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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瞧着这字体却是稚嫩的紧,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写信给自己,又想着,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挥挥手,却是没有立即地将那信打开,让管家先将这送信之人扣押下,若果真有事儿,这人知道真相的几率虽小,可略微一点儿地线索,对于自己,那都是至关重要的。
林管家很是值得自家老爷的意思,亲自地拿了帕子,堵了那人的嘴,然后让人将他托了出去。
这人,只是想借重一番林大人的势力,谁知道,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呢他心里后悔死了,只盼着自己能活着,这就成了,否则,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怎么活哟!
林如海反复地瞧了一番,没觉得有诈之后,这才打开了那封信,里面却是又掉出了一个纸包。
这上面的字体,他却是更为熟悉,自家闺女的字儿,如何能认不出呢?
林如海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即地拆开了黛玉的信。看完之后,这才将史家哥儿的信读了一遍。
林如海心中的那个怒气啊,真是忍不住地就往上冒,岳母这是什么意思?虽说自己与她达成了共识,黛玉日后是要嫁给宝玉的,这也是死去的妻子的心愿,可是这样养着黛玉,真的好吗?半点儿管家理事的手段都不告诉黛玉,自己往日里打发去的人也是没瞧见过黛玉,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怪不得呢?自己往日里的问话,那些奴才们有些眼神儿闪烁,这其中,只怕还有些什么事儿呢!
聪明人最爱干的可不就是脑补么?如今,自己在江南颇为凶险,林如海立即地就脑补了一些子那些人通过贾府之人,向着自己的玉儿下手的情形,将自己唬了个半死。
又一次地读完了史俊伟的信,林如海却是发现,这孩子有趣的紧,虽是略显稚嫩,可能瞧出来,是个聪明人。
又瞧着他对着妹子的各种爱护,若是自己的儿子还在世,也是这个年纪了,林如海想到自己没站住的那个庶子,心下有些凄苦之意,对着史俊伟,下意识地就有些不喜了。
这样的迁怒之意,却是史俊伟半点儿也没有意料的到的。虽然欣赏他一番疼惜幼妹之心,可并不代表有人算计自己,自己就该欢喜的。
林如海各种心思乱飘,面上不显露。管家进来之后,瞧着自家老爷面色沉的可怕,心下惴惴,难不成,大姑娘真的有事儿?
“往日里,去京里见姑娘的那些人,去找个过来,我问几句话。”
“好,奴才这就去!”
不大一阵子,就进来了个婆子,林如海瞧着面善,略微一想,这是往日里伺候过贾敏的婆子,想到了死去的妻子,林海的面色略微地好了一点儿。
“你去京里,可在贾府见过姑娘?
那婆子见礼之后,跪在地上,低眉顺目地,也不敢乱瞧,听见老爷的问话,半晌儿地,也不见回话。
林如海却是等不得,立即地又问了一句。那婆子才弱弱地回了一句,
“往日里见的都是姑娘的奶母,王嬷嬷,从不见过姑娘。”
林如海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是被一群奴才耍着玩了呢?
“说实话,老爷考虑放你们一家子一条生路。”
林如海为官已久,官威日盛,却不是一个下人婆子能抵挡的住的。那婆子,很快地便汗流浃背了。林管家上前踢了她一脚,道,
“还不赶紧地与老爷说实话,这是等死呢?”
那婆子如梦初醒,立即地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地对林如海道,
“奴婢每次去那府里,先是拜见了当家太太王夫人,这才去拜见贾府的老太君,接着,才能与王嬷嬷见面,每次也只是一盏茶的时间,王嬷嬷说了许多姑娘很好,老太太与太太,那府里的各位主子,如何如何地与姑娘慈爱和睦之事,我们便被送了出来,从来没不同过。”
“那贾府,果然与王嬷嬷所说的那般好么?”
“奴婢,奴婢却是不知道呢!老爷,再如何呢,奴婢也是不敢欺骗您的!求老爷绕过奴婢的贱命吧!”
“呵,这倒是好笑了,你去过京里好几回了,这几年里,我也是瞧着你稳重,这才让你去瞧瞧姑娘,谁知道,竟是这样子,说,若不然,想想你小孙子的命吧!”
果然,提起了这个,那老婆子便是一个瑟缩,小孙子可真是自家的唯一一根独苗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只怕是到了地下,也无颜与祖宗相见!
“老爷,其他的我也不大很清楚,只知道,旁人都说的,那荣国府,也只门前的那对石狮子比较干净些!”
这话一出,那婆子再是不敢抬头的。林如海瞧着,她果然还知道些什么的模样,心下气恨,竟是不顾身份,抬脚就踹了那婆子一下,林如海在气头上,这样一脚下去,那婆子立即地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只觉得喉头发甜,只是不敢抬头,略微地动动,可那道寒光让她又立即地僵住了。
“说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你真的把握不住,那可就真的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快说!主子这是给你面子了,若不然,将你这背主的东西打杀了,又有什么呢?”
