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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翔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眼前的这位小爷最是厌烦男人的,是以并不多聒噪,便退了出来。
到了二门上之后,自然地就有婆子们接了东西,送给各房去了,至于金文翔,他还要再去账房一回,交账。
想着兜里还剩下的半块银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子儿扔给了两个小子,听着他们感恩戴德之言,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自己交账之后,口袋里还有小二两的银子,这钱来的可真是容易啊。
金文翔并没有像以往那般高兴,只觉得沉重。这么花销下来,也不知道一天下来,府上能花多少?
过惯了穷日子的金文翔替主子忧心起来了,不过都是些闲话罢了。
跑了一早上,他也累了,便自己回家去了。看着闺女玩的高兴,他也轻松了几分,想起了自己的小闺女,虽说是小闺女,可比眼前的这个大了许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心中便不是滋味儿的很,不过手上也不闲着,逗的小丫儿乐哈哈的。
这父女俩往日里就是这副样子,金文翔家的和厨房的婆子也并不在意。
吃过了午饭之后,照例地便是可以小憩一阵子,等略微过会子,便是主子们用膳的时间了,那个时间是厨房和各房伺候的最为繁忙的时候,可也不关金文翔两口子的事儿。
金文翔自己负责的是老太太院子里的采买,他媳妇儿则是负责老太太院子里的浆洗。
当然了,她不是粗使媳妇子,只不过是个总揽罢了。
两人逗了女儿一会儿,便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快要到了的林姑娘。
“嗨,还是要略微地提点一下子咱们姑娘,太太看不上这位林姑娘,让她也别太殷勤了,省的碍了主子的眼。”
金文翔媳妇自己手里攥着一把瓜子儿,嗑了果仁儿然后喂到女儿的嘴里。
“这事儿你别搀和,姑娘只有比咱们更加晓事儿的,哪里有咱们提点她的。左右她是老太太的丫头,太太看不顺眼也没事儿。”
金文翔不紧不慢地道。
“这话是没错,可是老太太今年快要七十的人了,还能有几年呢?日后咱们还不是在太太的手底下讨生活。”
她想的更加地深远,自然是要未雨绸缪了。
“这不大要紧,不是还有大老爷么?虽然他看着不大理事儿,可也是正儿八经的袭爵之人,日后这家里自然是大老爷和琏二爷做主的。”
金文翔是男人,自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一副理所当然之态。实在是让他媳妇儿气恼。
“老太太偏心二房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可能会放着二房不管呢?再者,还有宝二爷啊,本身就是含玉而生的,日后自然是有打造化的,怕什么呢?”
金文翔媳妇这话是压低了说的,她也晓得有些话是不能正大光明地说道的。
“妇人之见,不管宝二爷怎么地有造化,那也是要等上十几年的,你觉得老太太能等那么久?等那一日太太老了,你说说,这府里该是谁做主?”
金文翔往日里的话语不是太多,可今儿一时之间倒是说了不少。
“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是有见识的,便这般地问道。
“也不大要紧,边走边看罢,再者,咱们姑娘今年十七了,再过了三年,就到了聘嫁之期了,到时候还怕什么呢?”
金文翔这般地说着,他虽然晓得妹子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有些不容易,也有些高兴自己的妹子是个得脸的,可是女儿家大了,还是要早些地嫁出去才好呢,否则成了老姑娘可该如何是好呢?
是不是现在,自己就该找找妹夫的事儿了?
想着贾府的这些奴才,基本上都是五毒俱全的主儿,他也没有啥心思要将妹子嫁到府里,还是在外面找个平头百姓,做了这才半日的奴才,他就浑身地不自在,还是想法子,早早地自赎出去好了。
金家在贾府也算是几辈子了,家底们,自然也是有的,不管是金彩两口子,还是金文翔两个,都是颇有积蓄的,只是外头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还是要好生地谋划了才能动作。
“行了,这些事儿日后再说,不管别人如何,你在内院伺候,见着林姑娘,可要恭敬些子,主子间的事儿咱们可是异地啊恩人也不能沾的。记住了?”
金文翔知道自己媳妇儿平日里的小毛病,有些不放心,便叮嘱了两句。
他媳妇听了,撇撇嘴,看着金文翔眼神肃然,才收起了不以为然,应了下来。
看着她认真地应了,金文翔这才收脚上炕,摊开了被子,睡了过去。
他媳妇儿看着当家的这副作态,然后抱着自家姑娘,去了旁边儿的屋子。
金文翔虽然躺着,可也没有多少的睡意,这个贾府,实在是让他有些熟悉感,只不过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听过了。
林姑娘,宝二爷,这是他最熟悉的两个名字。
还有就是,他现在最为惦念的就是,也不知道自己家里怎么样了,自己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
要是彻底地死了,那还算好些,要是半死不活,只怕家里就要被自己拖累了!
