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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息,由轿中传了出来,道:”雪儿,上轿来吧!为师的要用这三日时间,把胸中几件压箱底的绝学,传授于你。”
梅绛雪如梦初醒,啊了一声,缓步走到轿前,低声说道:“弟子已在附近找到一处安居所在,仆从佣人一应俱全,师父住那里,生活起居,也可有个照顾。”
罗玄摇头说道:“不行,这三天时日,看来虽然是清闲,其实这三天时间关系武林命运甚大。”
梅绛雪奇道:“为什么呢?”
罗玄道:“我虽然传授了两个弟子,聂小凤和陈天相,但他们学到我的武功,也不过十之五六而已,但聂小凤除学得我的武功之外,又学去了我调毒用毒之法,因此她能在武林之中,造成了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
梅绛雪道,“师父可要传我用毒解毒之法么?”
软轿垂帘中,飘传出来罗玄的声音,道:“我要把胸中所知几种绝学,一并的传授给你,是以,这三天时光,咱们必须得找一个清静无人之处,以免有人惊扰。
唉!为师的武功已经完全的失去,现在只能用口述之法,指导于你,我倾尽所有,决不藏私……”
梅绛雪道:“师恩浩大,弟子,弟子……”
罗玄黯然叹息一声,接道:“咱们走吧!你虽然天资过人。聪明绝伦,但也无法在这三日时光之中,把为师传授的武功,完全记下,这要看你造化,能记多少,就是多少了。”
说完,轻轻一击软轿,两个巨大的长毛猩猿,抬起软轿,急急奔去。
梅绛雪放腿急迫,紧随在软轿之后。
三天的时光,匆匆而过。
第四天艳阳当空,凤和日丽,由充州东门中,鱼贯走出了甚多奇装异服的人物。
这些人,有僧人、道人,也有长衫白髯的者者,有劲装疾服,佩带兵刃的大汉,和风华绝代,衣袂飘飘的年轻少女,以及那衣着破烂,蓬首垢面的风尘怪客,形形色色,无所不具。
这一群衣着形色,复杂异常的人物,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每人的脸色,肃穆庄严,不见一点笑容。
他们奔行同一个方向,肃然而行,也似有着一般沉重的心情。
郊外山风,逐渐强大,吹的落叶狈飞,衣袂闪动。
大约有十几里路,到了山峰的边缘,抬头看峰岭连绵,重重叠耸,越向前去,越见高耸。
在那突起的山岭前,有一座广大的墓地,青家累起,古柏环绕,看上去十分阴沉恐怖。
那广大墓地的一侧,和一道山谷接连在一起。
这些僧俗混杂,男女兼有之人,到达那古柏环绕的墓地前面,一齐停了下来。
一位身着月白袈裟的老僧,越众而出,合掌当胸高喧了一声佛号,接道:“诸位道兄。檀越,由这古柏环绕的墓地开始,就要进入了鹊桥大阵,这一战,不但决定了眼下所有人的生死,而且关系着今后武林中正邪消长的命运……”
他顿了一顿,继道:“昔年冥岳岳主,以七巧梭代柬相邀,招请武林高人和各大门派掌门人,同赴招魂之宴,适逢老钠坐关之朗,未克赶往参加,赴那招魂之宴,由少林派掌门人大方禅师主持举行一次泰山大会,与会之人,包罗极广,大江南北,各地高手,云集泰山绝顶,集武林一时俊彦,老衲未能亲身恭逢其盛,想来仍有遗憾,但因主事人,乃少林问中高僧,老袖是否与会,对大局都无关紧要……”
全场中鸦雀无声,都似在极仔细的听这老僧的高论。
只听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但那一战的胜负,却是大大的出了老衲的意料之外,不但折损了甚多少林高僧,而且大挫武林元气。
当时,除了极少几个人得以逃出之外,所有与会精英,大半死亡,即或未死,也被那冥岳岳主收用奴役,伤亡之重,结局之惨,开武林未有之先例。
那一战,当今九大门派中,大都有人参与,想来早已口熟能详,用不到老衲再多饶舌了,为了维护武林中公理正义,前人虽仆,咱们未死之人却得继起遗志……”
只听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接道:“大师说的不错,今日之战,事关武林劫运,有道是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眼下之人,皆是各大门派高手,非德高望重之人,不足以服众,本座推举大师,领袖群伦,各大门派中人,一律听命行事。”
那老僧合掌说道:“这个贫僧如何敢当?”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身躯高大,正是华山派中掌门人开山一剑洪方。
此人天生异秉,臂力过人,特制了一柄三十六斤重的金剑,勇武过人,为华山一派中百年来难得的人才。
只听一个清亮的口音接道:“贫道赞成洪掌门提议,我们崆峒派自贫道起,一律听命于大师。”
一声沉重的佛号,起自人群之中,接道:“大师不用推辞,我们少林一门,几乎全毁在冥岳那妖妇手中,大方掌门师兄,中毒未愈,和师兄弟视若陌路人。
