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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庞斑仰首望向上方那悬于夜空的圆月,良久才道:“何时起程?”
“明日。”
收回视线,庞斑侧身,望着徐栩道:“我送你。”
徐栩想了想,点头应下。
半个月后,成都城外凤凰山南端一道河溪前。
注视着河溪西岸的枫树林,庞斑悠悠道:“需我……”
知庞斑想说什么,徐栩打断他的话道:“庞大哥的好意,栩栩心领了。”顺着自己的记忆,徐栩“望”向西岸深处,“这里,我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目光慢慢移至身侧的徐栩,庞斑伸手环上徐栩的腰,双脚一蹬,两人到了小溪对岸。
待到腰间的手移开,徐栩迈步往前走了三步,然后侧眸道:“庞大哥,后会有期!”说罢,徐栩走进枫树林。
看着徐栩渐行渐远,庞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这感觉与知道栩栩被靳冰云送出魔师宫时不同,带了些许遗憾和失落。想到“失落”,庞斑双目精芒登时一闪,他立时转身一跃,身落在对岸等候的白马马背。接着一声鞭响,马儿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依照记忆中位置,徐栩缓步走到竹屋。伸手推门的那刻,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她怀中紧抱的骨灰坛上。
“奶奶,栩栩回来了。”
——
半年后。
只见一位身穿黄衫的妙龄女子手提竹篮,踏着满枫叶的碎石小径,缓步走向树林深处。待到眼前视线开朗,那道静立在溪边盘石上紫色俏影映入她的瞳孔,女子微微一笑,靠近盘石。
“小姐,珊珊给您午膳来了。”妙龄女子提着篮,微一福身道。
紫衫女子微微侧身,望向珊珊道:“放进屋里吧!”
闻言,珊珊抬眸一笑,正欲答“是”。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紫衫女子双眸之时,她竟不觉地呆了一呆,手中的竹篮脱手往地上落去。
见竹篮落地,紫衫女子的身微微一晃,人至珊珊身前,竹篮巧落在紫衫女子脚尖上。紧接着,女子右脚脚尖向上一点,竹篮往上。
将紫衫女子的每个动作看在眼里,竹篮返回时,珊珊本能地伸手,竹篮回到她手中。看了眼竹篮,珊珊望向紫衫女子,双颊带晕道:“请小姐责罚珊珊。”
“你做错什么事,要我责罚你?”紫衫女子淡笑道。
珊珊低头道:“珊珊差点打翻了小姐的午膳。”
“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听紫衫女子这么说,珊珊安下心来,转而道:“珊珊恭喜小姐,双目复明。”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紫衫女子转身走向竹屋,“昨日吩咐叶希办得事,有消息了吗?”
慢步跟着紫衫女子走进竹屋,珊珊绕到桌边,从竹篮里取出饭盒。待紫衫女子坐至桌旁,她才打开饭盒,端出一碟碟小菜。“魔师庞斑前日入了京城,小姐让我们查此人所在,可是要我们助魔师宫,报四十年之恩?”退至紫衫女子身后,珊珊意味深长道。
夹菜的手微微一滞,紫衫女子没有答话,继续用膳。
等到紫衫女子放下筷子,珊珊上前将桌上碟碗放回饭盒,准备提篮离开时,紫衫女子吩咐她道:“珊珊,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要去京城一趟,这几日,不必守幽林小筑。”
“是。”
注视着珊珊身影走进树林,紫衫女子缓步绕至竹屋旁的石室。伸手轻推石室,用夜明珠照亮的石室内景映入紫衫女子眼中,女子迈步来到石室里置着的一块蒲团前,双膝一弯,跪在蒲团。
紫衫女子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的十几个灵位,双手合十道:“孙儿栩栩不负徐氏先祖所望,今日参透《长生诀》第六幅图,且在练成之时双目复明。现在栩栩只要参透最后一幅图,便可踏入破碎虚空之境。”说到这,紫衫女子顿了一顿道:“但是栩栩心底一直存着破绽,若不能化解这道破绽,栩栩定会功亏一篑。现在,栩栩必须破半年前在此发下的誓言,出谷一次。望各位先祖,原谅栩栩破誓之请!”说罢,紫衫女子低头三叩首。
石室关上,紫衫女子返回竹屋,取出一管玉箫后,她迈步往珊珊离开的方向走去。
环望幽林小筑一番,石兰迈步跟上身穿紫衫的徐栩。
半个月后,京城。
入冬后的雪落了一地,徐栩手握玉箫,缓步走在小巷子里,忽一阵男子的笑声由远处飘入她耳。徐栩脚步一滞,侧眸暗道:“小飞。”为了确定自己所听无误,徐栩慢慢闭上双眸,静心凝听。当远处鼓楼上的两个少年的对话入耳,她赫然睁开眼睛,纵身跃上身旁高树,以极快的身法向鼓楼靠近。
待到徐栩身落在距离鼓楼十丈远的树端,鼓楼上打斗的两位青年已到一决生死之时。此时,以徐栩重新修习的武功来看,她离破碎虚空只有一步之遥,故只凭二人对话的声音,判断出被小飞叫“戚长征”的青年有隐瞒之意,使得小飞这孩子对他掉以轻心。
然在徐栩猜出戚长征心思时,戚长征已用刀风敲响了高悬于鼓楼的大鼓。徐栩听得鼓响,秀眉轻皱。小飞这孩子虽有坏习,但本性不坏,且对她恭恭敬敬,眼下她还有事让这孩子去办,定不能让戚长征取了小飞性命。
想着这些的时候,徐栩手里多了一根短小枯枝,只见她指尖轻轻一弹,枯枝被内劲领着飞向鼓楼。
戚长征万万没想到,他还未给鹰飞一记重击,鹰飞便倒地、断气。俯视着断气的鹰飞,戚长征不自觉地落下泪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用心的去杀一个人。
良久,戚长征长吁一口气,道:“柔晶,我为你报仇了。”
眼见戚长征转身走下鼓楼,徐栩悄无声息地跃至鹰飞身侧。
看着嘴角带血的鹰飞,徐栩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她指尖轻弹,一道内劲射入鹰飞体内。
鹰飞咳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目。呆望了站着的徐栩半晌后,他错愕地道:“徐姨。”
“还不起来。”徐栩直视前方道。
鹰飞尴尬地笑了笑,立刻撑身站起。
站直身躯后,鹰飞环望四周,边搜索戚长征的身影边道:“徐姨怎会在此?”
