家里各处的铺子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亏空的?田产庄子是从什么时候起不是闹灾就是减产的?采买上又是多赞开始涨价的?不知总管可以为我解惑否?”
听了这话,那老总管的汗水比刚刚的泪水来的更容易,看着薛蟠有些古井无波的眼神,他一时心颤不已,可是这些事儿大爷这个一向不理事儿的又是如何晓得的?
难道是那个混账羔子做的太过,被这个混世魔王给抓住了什么把柄?
“大爷,您说这话,却是让奴才不好回呢,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我怎么问,你就怎么回,要是我今儿问的话不好回,明儿我就请官府来问了,到那个时候,我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
“这……”
“快说,老子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听你编故事!”
薛蟠淡淡的声音却让薛管家觉得耳边有如惊雷,当下战战栗栗道,
“田产庄子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只是租子比老爷在的时候又少了办成,至于铺子的亏空,是从老爷病了,就断断续续地开始了。采买上涨价,则是这两年开始的。”
当然,这里面隐瞒了多少,薛蟠也懒得追究了,只吩咐道,
“那么,我让你老人家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好?”
“大爷吩咐便是,奴才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罢了。”
“行了,别装了。只要这事儿办的好,我还保你为这薛家的大总管,等你将来告老了,你的儿子来福是下一任的总管,你看可好?”
“不知大爷要奴才如何做呢?”
那老总管听了他的话便也收起了刚刚的哀色,问道。
“你去衙门里告官,带着衙役们将这些蛀虫都带走,剩下的事儿自然有我自然会收尾,如何?”
“大爷,这如何使得?府里世代的体面不要了么?”
“要体面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大傻子,那些蛀虫都快将我薛家掏空了,要体面是能当银子使呀还是能当肉吃?”
薛蟠一向都是个混不吝的,他这话倒是符合平日里的作为,那老管家就想,还是去内院求告太太吧,这样的事儿一旦出了,薛家就成了金陵城的笑话了。不过薛蟠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想清楚了,我这么做,自然是拿住了你的把柄,我就是在威胁你,别想去母亲那里告状,省的我收拾你两回。”
“大爷,您这是要逼死奴才呀!我要去祠堂哭老爷去,薛家这百世家业、名声,要毁于一旦啊!”
薛蟠冷笑了一声,翘着的腿从桌子上放下来,走到薛总管面前,轻轻地说了几个字儿,就看到他面色大变,似是极为恐惧的样子,不过他看着薛蟠得意洋洋的样子,形势比人强,当下也只能长叹一声,有些颓然道,
“好,一切便听大爷的,我明儿就去官府。”
“你也别明儿了,就这会儿吧。我看今儿这日子就极好,风和日丽的,正好儿,是吧?”
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挂着一轮惨白的太阳,薛蟠笑着对薛总管道。
“是,奴才听大爷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