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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郡奏,赞皇山清泉互变恶水,表里虽如以往清澈,但饮其者无论是人是牲畜皆不过二刻既亡,流入农田秧苗枯死,所过树木草蒿皆枯萎,且山中出现四角恶兽,其身大如牛,恶入饕餮,见人兽毕食,已伤数条性命,赞皇山夜夜传哀鸣,人畜莫敢相近,赞皇山下婴孩昼夜啼哭不止,人言,人言天降恶兆矣”
常山郡有皇后娘娘的汤沐邑在,而这赞皇山便是在汤沐邑之中,恶兆如祥瑞一般,不管统治者如何想,百姓们多是相信的,如今这恶兆出现在皇后汤沐邑之中,又在陛下下令采选之时……众官皆是尽量低头不语,其中一人脸色甚是痛苦,五颜六色轮番闪过,谁能告诉他,他是该奏报还是不奏报啊,虽说是他之职,但想着这事也是想讨个好彩头的,可眼下决计不能再报,既然能当了朝官,政治思维便不能少了敏感,他现在就敏感的感觉到手里的奏疏现在决计不能当朝上报,尼玛,什么凤凰和鸣,分明是早有图谋,阴家是否太过于直接了?
“恶兆之事,无稽之谈,卿等皆是读圣贤书,当知‘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士大夫怎可人云亦云?”刘秀威严的声音传下,但还是能听得出来怒气,什么祥瑞恶兆的,骗骗愚民还可以,就说近来暗潮汹涌、不大对头,原来在这里等着
,“传令常山郡上下官员彻查此事,凡敢造谣生事者一律革拿”
“喏,吾皇圣明”
刘秀带着怒气退朝,如今天下未定,这般陷害皇后也是害他,可百姓皆多信此等事,到底是谁出的昏招?
“来人,即刻派人前往常山,朕要尽快知晓那山泉和恶兽之事是谁在背后指使”
常山郡这是快马奏报,本来还能止住,但是朝堂上直接说出,就是止不住了,想想日后的汹汹言论,刘秀便是脸色又冷了几分,这还没进宫呢,就是扯出了这么多事,无论这次是谁,他都不能轻饶。
“陛下,南阳密使急报”
刘秀接过,阴氏祖宅之上现凤凰和鸣,当地百姓许多亲眼所见,监视阴识的密卫亦是亲眼所见……
“啪”的一声,案上的茶盏被摔于地,阴测测的声音传来“阴识最近都在干什么?你训练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陛下,阴识于祖坟附近起庐,日夜于那里守孝修书,甚少与人来往,臣无能,未洞察其图谋,臣该死”
“慢”刘秀刚是被气的,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此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或是别人一石二鸟,先让皇后声明受损,不为上天所托,再是出了阴氏出现凤凰和鸣之事,让别人或是以为阴贵人当立皇后,或是以为阴家出手陷害皇后,都是把两家结成死敌,若是他信了无稽之谈,再信阴家陷害之事,他们可就是两败俱伤,自然便是有人渔翁得利了,这样也未可知。
刘秀提笔写下几家名字,想了想还是加上了朱家和冯家,“再派人手仔细核查这些人家,阴家也不可掉以轻心。再出差错,尔等皆提头来见“
“喏,臣遵命“
正式的奏疏很快传了上来,刘秀心想还算有几分眼力,可是既然都能这么快上报到了洛阳,可见这事也是瞒不住了,而且越发是肯定背后有人操纵。
“殿外何事喧哗?万松去看看”
“回陛下,是西宫来报,三、四皇子呕吐不止,性命,垂危,阴贵人说是说是太子殿下害了四皇子,抓着皇后娘娘讨命……”
骤风又起,刘秀此时方真真正正意识到,他心中那小小的所求,从登上皇位那一刻起便是痴人说梦,遥不可及了。
