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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思忖着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抬头看去,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走到了皇宫的南宫门城楼前,而四周突然出现大批身着黑色铠甲的侍卫,把我们密密麻麻包围住。
“这……”突如其来的□吓了我一跳,我疑惑地看向墨然,他安抚地握紧了我的手:“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音未遁,那些侍卫的旁边再度出现大批的弓箭手,每个人都紧握着长弓,凌厉的箭头直指我和墨然。
“皇上!太后!”跟随我们出宫的内侍和宫婢见此情形,俱是面露惊恐。
豆芽紧紧抓着我的衣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环顾四周,小声问我:“太后,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无声看向墨然,他却什么也没说。
浑身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其中一名领头模样的人从一众侍卫中走出,冷然道:“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身边有小太监尖声喊道:“放肆!皇上和太后在此,岂容尔等放肆!”
他的话还未落下,就听那领头模样的人冷笑一声:“皇上?”
我的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蹙眉看着那些将我们团团包围的侍卫。
那领头模样的人冷笑过后,手持长矛在宫门前站定,傲然扬起下巴:“皇上和太后此刻正在宫中歇息,怎会出现在这里?”
闻得此言,原本还一脸怒容的小太监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看看他,再看看身边的墨然,好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
心底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往常我也曾多次出宫,守候城门的侍卫多少也有人认识我和墨然,如今城门口的人全部是我没有看到过的,想来应当是有人撤换了所有守城的守卫!
联想到多日里太过诡异的平静,我心中一凛。
能够撤换守城侍卫的人,又最有理由将我和墨然剿杀的人可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墨然。”眼看四周的侍卫越来越接近,我轻轻抓住墨然的衣袖,他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上的一枚扳指,似正玩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喧嚣,怡然自乐。
紧要关头他还这样,我正想叫他,墨然懒懒掀起眼帘,抬头看向十几步之外的侍卫头领,漫声道:“既然有胆子想要朕的命,怎么没胆子出来见朕?还是说,宁爱卿你比较喜欢当缩头乌龟。”
他的话音落下,对面的侍卫头领脸色一寒。“混账!你竟敢辱骂相爷!”
我眼角一跳。
这完全是不打自招啊。
那头领目光一寒,眼看着就要扬手将手中的长矛刺过来,墨然唰地甩开折扇,毫无温度的褐色凤目微微眯起,就这么一瞬不瞬直视着他。“哦?”
“你……你……”那人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原本直直刺过来的长矛竟是无端僵滞在了半空中。
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他,墨然淡然挑眉。
本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那个侍卫头领却瞬间面色惊恐,脚步趔趄着连连后退好几步。
我讶然看着他,再看看墨然,却禁不住愣了愣。
墨然就在我的身边,那张面容俊美得近乎邪异,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就这么注视着前方的人,那笑意分明没有到达眼底!
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墨然,有些陌生,也有些不真实。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
就在那个侍卫头领僵持不下时,一道冷喝声倏地响起。
城门两旁的侍卫齐齐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一身白色锦袍的宁相从人群中走出来,冷笑着看着墨然。
见到他,墨然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些,漫笑道:“宁夜华,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墨然的态度激怒了宁夜华,他拧眉怒视着墨然:“不过区区黄口小儿,也敢跟老夫叫板!”
“哦?我这黄口小儿不止敢跟你叫板,还敢取你项上人头。”墨然微微一笑,嘴里吐出的话却阴鸷森寒得教人浑身发颤。
这一席话让宁夜华气结。“你——”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宁夜华扬了扬下巴,冷哼道:“你也就只有现在嚣张了。”
我抓着墨然的手蓦地一紧,他偏头冲着我安抚地笑笑,示意我不必担心。
“将这几个叛党给我抓起来!”宁夜华的声音落下,那些侍卫齐齐将刀剑和羽箭对准我和墨然。
“皇上……”
“太后!”
