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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唇角一勾,看着窗外:“组成朝廷和江湖的,都是人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也有热血豪情。朝廷或者江湖,都是一样的。
铁手知道他的意思,或许真是自己太死心眼,就算跑到了山上当起土匪,都一样得大师兄来惦记。
连云寨的弟兄们接到‘当家的’讯号早早就到了寨子外迎接,见到无情这大恩人自是欣喜,看到传说中的雷艳更是好奇,再见到原来的大当家的戚少商就忍不住欢呼起来,可是随后看到跟在戚少商身边的顾惜朝难免群情激愤,若非戚少商与铁手这前后两代当家的双双喝止,恐怕弟兄们把顾惜朝当场挫骨扬灰的心都有了。
这才是顾惜朝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来迎接的场面,所以并不意外,他现在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原谅他,所以他也并不求什么原谅,只是默默随大家进入大帐,带着仍是看不出一点深层含义的一脸风情。
令大家颇为意外的是,无情的三剑一刀童居然也在迎接队伍中,见自家公子无事,也都欣然,一问之下才知道,无情截走了珊瑚,早就令随身童子送上了山寨,自己才运轻功赶去阻元十三限拿人。
铁手现在是连云寨的当家,只得不客气的坐了主位,先一张令牌扔了下去,命一队三队的队长领人将通往山下唯一的吊桥砍断了,看他行事,倒真有几分强盗头子的果敢。
方坐定,见铁手命人断了通路,大家的心稍稍放下,无情便旧事重提:“雷堂主,现在可否将那个秘密说出来了?”
雷艳原本要说的,当时是戚少商与顾惜朝与外面惊雷堂子弟起了冲突才没能说下去,但他此时却懒洋洋的看向顾惜朝:“顾公子一定也知道为什么姓蔡的非要将珊瑚和我弄到手吧?”
顾惜朝苦笑:“看来知道的太多的确不是件好事。”
雷艳接道:“这么长的说明费神费劲,我人又懒,所以你代劳吧。”
顾惜朝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干咳一声道:“长话短说,总而言之……”
雷艳一拍桌子:“我自己的事,还是我来说——”他不服气的瞟了顾惜朝一眼:“你要躲懒,本公子就偏要说他个详详细细。”
顾惜朝立即闭嘴,笑的还是那样风情流转:“好啊,那还是请‘公子’自己来说。”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均知顾惜朝是个不能得罪的角色,雷艳这直肠子想算计他,真是不如去跟菩萨比谁命更长。再加上雷艳这人乱七八糟,一会自称雷某人,一会又自称老子,这会又自称起了公子,天知道他是哪门子的公子,长的倒真是一副贵族少爷的好模样,性子却比土匪还冲,江湖上一面盛传他不爱杀人,却一面又说他是杀人如麻的掌刑者,如今他这一声‘本公子’一出口,再加上顾惜朝一脸得逞的笑,先是铁手戚少商笑倒,接着无情的四个童子也扑到他们公子身上,无情煞凉的脸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将笑意压了下去。
雷艳望向顾惜朝:“顾公子,他们笑什么?”
顾惜朝轻笑:“不知道啊——雷‘公子’,您尽管讲,尽管讲。”
于是雷艳恶狠狠的瞪了一圈:“不许笑,听我说!”
好象他在江湖上的确挺能吓唬人的,被他瞪一眼跟被阎王瞪了一眼基本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次他这一眼貌似毫无作用,连安安静静的无情也终于忍不住了……
第二十九幕:血容之子
雷艳是个传说中的人,其名气之盛,甚至超过了六分半堂雷损、小雷门雷卷等这些传奇人物,关于他的传说五花八门,还有些自相矛盾的,但几乎每个江湖子弟都憧憬他、倾慕他,若能与他一见,真是感觉三生有幸。
他年轻。比同期出身的‘雷家双响炮’、雷卷、雷损以及同为‘杀人放火金腰带’的雷雨、雷无妄都要年轻很多;他武功高——这点相信没有人怀疑;他也有权,以‘掌刑者’的身份手握整个霹雳堂的生杀大权,以及一干追随他的惊雷堂子弟。
而一个既年轻又武功高还有权的人,当然不会缺钱。
他还长的很不错。不但长的一表人材,更还有气质。这样的雷艳,又怎能不让人艳羡,不让人憧憬?
