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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茹撩起落地窗帘,朝外看了一会儿。然后神色古怪地瞅了罗美萍一眼。
“看我干什么?”罗美萍没好气地问。
“二嫂,你说胡慧那话是啥意思?什么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不回去看看不放心,难道以后嫁了南南。她那个眼睛不好使的妈也要跟过来?”
罗美萍听得脸色越发差了,一言不发地揪过贺爱国,捞起外套和包包,腾腾腾地开门走了。
“你和二嫂说什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贺战国见老二俩口子走了,穿上外套。挪到媳妇身边顺嘴问。
“她打从儿媳妇定了胡慧,哪一天是高兴的?”方婉茹耸耸肩,接过老公递来的外套、皮包,正准备回家,蓦地想到有件事忘了说,忙回头找禾薇,看到她正在厨房门口逗玲珑犬,喊道:“薇薇,明年开春我娘家弟弟订婚,到时你和阿擎一块儿来。阿擎要是工作忙请不出假。我不强求,你可无论如何都要来。礼不用准备,人到就好。”
禾薇囧。贺三婶的弟弟订婚,她为嘛要参加?还说贺校官不去可以,她却一定得去,为嘛啊为嘛?
不等她发问,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地给禾薇解了惑:
“小舅舅是和李玥订婚。”
“李玥你还记得吧?李琪的妹妹,当年我们四个还一块儿陪你去石竹海玩来着。”可惜那趟游玩挺失败的,唯一的收获,想必就是让方定晓改邪归正了。
禾薇恍然大悟。原来是李玥啊。那她是记得的,虽然两人年岁有点差距,但还算谈得来。没想到她真的和方定晓成一对儿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神马的。实在是太好了。
“那好的,我一定到!”禾薇大方地应下了贺三婶的邀请。反正要过个寒假,有的是时间准备贺礼。
当晚,禾薇和贺校官通电话,说了这个事。
贺擎东当即皱起眉,瓮声道:“方定晓订婚。邀你去?什么时候?”
“听三婶说是三月十八号,我翻了日历,不是双休日,你能请得出假吗?”禾薇自然是希望贺校官能陪她一块儿去。可若实在请不出假,她也不难过。他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注定没办法随心所欲。
“到时再看吧。”贺擎东心里记下了这个事,不过当前不想因为别个男人的订婚浪费自己两个难得的独“处”时光,遂丢开这个话题,改而问:“听爷爷说他送了你一只小狗?”
说到这个事,禾薇也有话聊:“是啊,品种是玲珑犬,很小很可爱的一只,还没我两个巴掌大。爷爷让我给它取个名儿,我还没想好呢,你有没有好提议?”
“什么毛色?”
“白色,雪白雪白的,一点杂毛都没有哦。”禾薇一开始想了个“雪儿”的名儿,结果被双胞胎驳了一顿,说是太俗,而且有些烂大街。
贺大少听她说完,考虑都没有,蹦出一个:“小白。”
禾薇:“……”这个名难道不比雪儿更烂大街?
贺大少本就取名无能,见小妮子不满意,好脾气地哄道:“你想叫它什么就什么呗,懒得取直接叫它‘喂’也行。你喊它‘喂’试试,它要不回应那就说明是只蠢狗,什么通人性,爷爷指定被人骗了……”
禾薇笑倒在床上。
话题主人公此刻乖巧地蹲在床前,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无辜地看着床上的主人笑不可仰。
笑够了,禾薇趴在床上,逗弄可爱的玲珑犬,说道:“我想到了,要不叫它‘珍珠’咋样?你看它个子这么小,毛色又这么白,可不就像颗玲珑剔透的珍珠?”
虽然他很想提醒她:这世上的珍珠不全是白的。可《追妻秘笈》里有一条: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对。于是很快地附和:“成!老婆说啥就是啥。”
“谁是你老婆呀!不害臊!”
贺擎东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争辩,只低低地笑。
禾薇被他笑的,脸埋在被子里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只觉得他的笑容放佛能穿透手机似的,震得她耳朵又红又烫。同时,整颗心又像浸泡在蜜糖里,甜蜜得都粘稠了。
“咳。”她清清嗓子,岔开话题:“寄给你的快递收到了没?”
“收到了,围巾、手套都用上了。今儿个队长还羡慕我来着。”贺擎东轻笑着说。事实是,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媳妇儿寄给他的甜蜜礼物要被几个大老粗抢破了。“对了,那个球是干啥用的?”
禾薇抿唇笑。就知道他会问。不过说真的,贺校官不耻下问的时候好可爱。
“给你当保健球玩的,比保健球多了个功能。就是里头能放香料,挂衣柜或是房间里能熏香。不喜欢香就搁点薄荷油膏,提神醒脑。到了夏天换成艾叶或是薰衣草油膏可以驱蚊。”
“还真被队长蒙对了,他央求我送他一个,我没给。都说是保健球了。一个还怎么玩。”贺擎东嘀咕道。关键是,这东西是宝贝媳妇送的,哪能轻而易举送人。
“是我欠考虑。”禾薇反省道:“这球是网上订做的,当时订了五十对,林林总总送的差不多了,不然就给你多寄几对了。其他的都是我的手工,想要也没有了。”
贺擎东听了止不住皱眉:“不就是个圣诞节么,怎么要送这么多人?”都是谁呀?蹭走他宝贝媳妇的礼物,报上名来!老子保准不打死你!