几名小太监和宫婢吓得脸色登时一片惨白,豆芽抓着我的衣袖,死死不肯松开。
“只要你死在这里,明日这皇宫便会由我做主,裴墨然,你现在可是懂得大势已去这四个字了?”
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墨然冲着宁夜华蔼然一叹:“宁相,看来你已经把这城门内外的守卫都换成你的人了?”
宁夜华冷冷挑眉:“是又如何?”
墨然再度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半惋惜道:“不知宁相是否听过一句话,人心隔肚皮。”
宁夜华不耐地瞪视着墨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你的这些所谓手下……他们都会听命于你呢?”墨然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宁夜华正欲开口,就见原本用箭指着我和墨然的所有弓箭手唰地改变了方向,齐齐将羽箭对准了众人中央的宁夜华!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入,我呆了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起初还是墨然这边危机四伏,转眼前却变成了宁夜华那厢四面楚歌!
让我惊讶的不止是这些,原本安静无声的城门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无数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将城门内外包围得水泄不通,宁夜华甚至来不及惊讶,就见原本听命于他的御林军统领大步走到墨然身前,跪地稽首道:“末将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情势在一瞬间扭转。
宁夜华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只见墨然微笑着走到他面前,轻轻晃动着的折扇掩住了他的半边脸,只看到他微微带笑的眼睛:“宁相,‘大势已去’这四个字,你又懂了吗?”
话音落下,宁夜华身后那名侍卫头领手中的长矛“哗”地落地,惊慌地看着四周:“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垂目敛去眸中的情绪,墨然冷声对着前来救驾的羽林军统领说:“传朕旨意,给我拿下宁夜华一干叛党,若有违抗,就地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仿佛从齿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相爷,还是乖乖和我走一趟吧。”阴冷的眸微微闪烁了下,羽林军统领不带感情地说道。
周围的弓箭手和禁卫军唰地将弓箭对准宁夜华和他带来的人马,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动作,下一刻就会被乱箭穿心当场惨死!
“裴墨然!你——”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宁夜华颤抖着手指指着墨然,竟是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转头看到我,宁夜华的眼神满是怨毒:“你莫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好,如若不然,你去问问你身上的毒药到底是谁下的!”
他的话音未遁,墨然一个箭步将我挡在身后。
数名羽林军将宁夜华带了下去,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完全没有心思去管,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到了宁夜华最后的那句话上。
他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身中剧毒?
我站在后面迷茫地看着墨然的背影,他分明还是我平日里认识的墨然,可,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蓦然间,我忽然记起沈离廷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墨然绝非善类。
一路怔忪回到寝宫,墨然迈步走进大殿,我熟地出声问道:“墨然,你早就知道我中了毒?”
他背对着我,没有回答,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沉默无疑于就是最好的答复了!
我后退一步,又问:“我身上的毒……是你?”
他的脚步蓦地顿住。
我静静地等着他,希望他能回答哪怕是一声半声的否认。
可是,他始终没有出声。
随着时间见见流逝,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亦被摔得粉碎!
“流离,不要问了好吗?”他回身看着我,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期望。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他的回答了。
我连连后退两步,只觉得满心的期许与信任在一瞬间崩塌,摔得溃不成军。
原来是他!
原来……真的是他!!
起初我的确是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我一直不敢确定,在我的膳食里下毒,令我这样苦难的人,竟真的是他!
“我只怕你……终有一日会后悔啊……”沈离廷那日在与我擦肩而过时留下的话再度在耳畔响起,我忽然间不敢再往前踏一步,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几乎要令我昏厥。尽管如此,我却始终坚持着不肯叫出声来,甚至连脸色都不曾改变。
原来,心痛到极致,真的会令人麻木的。
所有的疑问在瞬间解决了,若我没有猜错,有问题的果然是——
我回头看向豆芽,惨笑一声:“豆芽……”
在我的注视下,她脸色唰地变得苍白,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冷冷地看着她。
果然,有问题的便是每日里豆芽端给我的安神茶!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豆芽和绿萝都并非真的忠于我,绿萝是沈离廷身边的人,而豆芽则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