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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星期以前,也就是弗兰克·博兹曼的母亲去世后不久。
当时弗兰克正在家中的顶楼上清理杂物。就在这个地方,弗兰克得知了他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事情来得如此地突然。他震惊得神思恍惚,张然若失,不知所措。一叠剪报胡乱地塞在一只褪了色的马尼拉纸的信封之中。最上面的一张剪报上说明了他父亲的死因:拉塞尔·博兹曼自缢而死。1936年12月份的一个夜晚,拉塞尔·博兹曼把他的一件衬衫撕成了布条,并打成了一个活套,在赴刑之前把自己绞死了。
弗兰克把那叠剪报翻到了最早的一张,并开始按年月的顺序从头读了起来。
在他出生的那年,他的父亲拉塞尔·博兹曼根本就不是因为车祸而亡故。他的母亲曾对他重复过十多遍的关于父亲去世的悲惨故事,完全是杜撰!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拉塞尔·博兹曼伙同另外两名歹徒,在抢劫一家酒店的过程中被一警察抓获。根据三个目击者的陈述,拉塞尔趁该警察不备之际,对其开了枪。警察因伤重而死。拉塞尔随后遭到店主的反击致伤。他的两名同伙迅即溜跑了。但在翌日,警方把他们全部逮捕归案。据称,这三名歹徒被指控在城市中进行过一系列的持枪抢劫。可是,警方对他们的审讯只是着重于在抢劫那家酒店过程中拉塞尔开枪射死警察一案。三个歹徒均被指控犯了罪。拉塞尔·博兹曼被宣判死刑。他的两名同伙则被判处20多年监禁。
弗兰克回忆起了童年时代,并竭力去追溯往事,诸如,他的亲戚们和游伴们是否在无意之中曾经触及过此事。但在他的记忆之中对此竟是一片空白。他的父亲很少被人提及过,而弗兰克在以往也从未关注过此事。确实,死者往往不是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他和母亲、姐姐同住在一处,生活过得相当舒适。他在这种环境之中长大成人。父亲的不存在几乎完全被忽略了。
他的姐姐鲁思比他年长两岁。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她是否知道父亲的那种令人惊心吊胆的身分呢?他一定得刨根究底,探明真相。
虽然弗兰克母亲的葬礼已在两天前料理完毕,鲁思依然留在家中未走。她想趁此时机探望她的几个老朋友,然后再返回亚利桑那州的丈夫家。由于商业事务繁忙,鲁思的丈夫未曾前来参加葬礼,但弗兰克猜测,他们很可能支付不了两张机票的费用。
弗兰克下楼进了厨房。他的妻子米利正在忙着把一只只玻璃杯用报纸包好,放到一个大纸箱中。米利看到弗兰克心谎意乱、张皇失措的表情以后,立即停下了手中的话儿,读着弗兰克交给她的那叠剪报,“你对此事一直是一无所知的吗,弗兰克?”米利读完了剪报以后问道。
“我从未听说过埃”
“你的母亲一直未曾提及过此事吗?”
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她说过,爸爸在我出生以后没有几个月,就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那时是在12月。他的汽车在一条结冰的道路上滑了向,结果车翻人亡,发生了一幕悲剧。”
“你看鲁思会知悉此事吗?”
“这就是我必须找她的缘由。我得在她飞返亚利桑那州以前同她谈上一次。”
“我们就请她上这儿用餐吧,”米利说,“我给她打个电话。”
(二)
弗兰克从小一直得到姐姐鲁思的关心和爱护。每当放学以后,鲁思等候着他一起返家;当他恼怒发脾气的时候,鲁思就尽力地安慰他。即使在十年以前鲁思跟她的丈夫赴亚利桑那州之时,她在机场上特地停下来,给弗兰克打了电话,问他是否一切都好。对弗兰克而言,鲁思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姐姐。
翌日伤晚,他们在坐下用膳以前,一起喝了茶。弗兰克简直难以想象,他的姐姐已经是位45岁的妇女,因为她看上去似乎还未满30岁。她的形象比弗兰克记忆中的姐姐更为美好和完美。她的头发仔细地梳理着,呈柔和的棕黄色,和她的脑型自然地融为一体。
“你说,你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鲁思问着弗兰克,“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弗兰克取出了一叠剪报说:“昨天我在家中顶楼上发现了这些东西。”
鲁思皱了一下眉,伸手取过了剪报,读了几张。
“你以前知道此事吗?”弗兰克问道。
“不不,我对此一点儿也不知道。”鲁思说完以后,就具思苦想起来。
“我简直不能置信,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我们提及过此事。这又该作何种解释呢7”“除了母亲,又有谁会和我们谈论此事呢?其实我们没有什么近亲。父亲那件事情发生之时,我们住在城市的彼端。此外,那是一家酒店,人们对此不会记忆犹新的呀。”
“我想,你的看法是对的。看来妈妈没有勇气告诉我们此事。”
“那是发生在很早以前的事了,”米利边说边把水罐里的温水斟满了杯于,“1936年恰好是经济大萧条时期,对吗?”