林管家很铁不成钢地道,真不知道这贾府给了她什么好东西,竟是这般冥顽不灵!
“虽是没见过姑娘,可见了贾府老太君与府上当家的二太太,均有厚赏,又有王嬷嬷的担保,奴婢们也只当是姑娘无大碍的。只是约莫地听说,姑娘比那府上的三位姑娘都受宠些,与那位衔玉而生的宝二爷养在一起。都说,都说老爷这是要将咱们家姑娘许给那位宝二爷了,大家虽然心下还有些疑惑,可王嬷嬷说了,姑娘很是满意,我们也没有见过姑娘,也不敢再做其他的揣测了……”
那婆子忍着满腹的疼痛,将这些往日里下人间的揣测都一一地告知了林如海。
林如海这会子怒极反喜,很是平静下来了,面上瞧不出半分儿喜怒了,倒是更让人觉得可怖了。尤其是一向知道他脾气秉性的林管家,颇为那些胆大包天,敢欺瞒主子的奴才们默哀了一番,当然,他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而已,并不见得真有多仁慈。果然,半晌儿之后,就听见了林如海淡淡的吩咐,
“行了,管家,将那几位去过京里的奴才一一地绑了,然后问了口供,若是能对上,那就留着婆子一命,若是对不上,就全家发卖到北地里的矿上去吧,再若不然,卖到盐矿上也是个不错的地儿。”
那婆子闻言,更是后怕了几分,立即地要表一番自己的忠心,可管家已经招来了手脚麻利地粗使婆子来,将嘴给堵上了。这会儿,她呜呜咽咽地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半点儿也没机会了……
却不停管家是怎么审问那些下人的,林如海想想,真是百般地不甘心,即便是自己与岳母有了默契,想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给宝玉,可贾府的这番做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而且,听着那婆子不尽不实之言,这贾府似乎有许多的不妥贴之处,如今他在江南颇为艰难,又是离京日久,可总是有些人脉手段能用的上的,之前信任贾府,也不曾打探过,却不想,只怕是自己误了女儿呀!
林如海左右一脑补,这后果竟是将自己吓的一身冷汗出来了,所以说,这聪明人,最是多疑,又爱多思,林如海父女二人皆是一脉相承……
☆、 第168章
暂且不管林如海怎么查这些事儿;只说京里,那日之后;史俊伟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瞧着黛玉一副无事人一样;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又不是真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再者,自己与黛玉两个才多大呢,况且;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还胡乱地想这些做什么呢?
替自己做了这样的一番心里建设之后,也便自在下来了。
其实黛玉也并没有他认为的那般不在意;只是;瞧着他一副正人君子,不自在的模样,黛玉反倒是踏实下来了。自己果真没有做些什么失礼逾矩之事,也不过是帮了一个小忙罢了,怎么就这般不自在了呢?果然史家表弟是个正人君子么!
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了,越发地不待见了成日里守在女孩堆里的宝玉了。
宝玉也正因为林妹妹越发地不待见自己不自在呢,谁让这些丫头们又粗手笨脚的呢?
这样一想,那样一想的,总是很不顺心的很。当然,这打骂丫头的事儿,一向怜香惜玉的宝玉却是不会做的。可就倒霉了伺候他的那些婆子们,尤其是一向爱与丫头们掐尖要强的奶母李嬷嬷。
众人本来早就瞧着她不顺眼了,如今宝玉有意要发泄一番,可不就是现成儿的好机会么?
面上忠厚的袭人与日常里就爱争个尖儿的晴雯两人相互地一挑拨,宝玉更觉得这鱼眼珠子一般的女人着实地可恶了。
但这三两日里,李嬷嬷就吃了好几通挂落了,这还是宝玉顾念这往日里曾吃过她几口奶,为她留了面子的。
回到家中的李嬷嬷就对着儿子抱怨了宝玉一听,她的儿子唤作李贵的,比宝玉大许多呢,平日里充作小厮长随地跟着宝玉,可实在是不得宝玉的心,让另一个小厮,唤作茗烟的拔了头筹。
往日里,人人都私底下笑话李贵一二呢,这本该与宝二爷是最为亲近的,却还不如一个小小子儿了。这一回,却是连他的母亲都受了宝二爷的嫌弃,又是摔茶盅子,又是沾毛带刺儿说那些闲话的,谁不笑话李贵啊。
就李贵自己,也只当是自家母亲不尊重,又惹了那位小爷呢。回到家里,瞧着嘴上嘟嘟囔囔地李嬷嬷,李贵心气儿也不大顺,他今年刚成亲,虽说稳重,肯定也到不了哪里去。
“妈,您可是能别招惹宝二爷了么?”
李嬷嬷听了儿子这话,心下更气,都是那些小骚蹄子们挑唆的,有些狐疑地瞧瞧伺候儿子吃茶的儿媳,难不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