尽管是到了现代,到了新世纪,可是农村人还是生不起病的,要是有了病,倾家荡产的,也不一定能治好呢。
沉重地叹了口气,又胡思乱想了一回,这才带着几分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金文翔又成了王勤勤,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红着眼眶,蓬头散发的妻子,王勤勤叹了口气,问道,
“你担心,我没事儿。”
“当家的……”
王大嫂闻言,捂着嘴巴,也不敢大声哭,就怕惊扰到他。
“老大,以后还是要好好儿地念书,考上了大学之后,也要去读。要是钱不够,就把果园和鱼塘卖了,要么承包了也行。”
“爸,我知道了。”
王勤勤的长子,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今年十八了,农村孩子早熟,自然是能承担起家族重担了。
“嗯,还有你弟弟,你妹子,要不能辍学,要好生地读下去,我这一辈子,才算是没有白活了一回。”
“爸爸,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老大袖子里的拳头紧攥,面上一点儿也不显,继续回道。
“你妈妈嫁到咱们家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你们兄妹以后要好好儿地孝顺你妈妈,万不可让她受气。”
“当家的,你别胡说,咱们说好了要白头到老的!”
王大嫂听着丈夫的这些不祥之言,红着眼眶,嘀咕道。
“别哭,哭什么呢?以后有老大在,你就跟着老大,老二成家之后就按着我早先和你说过的那样,给两兄弟分家。你好好儿地享几天孩子们的福罢。”
“好,我都听你的。”
这话还没交代完,就听着外面的脚步匆匆。是二弟和三弟来了,王勤勤的眼中多了些神采。
王二弟和三弟两人面目严肃,谁能晓得大哥会成这样呢
“大哥!”
“二弟,三弟。”
看着王勤勤的样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两人都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地就顾不上了。
“二弟,三弟,日后妹子的学费和嫁妆都要靠你们两个了,我这里,只怕是顾不上了。要多多地劳累你二人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有病治病,多贵的药那也能吃的起,怕啥呢?”
王二弟的心里十分地不好受,大哥一天福也没享,就成了这副样子!
“二弟负责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三弟负责妹子的嫁妆,就这样定了。至于具体的数目,你们看着办吧,咱们只有这么一个妹子,可不能太寒碜了。”
“好,都听大哥的。”
这两位倒也没有二话地就应了下来。王家小妹刚刚去了厨房给哥哥端热水去了,这会子在门口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忍的住呢?
“大哥,你快些好起来,我什么都不要,这学不上也罢。”
“胡沁什么,能考上首都的大学,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我还想着你以后成才了能拉拔你侄儿侄子一把呢,可要好好儿听话。去好好儿地上学,钱不够用,就找你二哥和三哥!”
“对,妹子好好儿念,成了城里人,咱们也沾光一回。”
王三弟是个活络人,带着几分欢喜地宽慰到。
“三哥……”
王小妹立即地就红了眼圈儿,轻轻地唤道。
“成了,就这样罢,我累了,要睡一会儿了,你们都散了吧。”
大概地吩咐了一下,王勤勤就觉得自己累的不行了,还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自己,召唤着自己离开。
“……”
看着自家大哥阖上了眼睛,撒开了手,大家的眼泪立即地就收不住了。
王勤勤的病症谁也说不清楚,就算是这村上有医生,可也没有多么精细的设备检查啊。
听着王家的哭声一片,大家也都晓得有些不好,只怕是王家老大不好了。
农村人实在,彼此间也非常地照顾,很快地,便陆陆续续地有人上门了,得知王家老大已经过身之后,都有些呆愣,不过感慨了两句罢了。
王家老二和老三两个看着哭死过去的大嫂,对视一眼,便开始招呼族里的人开始替自家大哥治丧了。
王家的老大也是个懂事儿的,跟在两个叔叔身后,一定要为爸爸置办个体面的丧礼,这钱,就是不要命地往外花了。
等王勤勤下葬之后,三家人便又聚集到了一起,开始算起了这些日子的花销。
小一万的钱没了,不过大家也没有什么抱怨的意思,王勤勤的丧事是村里最为体面的了,大家都觉得王家人重情重义。
这些钱,自然是要三家平分的。
也不过是一家子往外拿三四千而已,这些年,每家的光阴倒也不差,是以,大家都没有什么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