自从大愚师兄接替掌门之后,追敌失踪,迄今下落不明,大悲,大正等诸位师兄,为了维护少林一门的声誉,战死少林本院,唉!少林一门中,大部精英高手,几乎殒伤殆尽。
武当派神钟道长,战死冥岳,青城派青云道兄和昆仑派的天星道兄,以及点苍掌门曹燕飞,雪山,腔峒二位前辈耿震和石三公、和贫僧师兄大愚一起走失,至今仍然行方不明。敝寺中虽然损伤惨重,但仍派有贫僧带了八位门下,赶来应命,大师掌峨嵋门户,垂四十年,德望俱重一时,望勿再行推辞。”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那人身穿鹅黄袈裟,正是少林寺的大道禅师。
那身着月白袈裟的老僧还待推辞,群豪已齐齐呼喝,道:“目下之人,以你伽因大师年望最高,你如再推辞,未免有负众望了。”
伽因轻轻叹息一声,道:“大方禅师。神钟道长,是何等才略的人物,老衲望不及大方,武也不胜神钟,只怕难以带诸位度过这鹊桥大劫。”
大道禅师道:”此次浩难劫运,开武林千百年所未有,天数早定,大师不用为忧,我等死而无怨。”
伽因大师道:“既然如此,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语甫落,遥闻长笑之声传来,声作龙吟,笑胜长空。
群豪转脸望去,只见三条人影,疾如奔马般飞驰而来,眨眼之间,已到了群豪身前。
正中一人,身着黑色劲眼,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英俊滞洒,背插长剑,手中却提了一个黑布垂遮的木笼。
左右两侧,紧随着两个长发披垂,白髯及腹的老人。
群豪之中,虽然大都未见过那两个老人,但大都听说南北二怪两人生像的怪异,一望之下,立时认出是南北二怪。
但对那英俊少年却都有些茫然陌生,以他那小小年纪,何以能和盛名盖代的南北二怪混在一起。
只有各大门派的带队掌门人,对他却十分恭敬,微微颔首。
大道禅师当先合掌一礼,欠身说道:“方施主…”
目光一扫群豪,接着说道:“贫僧替诸位引见这位少年英雄方施主,就是单剑援救少林,独败冥岳高手的方兆南方大侠,敝寺如非方施主先行通讯驰援,伤损的惨重,恐又非今日形势了。”
方兆南放下木笼,抱拳说道:“大师过奖了,晚辈如何敢当。”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柄折扇,晃燃千里火筒,当众焚去。
群豪虽然不知这焚扇之意何在,但各大门派中的领队掌门入,却心中明白,那折扇乃上代掌门人,留下的耻辱标志,目睹方兆南举火焚去,个个对他心中感激莫铭。
伽因大师合掌一礼,说道:“方施主……”
方兆南急急抱拳作礼,道:“大师有何见教?”
伽因大师道:“老衲滥竿充数,被推作主持全局之人……”
方兆南不容他把话说完,急急接道:”在下和两位义兄,一并听受大师之命。”
伽因大师呆了一呆,目光缓缓由南北二怪的脸上扫过,心中暗暗惊奇,付道:“这南北二怪成名武林甚久,年龄还在老钠之上,不知怎的竟然和此人称兄道弟起来……”
心中忖思,口中却急急说道:“这个老衲如何敢当……”
南怪辛奇冷冷的接道:“老和尚不用推辞了。”
北怪黄炼仰脸望着无际的蓝天,说道:“老夫最是看不惯那种俗凡的客套。”
伽因大师只觉脸上一热,自解自嘲的说道:“如此说来,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手一招,登时有两个中年僧人应手走来,肃立待命。
伽因大师一挥手,道:“你们前面开路,遇警止步。”
二僧齐齐合掌领命,翻腕拔出背上戒刀,大步向古柏林中行会。
伽因大师缓缓转过身去,高声的说道:“冥岳强敌,手段毒辣,诸位如遇上,尽管施下毒手……”
他忽然转变的十分严肃,接道:“今日之战,关系着未来的武林命运,实非一般的个人恩怨之争可比,诸位大可不必存仁慈之心。”
说完,转身合掌,低声对方兆南说道:“方大侠请。”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如有遣派,尽管吩咐。”
伽因大师道:“方大侠和老衲走在一起,居中策应,驰援全军。”
方兆南点头说道:”晚辈领命。”
伽因大师回顾了关山一剑洪方一眼,道:“洪兄请就华山门下高手,挑选四人,居左人墓,遇上警讯,不可轻敌深入,先与老衲联络。”
开山一剑洪方应了一声,选挑了华山门下四个高手,绕向左侧十丈进入古墓。
伽因大师又转身目注大道掸师道:“有劳禅师就少林门下选挑四个高手,绕右侧十丈进入古墓。”
大道应了一声,选了四个少林高僧,绕行右侧十丈,进入古墓。
伽因派遣两翼护围之后,目光缓缓从群豪脸上扫过,道:“诸位道兄、施主,此行一战,胜败难卜,老衲之意,大可不必完全进入古柏林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