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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摇个头表示不想吃都痛得慌。头也不敢抬起来看爹,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我虽然已经想过要面对,可这样的情形,叫我怎么面对?难道说和爹做那样的事情,顺应爹奇怪的反应就叫面对?还是说坚持自己的立场原则才是面对?又或许,除魔卫道大义灭亲才是面对?
晕,我越想越晕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脑袋里是一团浆糊,糊得不可开交。
爹没理会我,拉了锦被把我捂实了,叫人把饭菜送上来。也不让人留在房里,上了菜便把人全遣了出去。
满桌子的清香的菜,爹看了看便挑了碗莲羹银耳粥。
为什么长了这么大,现在突然又像回到了小时候?
我不想吃,可爹装了粥的勺子就是放在我面前不拿走。
我叹气,把头转过去。
爹放下粥的手把我头扭过来,道:“三思,来,吃点。”
不吃。
勺子硬是不离开。
我没一点力气,但仍是努力鼓大眼瞪着爹。
我不吃。
爹只看着我,然后就笑,手抖也不抖的稳当的拿着勺停在我嘴边。
“三思,你要我用嘴喂你?”
我吃。
我吃就是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近半碗,我实在吃不下去。许是见我表情扭曲得厉害,爹也不再迫我,把粥放回桌上,又和我并排躺好,面对面的捉着我的手玩。
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爹开口了。
“三思,以后直接叫爹的名字好么?”
哎?
为什么?
“三思,叫爹的名字。”爹的手指越我的指隙,和我的手交叉握在一起。“文武,或是镜台,你喜欢哪个,你就叫哪个。”
我云里雾里,在心里惴测爹到底是怎么了。
见我迟迟不出声,爹手上的力道重了些,脸凑近来,眼睛里,暗沉沉的黑,竟有几许害怕。
“三思,你不想叫爹的名字是不是?你不想叫我对么?”
我就是弄不懂,爹叫得不是很顺口么?为什么爹突然想我直叫他名讳?
不过,当初假道士我也没叫过几声师父,都是假道士假道士的叫前叫后。
算了,现在和那时候应该没差吧?
我想了想,想张口,可又突然觉得很别扭,于是又把嘴闭上。
“三思,叫我一声,有这么难?有这么的难?”爹的眼里,竟然有些痛苦的神色了。手也御了力道,松开我的手。“算了,我不逼你。”
我看得心里惶惶,明明并非我做了什么错事,可竟然会产生出自己犯了涛天大罪一样的感觉。
一咬牙,我张口叫出一句:“阿武。”
意外的流畅。
“再叫一次,三思,再叫一次。”爹很激动,又抓紧了我的手。
“这个……阿……阿……”
结果阿了半天,我再也叫不出爹的名字。爹脸上有点失望,却马上又喜笑颜开,抱紧我亲了又亲,自言自语道:“叫一声就够了。三思以后多叫就会习惯的。”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来,稍退后一些,眼对眼的直看着我,眼神竟是黑得很认真,有些可怕。
“三思,你老实告诉爹。”
?
“那贱……杏儿,有没有趁你魂魄离体的时候对你做出什么不耻之事来?”
不耻之事?
我闻言,脑子里不期然的浮现出一个很清晰的画面:杏儿脱光了自己与我的衣服,跨坐在在我身上四处亲着。
柔嫩的泛着些许玉一样光芒的皮肤,柔若无骨的纤长的四肢,像俊挺的小山一样的极有弹性的Ru房,平坦的小腹,下面那黑色的柔软的毛发……
不止身上,我觉得我的心我的脸我的脑袋里都哄的一声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像在夏天里的熊熊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我吞没。
我的天!
我好想再次变成个傻子。
爹轻轻的笑了。就连眼睛都染上了笑意。然后咬上我的嘴。
半晌,我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爹总算放开了我。
“三思,我想送个东西给你。”
不待我有所反应,爹突然就给我施了定身咒。
爹要做什么?
我看着微笑的连眼睛都在笑的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我一直记不起的事,现在,我居然记起来了。
是了,爹自从在宋宫,身上的魔气就退了不少。而这次再回他身边,他的身上已经全无让人害怕,和平常的普通人全无区别。所以我才能在他身边这么久而不设防。若是刚开始,我只要看着他就心里害怕之极,甚至想死想魂飞魄散。可现在,他的气他的势,都哪去了?
