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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小姐已经来了,先生。”费尔法克斯太太恭敬地停在门口。
他没有转过头,只是满不在乎地点点头,眼神没有离开那熊熊的炉火。费尔法克斯太太和我僵立在门口,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过了好久,他才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请爱小姐坐下吧。”
这个态度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在他对面的高凳上坐下,摆出一副谦逊温和的神情。这个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相处,我默默观察着他严厉的鼻尖和下额。
他微抬起眼,乌黑的眼珠里闪着莫测的光,“爱小姐?” 他低沉的声音中气十足。
“是的先生。”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这位主人对我的评价和考量。
“你得先坐过来些。”这位长相严厉的人接着说,“不要离得那么远。”
我靠近了些。
“爱小姐。”他又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好像我的名字有多美味似的教他说了又说。炉火映着他的侧脸,显得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棱角分明,方正的额头下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过了许久,他才轻轻笑了声:“我想我们早就见过了。”
他的嘴角虽然勾了起来,可我看得出那双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在角落里的费尔法克斯夫人闻言惊讶地向我们看了过来。
“是的先生。”我正襟危坐,意识到这位赶路人将会有层出不穷的问题来刁难我。
他语气不豫:“当时你可没说你是家庭教师。”
“当时你也没细问。”我报以温良的回答。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被冒犯了:“那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个月了先生。”
“哦。”他拖长了声音,“你是从……”
“我来自罗沃德。”
“好吧好吧。”他拿起桌旁的玻璃高脚杯,晃了晃,“看到你那副苍白可怜的样子就知道你必定受过很多罪,据我所知那是个慈善机构。”
“的确如此。”这他可一点没说错。
“恩。”他满意地哼了一声,又问:“你在那儿呆了几年?”
“从十岁到现在,一共八年。”
“八年!你竟然能在那种地方呆那么久。”他把酒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红酒,“真是没想到你的生命力有这么强。从十岁开始……那你现在十八岁了?你的父母呢?”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没有父母。”
他持着酒杯的手一顿,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又向我瞥来。“我想我得和你说声抱歉。”他抿起唇,“你还记得他们么?”
“不记得。”
“没有父母那么叔叔伯伯之类的呢?你没有其他亲人了?”
角落里的费尔法克斯太太也停止了编织,向我看来。我皱起眉努力回忆,印象中一片空白。“我想并没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一旁拆礼物拆的兴致勃勃的阿德拉突然用法语尖叫了起来:“天哪,好漂亮!”那大盒子里装着满满的瓷器,象牙还有小蜡人,竟然还有一套繁复美丽的淑女裙。“Oh!ciel!Que c'est beau!”她又欢呼了一声,抱着礼物想往罗切斯特先生身上蹭。
“好吧好吧。”他从躺椅上微微直起身,动作间我注意到他嘴角忽然僵硬地一扯,面容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显然是兴奋的阿德拉压倒他的伤口了。
“有没有给爱小姐的礼物?”她把那件银色的小裙子往身上比,转着圈还不忘了为我争取利益。
“什么礼物?”他皱起了眉。
“难道不是吗?”小阿德拉困惑地望了望我,“难道那个cadeau不在你的保险柜里吗?”
“谁说有cadeaux。”他扯了扯嘴角,望向我的眼里慢慢汇集起灰雾。他嘲讽而又生硬地把手中的高脚杯放了下来,交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爱小姐。”他又念了一次我的名字:“是你这么和阿德拉说的吗?所以你想要一份礼物,恩?”
作者有话要说:此场景忠于原著
☆、第十六章 质疑 下
“呃……”我僵住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礼物了,这突如其来的问询教我不知所措。
“所以你盼望一份礼物很久了?你喜欢礼物?”他的眼神更阴沉了,唇角边的弧度越扯越大。
深吸一口气,我没有避开他试探的目光:“我想,我并不太理解礼物这种东西。”上帝,我在说什么。
对面那位雇佣人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得到礼物……”说完我停了下来,观察他脸上的神色。
他用眼神鼓励我继续。
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瞎扯。“我想我是个陌生人。”我想了想又说,“这和小阿德拉不同,她尽可以撒娇得到她想要的,但是我不能。况且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别人送礼物感谢的事。”
“哼。”他用鼻音回答了我,脸上冷峻的线条却奇异的柔和了些许。 “你大可不必这么谦虚。”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只雪茄,叼在嘴里,声音含糊,“我检查过她的功课,没想到短短三个月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可见你的确花了不少心血。”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双方都愉快的回答,好好回忆了一番罗沃德所教导的礼仪,我说:“先生,我很感谢你对我教学的认可,这已经是对教师最好的cadeau了。”
他笑了笑,垂下头把雪茄点着,深吸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锐利的目光穿透迷离的烟雾,仔细审视着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你很狡猾。”他鉴定道,“想必这也是罗沃德教给你的好修养之一了?”