“这可不能作为杀害一名警察的辩解理由啊!”弗兰克提出了异议。
鲁思和米利觉察到,那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对弗兰克的触动简直太深了。在用膳之际,她们竭力地把话题扯到别的方面。
“我认为,你绝不会对此事置若阁闻,漠不关心的吧,”弗兰克终于责怪起了他的姐姐,“我们刚刚发现父亲是个杀人犯,而你却坐在这里高谈阔论着亚利桑那州的生活琐事!”
“此事确实太使人震惊了,弗兰克,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雷!但这是发生在40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我们对他又是一无所知哪!”
“他是我们的父亲,鲁思。”
她霎时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拉着他的手说:“弗兰克,我现在已有自己的家了,离开这儿远隔千里。我还得回去。”
“但是……”
“难道你不能理解这一点吗?”
“我能理解。”他终于说道。
对鲁思而言,父母亲已经不再在她心目中占有位置。她回家参加了葬礼。这就是一切。她不愿再去想过去的事了。
次日早晨,弗兰克夫妇俩用汽车把鲁思送到了机常他们吻别以后,鲁思登机飞返了亚利桑那州。
随后,他的父亲——谋杀犯的所作所为又在弗兰克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三)
过不了几天,弗兰克意识到,如果他不把父亲的整个案情搞个水落石出,简直难以平静地生活下去了。在经济大萧条时期,父亲拉塞尔是否单纯为了养家活口才被迫犯罪的呢?他拿不会是个惯犯,选择犯罪作为唯一的谋生之道呢?
弗兰克茫茫然地把车开到了报社。接待人员告诉弗兰克,那些剪报文章上的署名记者早已离开了人世;还告诉弗兰克,报社里已经没有一个曾在1936年服务过的人员。随后,他为弗兰克介绍了一位专司抢发有关犯罪新闻的记者。那位记者身材削瘦,显得有点神经质。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把一支铅笔夹在耳朵后面。
他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说:“我叫萨姆·麦克贝思。我能为您效劳什么呢?”
弗兰克作了自我介绍,随即给他看了那叠剪报。麦克贝思看毕以后,把剪报放到了他们之间的一张红色塑料沙发椅上。
“您能理解,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迎头棒击,”弗兰克说,“我只是觉得,我一定得知道更多的情况。”
“获知更多的详情实属渺茫,”麦克贝思说,“来吧,我们不妨上楼查询一下当时有关的资料。”
报纸的卷宗有三大堆以上,但主要提及了两名同案犯,而对弗兰克父亲的有关情况却无从得悉。这确实是件令弗兰克泄气之事,但也赋予了他新的希望。
“您说有否这种可能,那另外两个人依然活在人世?”
萨姆·麦克贝思迅速估算了一下说:“费尔南德斯今年是的岁,贾斯廷今年是68岁。他们两人很有可能至今还活着呢。令尊要比他们两人大上几岁。我猜测,这很可能是警方把他看作头目的原因。”
“您能去监狱查询一下吗?”
“40多年过去了。如果他们活着的话,很可能均已假释出狱。但是,喂,这确实值得去查询一下,”麦克贝思颇有兴致地对着弗兰克说,“如果得到什么新的情况,我会同你联系的。”
(四)
过了好几天,弗兰克再次从萨姆,麦克贝思处获知了消息。那位记者在晚上较迟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他讲得很快。
弗兰克能够听到从话筒里同时传来的其他讲话声和音乐声。
“我是麦克贝思。我已为您找到了其中的一个人。”
“我一定得见见那个人,”弗兰克说,“您在何处等我?”
“海湾旁的那家小酒吧——沃夫酒吧。您知道它的地点吗?”
“我能找到的。”弗兰克知道,那家酒吧因为是个赌博场所而远近闻名。
“好极了。但还有一件事情。那个家伙要您付钱给他,否则他就不同您谈论此事。他愿意把一切都告诉您,不过,您得支付给他1000美元。”
“什么?他简直发疯啦!”
“他说,是你的父亲生前欠他的债务。”
弗兰克喘着粗气说:“我马上就到。我们可以谈论此事。”
“我将在我的车子里等候您。我的车子停在沃夫酒吧附近的那个停车常”弗兰克挂上了电话,从客厅的衣柜之中取出了大衣。那是10月份的一个暖和的夜晚,天气预报说,不久将有阵雨。
“你想在夜晚的这个时刻外出吗?”米利问道。
“我一定得去一下。那位记者麦克贝思给我打了电话。他已找到了当时和我父亲在一起的一个人。”
“啊,弗兰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实在无法把此事忘却。米利,要知道,他是我的父亲!”
“他是你从未见到过的父亲2”
“我们以后再谈这个吧,”弗兰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