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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晓得,俞子皓心冷无比,对他亲如父母的沐天恩、杜氏,他一样很冷静的分析,等闲过错他可以据理力争,谋反大罪请恕他能力有限。端王?他才不会去求呢,免得把自己陷了进去,变成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很是明确——走科举入仕的路径,因为为官作宰,读书人可以做到位极人臣。可做端王的私生子呢,他这辈子充其量衣食无忧,想有更大的发展?别做梦了,端王的嫡出、庶出儿女就能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天下的读书人也不齿他的出身。
为了证明决心,他宁可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碧玉,也不愿意迎娶国公府的千金。
听闻俞清瑶到访,他轻轻叹口气,知道这一关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奇怪,明明是同母所出,他的性格跟姐姐的性格完全不同。他们两个跟母亲沐天华也全然不同。母子、姐弟三人,竟然是除了样貌,脾性天南地北之差别江氏疑惑不解的把从未登门的俞清瑶迎进来,直接进了内室。因俞清瑶是男装装扮,她总觉得面熟,可又不好多看,只能把疑惑暗暗压在心底。招了手,把其他丫鬟都带了出去。
姐弟相见,别无他话。
俞子皓的手当真颤个不停,不过俞清瑶再没有幼时的事无巨细的关心,开门见山道,“我已经说服了端王。只要拿到确实的证据,端王便肯在御前为舅父阐明真相。”
俞子皓听了,嘴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姐姐的本事可真……咳咳既然端王肯出面,姐姐来寻我,该不会是让我去寻证据吧?弟弟病成这副模样,怕是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这话旁人信得,俞清瑶万万不信前世俞子皓都能从抄家中逃出升天,后来还做了官,现在他难道做不到“你别忘了这些年舅父舅母对你的养育之恩你不想认回端王,就该想想,没有皇族身份,你不过是个寻常普通士子罢了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日后有个什么,谁会替你说话”
“我不是有好姐姐你么”俞子皓轻笑了一声,却看见俞清瑶对他冷冷的,“舅父一家罪名下来,我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跟你断绝关系”
俞子皓的笑容僵住了,爬在床榻上呼呼的喘息,“好吧……弟弟试一试看。”
俞清瑶正事说完,甩袖而去——她真怕多看一眼,会忍不住怨恨之气,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
……
俞清瑶离开后,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古铜色肌肤,步履间有军人气质的男子。他的呼吸绵长,手掌尤其大,骨节突出,手腕上一条明显的伤疤。凝望着俞清瑶消失的方向,摇摇头,“他,竟然是你姐姐?哈名扬天下的诗仙……弟子,东山王的庶子姚青姚胜蓝,竟然是你的亲姐姐?”
俞子皓闭上眼不声不语。
那男子凑过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喂,你姐姐很有本事么女扮男装一年多,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啧啧,差点连我的眼睛都瞒过了。今儿是在你这,换了其他地方,我怕真当她是个男人,就是文弱了些。”
“没有一个人发现?也未见得。不过是知道的人,都守口如瓶罢了。”
“呵呵,也是啊连我知道了,碍与你的面子,不也得闭嘴么”那男子嘿嘿笑了一声,“啧啧,男装起来,更有味道了。不知道你女装能不能超过她……”
话没说完,就遭到俞子皓一个巴掌,冷淡的把硬凑到身边的男子往旁边推了推,“休想不过……她刚刚说什么你也听见了,我不想变成一无所有的水中浮萍。你不常说兵部就是你家的后花园么,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只是拿几样,应该难不倒你吧”
“这个……皓儿,你也知道,这是谋反的大罪啊兵部的武器库一定是重兵把守,倘若我被人发现了,不死也要脱层皮。你就不担心么?”
