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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丙戌朔,制曰:
朕闻惟辟动天,惟圣时宪,故君为善则天降之以福,为不善则降之以灾。朕以眇末之身,托于王公之上,不能荷先帝艰难之运,所以致苍生涂炭之危。兵革荐兴,灾害仍集,内省厥咎,盖由朕躬。故北有边裔狡逞之师,西有蒲、同乱常之旅,连年战伐,积岁转输,虔刘我士民,侵据我郡邑。师无宿饱之馈,家无担石之储,而又水潦为灾,虫蝗作沴,戒谴作于上,怨咨闻于下。而况骨肉之内,窃弄干戈,畿甸之中,辄为陵暴。但责躬而罪己,敢怨天以尤人。盖朕无德以事上穹,无功以及兆庶,不便于时者未能去,有益于民者未能行。处事昧于酌中,发令乖于至当,招致灾患,引翼祸殃。罪在朕躬,不敢自赦。夙夜是惧,寝食靡宁,将励己以息灾,爰布泽而从欲。今以薰风方扇,旭日初升,朔既视于正阳,历宜更于嘉号。庶惟新之令,敷华夏以同欢;期克念之心,与皇王而合道。其贞明七年,宜改为龙德元年,应天下见禁罪人,除大辟罪外,递减一等。德音到后,三日内疏理讫奏。应欠贞明三年、四年诸色残欠,五年、六年夏税残税,并放。侍卫亲军及诸道行营将士等第颁赐优赏,已从别敕处分。左降官与量移,已经量移者与复资。长流人各移近地,已经移者许归乡里,前资朝官,寄寓远方,仰长吏津置赴阙。内外文武常参官、节度使、留后、刺史、父母亡殁者并与封赠。公私债负,纳利及一倍已上者,不得利上生利。先经阵殁将校,各与追赠云。
以宣和库使、守右领卫将军李严权知兗州军州事。丁亥,诏曰:“郊禋大礼,旧有渥恩,御殿改元,比无赏给。今则不循旧例,别示特恩。其行营将士赏赉已给付本家,宜令招讨使霍彦威、副招讨使王彦章、陈州行营都指挥张汉杰晓示诸军知委。是月,兗州节度使、充河东道行营都招讨使刘鄩卒。
六月己亥,以都检点诸司法物使、检校司徒、行左骁卫大将军李肃为右威卫上将军。
秋七月,陈州朱友能降。庚子,诏曰:“朕君临四海,子育兆民,惟持不党之心,庶叶无私之运。其有齿予戚属,虽深敦叙之情。干我国经,难固含宏之旨。须遵常宪,以示至公。特进、检校太傅、使持节陈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食邑三千户惠王友能,列爵为王,颁条治郡,受元戎之寄任,处千里之封疆。就进官资,巳登崇贵,时加锡赉,以表优隆。宜切知恩,合思尽节,抚俗当申于仁政,佐时期效于忠规。而狎彼小人,纳其邪说,忽称兵而向阙,敢越境以残民,侵犯郊畿,惊挠辇毂,远迩咸嫉,谋画交陈。及兴问罪之师,旋验知非之状,沥恳继陈于章表,束身愿赴于阙庭,备述艰危,觊加宽恕。朕得不自为屈己,姑务安仁,特施贷法之恩,盖举议亲之律。询于事体,抑有朝章,止行退责之文,用塞众多之论。可降封房陵侯。于戏!君臣之礼,彼有不恭;伯仲之恩,予垂立爱。顾兹轻典,岂称群情,凡在臣僚,当体朕意。”甲辰,制以特进、检校太傅、衡王友谅可封嗣广王。
冬十月,北面招讨使戴思远攻德胜寨之北城,晋人来援,思远败于戚城。
龙德二年春正月,戴思远率师袭魏州。时晋王方攻镇州,故思远乘虚以袭之,陷成安,而思远遂急攻德胜北城,晋将李存审极力拒守。二月,晋王以兵至,思远收军而退,复保杨村。八月,段凝、张朗攻卫州,下之,获刺史李存儒以献。戴思远又下淇门、共城、新乡等三县。自是澶州之西、相州之南,皆为梁有,晋人失军储三分之一焉。
龙德三年春三月,晋潞州节度留后李继韬遣使以城归顺。先是,继韬父嗣昭为潞州节度使,战殁于镇州城下,晋王欲以嗣昭长子继俦袭父位。继韬在潞州,即执继俦囚之,遣使来送款,仍以二幼子为质。泽州刺史裴约不从继韬之谋,帝命董璋为泽州刺史,令将兵攻之。
夏四月己巳,晋王即唐帝位于魏州,改天祐二十年为同光元年。闰月壬寅,唐军袭郓州,陷之。巡检使陈州刺史刘遂严,本州都指挥使燕颙奔归京师,皆斩于都市。
五月,以滑州节度使王彦章为北面行营招讨使。辛酉,王彦章率舟师自杨村寨浮河而下,断德胜之浮梁。攻南城,下之,杀数十人。唐帝弃德胜之北城,并军保杨刘。己巳,王彦章、段凝围杨刘城。六月乙亥,唐帝引军援杨刘,潜军至博州,筑垒于河东岸。戊子,王彦章、杜晏球率兵急攻博州之新垒,不克,遂退保于邹口。
秋七月丁未,唐帝引军沿河而南。王彦章弃邹口,复至杨刘。己未,自杨刘拔营退保杨村寨。八月,以段凝代王彦章为北面行营招讨使。戊子,段凝营于王村,引军自高陵渡河,复临河而还。董璋攻泽州,下之。庚寅,唐帝军于胡城,先锋将康延孝率百骑奔于唐,尽泄其军机。命滑州节度使王彦章率兵屯守郓之东境。九月戊辰,彦章以众渡汶,与唐军遇于递防镇,彦章不利,退保中都。
