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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身边儿,她一点儿也没摸着。
对于王氏来说,这实在是个巨大的遗憾,现在女儿还小,有能弥补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元春的日子比在贾母院子里只好不差!
等贾母终于地接受了自己要不久人世的现实之后,她倒是表现的比其他人更加地坦然,有一种,终于要来了的感觉。
这天,贾府的所有主子们,连带着贾敏夫妇都齐聚贾母的房间。
男人们在外间儿,两个儿媳和贾敏则守着贾母。大家都是极为沉痛的表情让三个已经算是懂事了的孩子也是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儿。
就是一直笃定剧情的贾珠都有那么点子的恐慌,整个人因为这巨大的改变而一副木木的样子。
大人们也只当他是伤心过头了,在贾母生病期间,贾珠的孝顺大家自然是有目共睹的。而贾母对于这个孙子的感情,大家也晓得。
似乎是大限到了,贾母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目光不复之前的浑浊,十分地清澈平静,缓缓地从众人的脸上划过。
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大家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在看到抿着唇的贾珠时,眼神柔和了许多。
贾珠看着她的眼神,不知怎么地,眼泪就下来了。他也顾不得丢脸,扯着嘴角,回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脸儿。
贾母瞧见了,却是欢心了许多。
“我的头面首饰日后都交给敏儿,衣裳料子两个媳妇儿平分,古董字画儿两个儿子平分。”
“太太……”
贾敏听了这些不祥之语,带着几分伤心,低低地唤了一声儿。
贾母似乎像是从前那般,伸出了青筋满布的手,拍了拍女儿,以示安抚。贾敏的眼泪掉的更加地凶猛了,不过贾母也没有力气再说其他了。
“我这里还有银票十万两,银子三万两,金子三千两。这些,每个孙子孙女儿的嫁娶银子留一万两,其他的都交到公中。”
说完这些之后,便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唯独地留下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子贾珠。
“祖母,你要好好儿吃饭养病,等你身体好起来了,孙儿带着祖母去相国寺上香,我听人家说,那里的香火最为灵验了。”
一时之间,贾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下意识地开口安慰道。
“好孙儿,珠儿果真是祖母的好孙儿!”
贾母面上带着几分欢喜,连连地赞叹道。
“这些东西,都是留给我大孙子,日后要好生地照顾自己。”
贾母将一个荷包塞到了贾珠手中,贾珠只觉得轻飘飘的也没有多想,就塞到了自己的怀里,点头应下了。
贾母的面上十分泛出疲色,贾珠也不忍她累着,便软语安慰了几句,看着她睡着了,这才退了出来。
大家询问地望着贾珠,贾珠低低地道,
“祖母睡着了。”
众人听了,都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这日起,贾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五天后,终于在睡梦中一梦不醒了。
因着大家早就有心里准备,贾母的后事儿倒也十分地从容不迫。
贾母的娘家两个侄儿,侄儿媳妇都过来了,再就是贾府的三个早已出嫁的庶女了。
丧事儿自然是有大人们操持的,贾珠两兄弟只要跪在灵前就成了。
贾珠是长孙,贾琏是嫡长孙,两位的份量都不低,贾珠的悲伤不是假装的,就是贾琏,也是伤心的不行。总归老太太没了,家里沉重的气氛也是让贾琏高兴不起来。
至于元春,跟在母亲身边儿,她年纪最小,这种白事儿最是磨人,王氏怎么敢让宝贝女儿受这份罪呢。
好在元春的年纪小,大面上做的不错,大家也就没人追究这事儿了。
贾母的丧事十分地体面,众人十分沉痛。她的棺木最后寄放在铁槛寺,等着代善日后没了,然后一起运回祖籍金陵安葬。
代善隐隐地老了十岁不止,脸上,手上老人斑满布。大家都晓得他夫妻二人感情深厚,私下里叹息不已。
只有贾珠,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自家祖父对于祖母的观感似乎十分地复杂。
更多的是解脱的感觉!贾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归,代善的颓丧大家是看在眼里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他的年纪大了,众人自然是不放心的很,便让三个孩子多多地缠着代善。
总之让代善有事儿操心就好。
本来八月里贾政要参加乡试的,可是如今贾府开始了居丧生活,这科考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一时之间,贾政倒不知该悲伤还是高兴了。
至于贾赦,少了母亲,似乎没有人嫌弃自己了,日子倒是越发地清闲了。