“光你家这边就送出去十对。还有姥姥那儿、师傅那儿、两个干姐那儿,这还没算我爸妈他们呢。”禾薇索性掰着手指算给他听。
贺擎东提到一半的火气哧溜一下就熄了。算了。亲里亲外的,相煎何太急。更何况,他没在京都,全靠这些人帮忙照顾小妮子,拈酸吃醋没那个立场。
“……不过我也收到了很多礼物。三婶送我一双高帮靴子,应该是头层牛皮的,又软又暖和,刚好把小腿裹里面,刮大风我都不怕腿冷了。二婶送了我一个单肩包,带流苏的……”禾薇兴高采烈地把收到的礼物实况转播了一遍。末了说:“你说爷爷咋想到用美金封红包啊?我打开时都吓一跳。你说我明天要不要还给爷爷?”
“不用。”贺擎东果断回道:“你要还给他,他该不高兴了。再说,又不是单光你有,不还有胡慧吗?其他兄弟吃过年夜饭也有的。你别想太多,就当他老人家喜欢散财呗。大不了你休息时多去陪陪他,偶尔捎点外头的小玩意儿哄他高兴……”
禾薇顾虑的也是这一点:她要真拿去还了,老爷子准不高兴,所以才犹豫。此刻听贺擎东开导,想想有道理。想着日后再给老爷子做件唐装吧。夏天的有了,春秋天的也给他整一身。
“你说二婶也送你礼物了?这次她没为难你吧?”贺擎东人没回来,心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身在京都的宝贝媳妇,总担心她受委屈,尤其是给她委屈受的还是他家人。
“没有。”说到贺二婶,禾薇不禁想到胡慧,调整了一下躺姿,小心翼翼地问:“慧慧姐和你二弟的事,你听说了吗?”
“曜南被下药、然后和胡慧成事的事?”
禾薇吐了吐舌,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不过,老爷子既然连玲珑犬的事都告诉他,没道理这么大个事不和他商量。
“你别怪我八卦啊,实在是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不过我该说恭喜你吗?你家要办喜事嘞。”
“调皮!”贺擎东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戏谑啊,没好气地道:“恭喜我干嘛?还是说,”他话语一顿,随即促狭道:“你其实也想和我结婚了?所以才和我说恭喜?可惜你还没到法定年龄,不然咱们就先去把证领了……”
禾薇:“……”
到底哪个带的话题?跑得有够偏啊!
两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等腻歪够了,回头一看时间,都过十二点了,赶紧互道晚安。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禾薇惦记着要去给师傅、干姐她们送礼物,还有兄长那里也要去一趟,老爷子让老冯留了不少好东西,要她给兄长送去。这么兜一圈,可不就半天没了,还答应老爷子回来陪他吃圣诞大餐的呢,所以没好意思赖床,“喔喔喔”的公鸡闹铃一响,她就起来了。
小狗见她要出门,追着她的脚一直跟到玄关,见禾薇换鞋,咬着她的裤腿不肯撒嘴。乌溜溜的大眼睛都湿润了,活像被遗弃了似的。
禾薇没辙,只好蹲下来顺毛:“珍珠珍珠乖乖,不是我不肯带你出门,实在是外头太冷了,你还小呢,那么低的温度,会冻着的。”
小狗呜咽了两声,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可还是舍不得松口。
禾薇只好继续说:“那,我争取早点回来,回来后给你搭个窝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篮子做的好不好?”
小狗又呜咽两声。
一人一狗蹲在门口打商量,看得摇椅上翻报纸的老爷子憋不住笑了:“你要走,这么小个家伙还能拦住你不成?快别唠叨了,赶紧的,早去早回吧。”
一人一狗齐齐扭头瞪老爷子。
禾薇无奈地说:“爷爷,它咬着我裤腿呢,总不能把它踹开吧。”
小狗跟着龇牙呜咽,貌似也在抗议他的话。
老爷子笑开了:“得!那你俩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别说,这狗儿还真通灵性,好歹他也带了它这么多天,结果大孙媳妇一来,就真的只认她为主人了,跟前跑后的,让他有种“儿大不由娘”的酸涩感。啊呸!谁是它娘啊!
贺颂北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看到小狗,颠颠地跑过来一把搂起它。小狗一时没防范,竟然脱口松了裤腿。
禾薇趁机和小狗挥挥手:“珍珠你乖乖的啊,姐姐尽快回来。”然后赶紧撤,免得又被小狗拖住。
贺颂北一个趔趄:“大嫂,你叫它珍珠?这不是公狗么?”
禾薇囧。取名前没注意小狗是公是母,失策。
老爷子笑咳两声,很阿沙力地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个毛畜生,你直接喊它‘姑娘’,它能有啥意见?”
贺颂北喷笑,真是败给这俩人了。一个糊涂,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禾薇抽抽嘴角,开溜。
小狗见主人最终还是抛下它走了,扭头瞪着罪魁祸首直龇牙。
“嘿!这狗神了!”贺颂北愣了几秒,随即乐不可支地说:“爷爷,你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