冬十月辛未朔,日有食之。甲戌,唐帝引师袭中都,王彦章兵溃,于是彦章与监军张汉杰及赵廷隐、刘嗣彬、李知节、唐文通、王山兴等皆为唐人所获。翼日,彦章死于任城。帝闻中都之败,唐军长驱将至,遣张汉伦驰驿召段凝于河上;汉伦坠马伤足,复限水潦,不能进。时禁军尚有四千人,朱圭请以拒唐军,帝不从,登建国门召开封尹王瓚,谓之曰:“段凝未至,社稷系卿方略。”瓚即驱军民登城为备。或劝帝西奔洛阳,赵岩曰:“势已如是,一下此楼,谁心可保。”乃止。俄报曰:“晋军过曹州矣!”帝置传国宝于卧内,俄失其所在,已为左右所窃迎唐帝矣。帝召控鹤都将皇甫麟,谓之曰:“吾与晋人世仇,不可俟彼刀锯,卿可尽我命,无令落仇人之手。”麟不忍,帝曰:“卿不忍,将卖我耶!”麟举刀将自刭,帝持之,因相对大恸。戊寅夕,麟进刃于建国楼之廊下,帝崩。《五代会要》:末帝年三十六。麟即时自刭。迟明,唐军攻封丘门,王瓚迎降。唐帝入宫,妃郭氏号泣迎拜。初,许州献绿毛龟,宫中造室以蓄之,命曰“龟堂”。帝尝市珠于市,既而曰:“珠数足矣。”众皆以为不祥之言。帝末年改名“瑱”字,一十一,十月一八日,案:此句疑有脱衍,盖当时傅会者析“王”字为“一十一”,析“真”字为“十月一八”也。《册府元龟》作或解云“瑱”字,“一十一,十月一八”,知此句“日”字因下文有“日”字而衍,今姑仍其旧。果以一十一年至十月九日亡。
唐帝初入东京,闻帝殂,怃然叹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朕与梁主十年对垒,恨不生见其面。”寻诏河南尹张全义收葬之,其首藏于太社。晋天福二年五月,诏太社先藏唐朝罪人首级,许亲属及旧僚收葬。时右卫上将军娄继英请之,会继英得罪,乃诏左卫上将军安崇阮收葬焉。
史臣曰:末帝仁而无武,明不照奸,上无积德之基可乘,下有弄权之臣为辅,卒使劲敌奄至,大运俄终。虽天命之有归,亦人谋之所误也。惜哉!
列传一 后妃
文惠皇太后王氏,开平初追谥。太祖性孝愿,奉太后未尝小失色,朝夕视膳,为士君子之规范。帝严察用法,无纤毫假贷,太后言之,帝颇为省刑。《北梦琐言》云:梁祖父诚蚤卒,有三子俱幼。母王氏,携养寄于同县人刘崇家。昆弟之中,惟温狡猾无行,崇母抚养之,崇兄弟尝加谴杖。一日,偷崇家釜而窜,为崇追回,崇母遮护,以免扑责。善逐走鹿,往往及而获之。又,崇母常见其有龙蛇之异。他日与仲兄存入黄巢军作贼,伯兄昱与母王氏尚依刘家。温既辞去,不知存亡。及温领镇于汴,盛饰舆马,使人迎母于崇家。王氏惶恐,辞避深藏,不之信,谓人曰:“朱三落拓无行,何处作贼送死,焉能自致富贵?汴帅非吾子也。”使者具陈离乡去里之由,归国立功之事,王氏方泣而信。是日,与崇母并迎归汴。温盛礼郊迎,人士改观。崇以旧恩,位至列卿,为商州刺史。王氏以温贵,封晋国太夫人。仲兄存,于贼中为矢石所中而卒。温置酒于母,欢甚,语及家事,谓母曰:“朱五经辛苦业儒,不登一命,今有子为节度使,无忝前人矣!”母不怿,良久谓温曰:“汝致身及此,信为英特,然行谊未必如先人。朱二与汝同入贼军,身死蛮徼,孤男稚女,艰食无告。汝未有恤孤之心,英特即有,诸无取也。”温垂涕谢罪,即令召诸兄子皆至汴。友宁、友伦皆立军功,位至方镇。
元贞皇后张氏,乾化中追谥。《五代会要》云:太祖皇后张氏早崩,开平二年,追封贤妃,至乾化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追册曰元贞皇后。又,《北梦琐言》云:梁祖魏国夫人张氏,砀山富室女,父蕤,曾为宋州刺史。温时闻张有姿色,私心倾慕,有丽华之叹。及温在同州,得张于兵间,因以妇礼纳之。温以其宿款,深加礼异。张贤明有礼,温虽虎狼其心,亦所景伏。每军谋国计,必先延访。或已出师,中途有所不可,张氏一介请旋,如期而至,其信重如此。初收兗、郓,得朱瑾妻,温告之曰:“彼既无依,寓于辎车。”张氏遣人召之,瑾妻再拜,张氏答拜泣下,谓之曰:“兗、郓与司空同姓之国,昆仲之间,以小故寻戈,致吾姒如此。设不幸汴州失守,妾亦似吾姒之今日也。”又泣下,乃度为尼,张恆给其费。张既卒,继宠者非人,及僭号后,大纵朋淫,骨肉聚麀,帷薄荒秽,以致友珪之祸,起于妇人。始能以柔婉之德,制豺虎之心,如张氏者,不亦贤乎!又,案《五代会要》所载,内职有梁太祖昭仪陈氏、昭容李氏,《欧阳史》并见《家人传》。
末帝德妃张氏。《五代会要》云:少帝妃张氏,乾化五年九月二十四日,册为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