绝不是退了魔性变回常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爹已经真正的成魔,上等的强大的魔。已经蜕去刚成魔的气势外露,转为真魔的气势内敛了。
假道士曾说过什么?好像是说:青古,真正可怕的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不是那种气势很强盛,让你一眼看见便心里畏惧觉得自己渺小而他像坐巍峨高山一样的人,而是那种气势都收在心胸里,遇到任何事都谈笑自如,然后做事决断却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青古,真正的成熟是:韬略在手,城府于胸,即不轻举妄动,也不锋芒毕露。做到这点,你就是真正的厉害,这世间,也少有什么人能与你对手了。
爹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爹用了什么办法受到什么刺激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看不透爹,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师父,师父的师父,道爷爷,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这只是瞎猜,并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正这么在心里后悔、祷告,心突然巨痛起来。
鲜明的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捏着自己的心脏,那尖尖的指甲来回在上面滑动着。
爹,你要做什么?
我喘得很急,想张嘴质问爹,可是话却只在心里打转转,一句也说不出来。
“三思,我知道这样会让你疼,可是你要想信我,只一下,只要一下。”
爹要做什么?
爹?
心突然被人用锋利的东西划开了。
我听到那唰的一声轻响,在痛到眼泪都出来的清醒里明白的感受着爹用手托了个冰凉的东西接着我心里的血。
爹,你要做什么?
是不是要我死?
是不是?
我以为这痛会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可很快的爹的手又捏住我的心脏,然后轻轻的来回抚摸了两下,退出我的胸膛。
深呼吸了两口气,确定自己还活着,我一双眼瞟向爹。爹的手上端了一个黑色的好像玉一般但又偶尔掠过点点金光的不知什么东西做成的小碗。他的右手,凭手腕整个没入自己的胸膛,然后把心掏了出来,划开了心脏让血流到碗里。
我惊恐得只会睁大眼看着爹。看他把血放得差不多,看他把心又塞回体内。
爹在做什么?
爹要做什么??
“三思,别怕,你别怕,爹只是想送个东西给你。”
爹右手摸着我的脸,扯了我一根头发,又扯了自己一根头发,打了结连在一起,丢进碗里。左手端着的碗突然一阵光亮,然后燃起黑色的火焰。
“好,差不多了。”只不过一会儿,爹抓起我的左手,把最小的手指含在他嘴里。
然后用力一咬。
好痛!我听到了骨头都碎了的声音。
爹抬起头在我脸上嘴上亲了又亲,不停的安慰我:“三思,撑着点,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然后端起那个碗,把碗里的东西慢慢淋到我痛彻心扉的小指伤口上。
一阵吱吱的皮肉烧焦的青烟过后,我终是没有忍住那种心肺都痛的巨刑,晕了过去。
然而并没有晕多久,我在爹的抚摸下又睁开了眼。
爹笑得很开心,亲亲我的嘴,把扣着的我的手举起来给我看:“三思,你看,有了这个,我就不会担心你去了哪里我再也找不着了。有了这个,你和我,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小指上,一个鲜红的正中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宝石一样的小圈镶在小指根处。我动动手,一点也没碍手的感觉。完整的与皮肤相生,找不到一点儿缝隙,就像是我天生便有这么一个戒指般。我再伸出右手去摸,是自己皮肤与肉的感觉。
爹举起他的右手。
同样的小指,上面同样有个鲜红的戒指。
“这是我们两个的心血和发结在一起做的。结发结发,三思,我们永远在一起,这天,这地,这世上的任何人也不能介入我们拆散我们。”
爹亲着我手上的戒指,很慎重的,像要看穿我的灵魂一样让我忍不住战慄:“三思,我的三思,你,是我的……”
第四十五章 出我意料
我不懂,爹为什么非得给我和他自己弄上个这样的血做的戒指。更不懂爹为什么要说我是他的。
可我知道我要是想,就肯定会懂的,可是我怕,我怕想出来的结果,怕那个我不能把握的陌生的结果。所以我宁愿不懂。
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去懂。
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突然被这么奇怪的事吓一吓,我自觉精神极差,爹也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