男子的眼中刚露出拒绝之意,准备嬉皮笑脸混过去,俞子皓就阴冷的骂了一声,“滚以后再也不要来找老子”
“没事的时候上门到勤,有事的时候把头一缩,你当老子是什么?滚,滚得远远的”
俞子皓不由分说,把瓷枕砸了下去,哗啦啦一声,碎片飞溅。
一想到俞清瑶对他毫无体贴关怀,说“我要跟你断绝关系”,他的心头的怒火熊熊。凭什么,凭什么跟他断绝关系?他做什么了?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还是违背人伦的坏事?哼,就算有那么一天,也该他来说,而不是她“你听着,给你一天时间,做得到咱们还跟以前,做不到,你就给我躲远点。老子奈何不了你们梁家的大军,可是让你们梁家鸡犬不宁还是说道做得到不信,走着瞧”
这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能把兵部当成自家后花园的,除了兵部尚书的本家梁家,还有哪个?若是俞清瑶在场,一定会心力交瘁。前世表姐元菲儿为她说亲,定的可不就是梁家的公子。可怜那公子跟人在青楼吃酒争风,被人活活打死了——正是这位梁尚仁的堂兄。
要是她再往下探查的话,可能会发现可怜的未婚夫,就是死于这位心机深沉的堂兄设计。至于俞子皓到底知情不之情,参与了多少?是她一辈子再也无法了解的真相了。
有了梁尚仁的帮忙,那从武库中拿出几样不显眼的兵器太简单了——也托了数量巨大的福,看守的一时半会儿也没察觉。次日的朝会,端王没有食言,果真把证据带到朝堂上。
那锈迹斑斑的武器,完全证明了沐天恩的证词,他是无辜的,完全被蒙在鼓里。因为谁家的后花园藏着武器,恐怕也睡不着觉,哪有闲工夫玩赏奇石。退一万步来说,他真的窝藏了,那怎么会不好好保养?指望这些武器谋反,还不如磨得锋利的菜刀呢端王拿起一柄布满铜绿的长剑,对广平皇帝道,“皇兄,臣弟认为安庆侯绝对是冤枉的您看这把长剑,铜绿厚厚一层,只需问淬炼之人,便可知道它有尘封多少年了。”
也有其他大臣奇怪的拿起画戟,那戟上小叉竟然用力一掰,就裂了显而易见,这些武器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炼制的,联想到安庆侯府原本是公主府,而公主府之前是某王府……那至少是隆正之前,某位皇子有谋朝篡位之心啊确实的证据说明了一切,广平皇帝某些时候还是公正的,安庆侯一家无罪释放。但下旨训斥了,将侯爵为伯爵。毕竟安庆侯搬家多少年了,连以前的东家留下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让个外人发现,并一状告到御前,也是说明他的无能。
沐天恩一家,对此毫无怨艾——能从死牢里出来已经不幸中的万幸了比较尴尬的是杜氏。出面告发的竟然是她的亲兄长,这让她的心理怎能好受她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一无章 事后
三一无章 事后
姻亲关系某种程度上说,是很牢固的,不然世家大族的联姻就失去了意义。但也有似靖阳候这等背信弃义的,当面没什么,背后里捅刀子,还一捅就是要害这次若没有端王从中转圜,怕是整个安庆侯府都赔了进去——就跟俞清瑶的前世一样,落得抄家发配的结局。
杜氏想不通,可知道了原因又能怎么样呢?她的丈夫、她的儿子,还有她那不到两岁的孙儿,差点都死了什么兄妹情分,恐怕她那位兄长告发的时候压根不在乎现在说什么骨肉亲戚,当真可笑了。
安庆侯府……已经降了一等,变成安庆伯了,至此跟靖阳候彻底断绝往来。两家在杜氏活着的时候,或许不会兵戎相见,以后,就难说了。这等险些毁家灭族的大仇,未来的安庆伯——沐薄言,除非是心无城府、善忘糊涂的,否则不看自己受的大罪,也看看年幼的孩儿在牢狱里呆了几天,病成什么样子他要是还肯把母舅一家当成亲戚,就是一个人见人欺的傻瓜了。
俞清瑶知道舅父一家平安出来,心中的大石落下,正巧景轩也跟长公主从江南回来了,她乔装换面,趁天黑混到车队中,再次以本来面目出现,竟然顺利至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等恭送长公主回了府,夫妻二人才回到安乐侯府,秉烛夜谈,将“窝藏武器”一案说得清清白白。俞清瑶自觉没什么需要对丈夫隐瞒的,怎么寻上焦老,怎么求助端王,最后就连威胁俞子皓的事情也说了,末了叹息,“虽然他是我弟弟,但他这般刻薄无情,我情愿他不是”
至少可以恨、可以怨。不像现在,还要顾念那一半的血缘。
景暄握紧妻子的手,“我回来的迟了夫妻一体,为夫本该跟你一同面对。”
他面有愧色——长公主并不想插手,一直阻拦着,说是其他寻常事情绝不干涉,但设计皇子之争,避都避不及,怎么能主动撞上去?说什么也不答应。景暄无奈,只能一面暗自担忧,一面默默祈祷。他真是恨极了无用的自己。多想跟妻子一道回京,无论多少困难险阻,他们都能一同分担,同进同退。
“自你过门,从来都是你为我遮风挡雨,我这个丈夫……竟是个摆设”
俞清瑶连忙堵住景暄的唇,“不许你这样贬低自己。别这么说……”被人下毒,害的双眼失明,怎么能说是景暄的错?如果景暄是正常人,那他早就出仕了,不管官职大小,至少不会似现在,困在后宅内,一举一动都需要人侍候。
俞清瑶从来把觉得景暄无用——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若景暄太“有用”了,她不是跟寻常夫人一样,只有院子里的四角天空?每日里除了打理家事,生孩子,以女主人身份不得不跟自己并不喜欢的贵妇人们应酬往来?那里能像现在,想出门就出门,男装也好,女装也罢,都没有后顾之忧?景暄给她的宽容、体贴,早超过了她的付出。
俞清瑶很知足,不希望景暄为身体上的残缺而懊恼自卑。这一夜,小别胜新婚,景暄的热情无法阻挡,而俞清瑶好像也解脱了,激烈的回应——舅父一家改变了原先的命运,那她的,也应该变了吧她再也不会回到前世,穿着大红喜袍却被人杀死在喜堂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