代善自己也是伤感了一阵子,亲手结束了贾母的性命,对于代善来说,也是有那么点子的心里障碍的。
史氏和自己一辈子,替自己生儿育女,操劳家务,虽然有过失,可人死万事消。代善的心里,便有了愧疚。
不过,更多的却是加紧了对于两个孙子的培养。贾府在居丧期间,自然是没有不开眼的上门打扰的。
贾琏发现,自己的功课已经快要到让人吃不消的地步了。可是和大哥哥相比,实在是小菜一碟。这般想着,也只能咬牙撑着了。
代善颇有几分因材施教的架势,对于两个孙子的培养方向有很大的不同。
贾琏日后要承袭国公府,那么大局观就更加地重要,能看清形势实在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
虽然都是些小事儿,可是代善总是能让贾琏从不同角度分析出不同的结果来。
他虽然年纪还小,可正因为年纪小,反而更加地机变。
性子本就灵透,再加上没有那么多的呆板束缚,贾琏的变化让人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
至于贾珠,则是更加地沉稳了,与往日里相比,内敛了许多。
对于两个孙子成长,都越发地让代善满足。儿孙的成长,更加地让代善满意,也隐隐地有了悔意。
若是自己更早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事儿,就开始教导两个儿子,是不是他们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代善的心思谁也摸不准,不过贾赦却是发现,自家老爹对自己慈和了不少,实在是惊悚的很呀。
不过这惊悚外,就剩下满满地受宠若惊了。他在家里的地位一向都不如老二。
现在老爹和颜悦色的样子实在是让贾赦感动的不行,他本来就是个愚孝的性子,现在越发地孝顺了。
代善虽然明白长子的性子,可也因为他的孝心而感动。
贾史氏白日之后,贾府借着为她祈福的由子,一下子地就放出了快百口的下人。
大家虽然觉得诧异,可是贾府的借口光明正大的很,也没有甚么藏着掖着的意思。
那些下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点子赎身银子,自己攒下的家底子都是由着个人拿走的。
似乎是没有破绽的,大家自然地就不大关注了,总归是别人家的事儿罢了。
只有林如海晓得的详细些子,他也是引以为戒,将林家的下人排查了一番。
其中有没有事儿,那就是谁也不晓得了。总归是求个心安也好,还是排除了危险也罢。林家的动作更加地小心,都是慢慢地打发出来的,他们府上只有两个主子,用不着那么多的下人,倒也是能说的通。
代善将那些奴才贪墨的财物单子都一一地罗列了出来,当然了,还有贾母和王氏的账目,都是因着贾母的私房补足了。代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计较了。
贾赦两兄弟,小一辈儿的贾珠贾琏两兄弟,外加上了黑着脸的代善,一时之间,气氛十分地压抑。
对于奴才们这样的胆大包天,实在是出乎贾赦两兄弟的意料,都是极为地震惊。只有贾珠,没有半点儿意外。
两个快要而立之年的儿子竟然还不如两个不足舞象之年的幼童。
代善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是欣喜还是担忧了。不过这些都不是当前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要怎么料理这些东西。
贾赦贾政都是孝顺儿子,自然是老爹说什么便是甚么了。
代善有些失望,不过孩子们孝顺,他还真不能说什么。询问地目光望着贾珠兄弟。
“多置办些祭田吧。”
贾珠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便顶着自家老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
“咱们是不是可以改善一下家学?”
贾琏的话果然让代善很是感兴趣,急忙地出声相询,
“为什么要改善家学?”
贾琏带着几分腼腆,小声道,
“咱们家的家学似乎和外祖家的不同……”
这话一出,贾赦的面色十分地不好看。他对于岳家,一向都是自卑畏惧大于亲近的。儿子竟然更加地推崇顾氏家学,如何能让贾赦高兴?
“好,好,琏儿果然是个好的。”
贾赦还要说些什么,可自家老爹一定定下了调子,他到嘴边的话也只能憋回去了。
只是面色青青红红地很是不好看就是了。
这一代比一代强的表现让代善心里满意的不行,两个儿子没出息,那就算了。他要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都料理清楚,可千万地不能给孙子拖后腿。
代善想要改进族学,自然地就要东府的族长贾敬商议了。
西府在居丧,似乎比往日里更加地低调了。彻底地从朝堂上息声了,贾敬一个人撑着,自然是不轻松。
听说代善有请,贾敬虽然是族长,可也不敢怠慢,下衙之后,家门不入,就去了代善的书房。
也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了些什么,总之,贾珠带着贾琏在书房门口遇见这位族叔时,他一副红光满面的激动模样,倒是让兄弟俩一怔。
看着贾珠贾琏俩兄弟,贾敬就想起了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也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