“我若不在这,你还有命活吗?”
徐栩此言一出,鹰飞浑身一震,在与戚长征打斗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脖颈一疼,未想竟是徐姨暗中相助!想到此处,双目环望四周。在确定距离鼓楼最近之处只有十丈外的那棵高树后,鹰飞又是一惊。这二十多年来,他和夜羽虽猜出徐姨会武功,但也没想过徐姨的武功已到了魔师那般的修为。
见鹰飞怔怔地看着自己,徐栩不禁一笑道:“看什么呢?”
“徐姨,你的眼睛……”与徐栩眸光一对,鹰飞这才发现徐栩的眼睛与往日不同。
“好了。”徐栩双手慢慢负于身后,缓步走到鼓楼边,凝视又次落下的雪絮。沉默片晌,她慢慢侧头道:“他还好吗?”
知徐栩口中的他是指魔师,鹰飞恭敬地答道:“魔师的伤痊愈了。”
“小飞,回蒙古前帮徐姨一个忙吧!”徐栩侧眸道。
听到这话,鹰飞微微一笑道:“徐姨,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小飞也会帮你办到。”
“从死到生,你这性儿怎还未改变?”徐栩慢慢转身,严肃道:“今日比武,你应知自己输在何处。”
被徐栩这么一说,鹰飞立刻收起脸上的笑,颔首道:“徐姨教训的是!小飞回蒙古后,定抛开一切杂念,进军武学宗师之道。”
徐栩点了下头,笑道:“你既能知错,徐姨倒能助你一助。”说罢,徐栩右手一扬,几道内劲进入鹰飞身体。
经徐栩相助,鹰飞顿感内伤痊愈,且有一股生生不息之气随血液流动,功力似在此刻增了一倍。待到徐栩放下手,鹰飞立刻跪地,抱拳道:“徐姨大恩,小飞没齿难忘。”
听此言,徐栩哑然失笑道:“不过是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哪有什么大恩?傻孩子,快快起来。”说着,她弯身扶起鹰飞,接着再道:“你只要帮徐姨办成一事,这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要知打通任督二脉是件不易之事,徐栩却说得这般轻易,鹰飞对她的崇敬顿时高过庞斑。
“徐姨请说。”
低眸看了眼手中玉箫,徐栩双手一转,将玉箫抬至鹰飞眼前道:“带句话给他,拦江之战前与我见上一面。”
愣望了徐栩一眼,鹰飞接过玉箫。当见徐栩转身,他忙问:“魔师应去何处见徐姨?”
“他知道。”徐栩纵身跃下鼓楼。
望着鼓楼的无人影的广场,鹰飞久久未有动作。等到天际泛白,鹰飞低头看了看玉箫,转身之际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躺过的位置,那根被他身子压成半寸的两段枯枝上。
蹲身捡起枯枝,鹰飞方才离开鼓楼。
鹰飞回到魔师宫众人居住之地时,庞斑正坐着正厅小亭喝茶,其他几人静立在旁。
当鹰飞迈步走进,方夜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先问道:“戚长征死了?”
鹰飞止步正厅中央,摇了摇头。
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庞斑眸光落在鹰飞手中的玉箫上,道:“小飞,昨夜有何际遇?”
鹰飞唇角微扬,反问:“不知魔师可能猜出?”
凝视玉箫,庞斑沉默不语。
一旁静坐的里赤媚虽看出鹰飞经过昨夜脱胎换骨,但对鹰飞功力大增却不能杀戚长征一事生出好奇。只听他道:“小飞,昨夜比武既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