至于成名的背后有怎样的痛苦,他不会说,别人也不会知道,只是大家都知道一个几乎成了真理的常识: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自然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雷艳现在在讲的,正是这些秘密中最骇人听闻的一个。
他说话的语气,和对铁手说起自己与雷怖之间的纠葛一样冷淡,好象说的是别人的事似的,没有感情的起伏。“我是雷家执掌生杀大权的‘杀人者’,也是注定的‘活祭品’。”
祭品!不管牛羊鸡豚,还是别的什么,成为祭品的意思就是——死!杀猪宰羊是向神明牺牲献命,雷艳又是为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说这样一件事说的如此平常?在座众人一齐变色,就是淡定如无情者,也不禁动容。
“别紧张,别穷紧张,”雷艳笑嘻嘻的晃了晃脑袋,好象他方才说的只是个恶作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恐怖,其实很好玩的。”
好玩?那个说自己是注定的祭品的人笑嘻嘻的说很好玩?铁手坐不住了:“麻烦雷堂主说的明白一点。”——如果雷艳是不甘不愿的去死(在铁手的眼里,祭品的意思不是去死也是离死不远了),那他决不可能坐视。
雷艳看穿了铁手的想法,脸上,有些宛若残霞的倦意浮现上来:“事情很简单,雷某人小的时候误食了一种花,名字叫做‘残舞悲宵’,”他停了停,带着一抹丽色的幽艳眼神扫过无情,“大捕头见多识广,可知道这个鬼东西?”
无情眉一颦,却笑了:“是不是该恭喜雷堂主?”
雷艳也笑:“或许。”
无情见他笑了,却严肃起来:“残舞悲宵是西域最名贵的珍宝,怎么会误服?”
雷艳激赏的点头:“你连这个都知道,真有见识。”——他方才还说人家见多识广,人家当真知道,他却意外起来——“我的确是误服,只怪我多事,杀人杀的够多了,莫名其妙的救起人来,不小心救的人又是西域什么小国的贵族,然后被他连哄带骗的吃下了残舞悲宵,呸呸,那股子味道当真是天下难吃之最。”
无情的神色间竟有些向往:“原来这种奇花并不是谣传,而是确实存在的。”以无情之智慧,竟原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宝贝:“只是据说服用这珍贵药材的人,精力不枯,青春永贮,如果练武,更是能增进五十年功力,况且不惧百毒,是不是?”
无情说一句,众人叹一声,到最后他问话刚落,雷艳还未回答,大家已不自觉的附和着问‘这么神奇?雷堂主,是不是啊?’了。饶是宽厚稳重如铁手,也忍不住起了兴趣。
雷艳答的很快,很肯定:“是。”
他的答案一出,大家脸上都有恍然之色,一时间也都以为自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年纪这么轻,内外功夫却均已臻顶峰的缘故。
可是雷艳本人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反而无奈的道:“只是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大捕头,我是‘血容’。”
“血容?”戚少商皱眉:“什么意思?”他望向无情。
大家都望向无情。
可是无情显然愣在了那里。
虽然无情愣住的样子也很定,很宁,还有些孤伤的寂寞,就像他本在看风景,从没有在听谁说话。他愣的样子虽然一点也不象愣住,可是在座的诸位眼光何其犀利,没有一个人看不出来。
铁手轻轻唤他:“大师兄?”
只有雷艳像是知道无情会有这种反应,嘲讽的一笑。
无情回过神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失神,只是脸色更白:“你居然能活到现在,成某佩服。”
佩服就是佩服的意思,但很多场合下这句佩服只是客气话,场面话,就如江湖中人见面必说‘久仰久仰’之类的,但是无情很少以这样的口气说话,更很少佩服什么人,他说的奇怪,大家听的诡异,仍是只有雷艳,幽幽艳艳的拉长了声音:“好说——好说。”
“成捕头,这是何意?”
在这种奇诡的气氛下,悠悠开口问人的是顾惜朝,他跟铁手戚少商一样听不明白,可是他不管这其中有怎样的关系,他要弄明白。
无情渐渐回复成那一贯的冷清:“所谓血容,是指三代单传后生下的孩子,三代之中,其父只娶正妻,也决不踏足烟花之地,其母更不能与他人有染,而血容之父母与子女的生日都必定在中秋子正,极阴极阳,男子必俊美,女子必妖娆。”
雷艳点了点头,神态间很是钦服。
无情讲到这里,眼中的神色说不上来是什么,虽然无怜无伤,却总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悯怀:“血容本是天地间的极品,相貌过人,聪慧绝顶,无论习文练武都必有大成,只是,偏服不得残舞悲宵!天下人人可服而人人服之有益,除了——,”他声音挫了挫,残意不绝。“你。”
这个你,自然便是雷艳。
方才多少还有些或羡慕或向往雷艳际遇的人,都不免感叹。
血容,天地最纯之血气生人,男子俊美,女子妖娆,相貌过人,天资聪颖,习文,可金榜提名,练武,成一代宗师,这样的血脉传人,怎不让人艳羡?
残舞悲宵,西域传说中的名贵花药,食之可保气贮颜,益寿延年,于武人更可增五十年功力,不惧百毒,这样的奇物,怎不让人向往?
雷艳两者兼而得之,那是怎样的福气!
可偏生就在人人都以为雷艳有福时,无情冷澈的声音决然告诉他们——你既然是血容,那残舞悲宵这种奇珍天下人都服得都有益但就是除了你!
是否鱼与熊掌,当真不可兼得?
大家的脸上表情不一,只有两人依旧安然,淡然。
一个是无情。
一个却是雷艳。
雷艳笑的好开心:“大捕头,你真是厉害。”
铁手似发觉了什么,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