“……”
见我不回答,他嘴角浮起笑容,映着熊熊的炉火,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亮得惊人。“好吧我忘了你刚从学校里出来。”他轻嗤了一下,“还不懂事呢。”说完他让自己往后倚靠在丝绒椅子上,惬意地抽起烟来。他抽烟的动作随性却不粗俗,的确是上等人特有的抽烟方法。
这位难讨好的主人不再说话,灰白色的烟雾隔开了我们,那双漂亮乌黑的眼睛闪了闪,望向了身旁的炉火。既然他不开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就开始观察起他来。
我的雇佣人长了一张苛刻严肃的脸庞。他的眉毛浓密,几缕乌黑的卷发堪堪垂到方正的额头上。他的鼻子高挺,显示主人是个坚毅执着的人。他斜靠在椅背上的身躯慵懒随性,但是很显然那薄薄的衣料挡不住那具身躯里透出的生命力。不得不说,他的面容并不英俊,可是那双乌黑狭长的黑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人一切的伪装。他并不高大,但是他胸宽腰细,身材极好。
“爱小姐。”他吐出一口烟,回头看我,“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他嘴角含着笑,眼神却很古怪:“你觉得我长得英俊吗?”
又是一个突兀奇怪的问题。
“……”我张了张嘴,努力想把滚到舌尖的那个“no”字咽回去。罗切斯特先生坐在我对面,指尖的红星星点点,他没有把雪茄放到嘴边,似乎正期盼着听到我的答案。
“先生。”我挣扎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还算委婉的回应:“容貌其实并不重要。”
“哦?”他充满兴味地挑高眉毛,身子微微前倾,“所以你觉得我长得很丑陋了?”
我抿着嘴不回答。
他掐灭雪茄,指了指自己的脸:“所以是哪儿出了问题?我有鼻子有眼睛四肢健全,难道是我的前额长得不好?”
“你的前额没有问题。”还有我想我们对话的方向越来越偏离中心了。
“哼。”他笑了,没有半点生气的征兆:“想必是其他地方了,是我的鼻子和下颚让你不愉快了?”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我有些为方才直率的回答后悔,赶忙打圆场,“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回答而否定了自己。先生,你长得很神气,你的鼻子下颚都不会让人感到不愉快。”
“好吧。”他重新靠了回去,似笑非笑地打量了我一会。我正襟危坐,为刚才的回应感到羞愧,只希望罗切斯特先生不会被我的回答刺伤自尊心。
“爱小姐。”他突然开口。
“是的先生。”我毕恭毕敬的声音。
“你这个人很特别。”他说。
这是夸奖还是挖苦,我咧了咧嘴想向他表示感谢。
他紧接着跟了一句:“不过这种特别是那种让人感到不开心的特别。”
好吧,看来我刚才的想法是多余的。
他抬起酒杯,眼睛眯起从杯沿上看我,一个字也没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被这直勾勾的眼神搞的如坐针毡,几乎想直接起身向这个无理的人先行告辞。
在长久的寂静后,他突然轻笑了一声,语调挪揄透着丝讽刺:“爱小姐,现在我看你的眼睛对我失去兴趣了。它们似乎又被地毯上的小花吸引住了。”
我磨了磨牙,“眼睛的兴趣是它们自己的自由。”
“说的很好。”他把酒杯放下,双手放松搭在扶手上:“但是在谈论自由之前,让我们向换个轻松愉快些的话题。我今天很想找个人聊聊天,这就是为什么我找你来的原因。”他看了我一会:“说吧。”
说什么,难道说昨天天气很好,傍晚我路过那里时看到你摔下马的姿势很利落?
于是我紧闭着嘴。
“说点什么吧,爱小姐。”他催促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并不健谈,如果换做是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