西宫之中一派凌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风暴,西宫伺候的宫婢太监皆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江梅和玉蝶被大力太监押着跪地,嘴里不住的求饶“求娘娘饶过贵人,贵人是因着两位皇子心智慌乱,不是有意冲撞娘娘,求娘娘开恩”
阴丽华头发有些饿凌乱,被墨魁和姚黄两个抓着还是左右挣动,怒目瞪着上
首位的郭圣通,声嘶力竭道“我儿去过太子宫回来便是呕吐不止,如今性命垂危,不是你们母子要害他们还有谁?他们若有事,我阴丽华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那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儿子生死挣扎中,阴丽华冷静不了,但是她有证据,御医已经说了那些呕吐中验出毒物,而儿子确实是吃了太子宫的东西,他们想赖也赖不掉,唯一怕的是刘秀为了保住郭圣通和太子私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才不怕往大了闹,当着这些御医们面儿,刘秀想替她们遮掩也遮掩不了,儿子若真是有事,那她就真的情愿豁出性命也要她们血债血偿。
“参见吾皇万岁”
殿外传来跪拜之声,郭圣通起身带头行礼,墨魁、姚黄对望一眼,放开了阴丽华,阴丽华便是跪行到刘秀面前,扒着他的下摆,哭的好不凄惨,“陛下,阳儿、苍儿……”未语泪先流。
“三皇子、四皇子如何?”刘秀扫了一眼正殿,挥手,身边人起身扶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阴丽华,问的却是郭圣通,他看得清妻子眼中的怒火。
“御医言是中了毒,正在解毒,妾已经下令后宫各处闭门不得随意走动,御医院所有御医候命,太子宫所有奴婢侍卫小黄门皆侯于太子宫,伺候两位皇子的仆婢都已经羁押候审”郭圣通定定地看着刘秀,平静的说道。
刘秀也是望着她,从她的眼中再看不到一丝隐忍和退让,知道此事涉及疆儿彻底触动了她的地线,与长姐大闹长秋宫不同,她碍着他一忍再忍,此时却是真正的行使一国之后的权利,而他,这次选择信她,更加认定此事绝非偶然,与赞皇山和阴氏祖宅之事一连串都是有人设计。
“依皇后所言行事”看着妻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刘秀近内殿看望两个儿子,阴丽华忙紧紧跟随。刘阳、刘苍长的极像,此时并头躺在床上,虽不再呕吐,却是陷入昏迷,白胖的脸上已经泛着青痕,显然是中毒之兆,刘秀看着平日里少了几分关心的两个儿子,这会儿很是心疼内疚,急着问到底中了何毒、用过清毒药物为何还没有转醒。
“回陛下,臣探看两位皇子似是中了毒箭汁和天仙子汁液之毒,毒性甚强,但是两位皇子服下之后做过强烈运动,以致吐出不少毒物,两位皇子已经服下清毒药物,又吐了一部分,毒性已是减到最低,解毒药物尚需时辰见效,但臣已性命担保,两位皇子已然脱离险境,必会安然”白发苍苍的老御医令带头回话,让刘秀安心不少。
“阳儿,苍儿”阴丽华扑过去,摸着两个儿子脸蛋,眼里又落下的泪水,几乎要摊在床前,“脱离险
境就好,脱离险境就好”
“陛下,阳儿、苍儿此番虽是无恙,全赖陛下和祖宗保佑,但是妾不服,妾斗胆求陛下做主,他们是随着二皇子去了太子宫,用了太子殿下赏赐的小食才中得毒,而二皇子却是无事,太子殿下年纪尚小,却是慈爱幼弟、明事理,决计不会有此歹毒心思,定是有人看我们母子碍眼,借着太子殿下名头要害了我们母子,也让太子殿下躲不了干系,此人其心可诛,求陛下明察,给我们母子做主”
阴丽华一句太子的坏话没说,却是句句都让人遐想,谁人不知太子宫的膳食全是长秋宫所送,太子宫上下不是皇上心腹就是皇后心腹,围得滴水不漏,能动手不可能是皇帝,那就是太子和皇后,她说太子尚幼,那就是直指皇后了,不管是不是郭圣通所做,她都免不了担干系,阴丽华当着这么些人面说出来,便是不给刘秀和郭圣通退路。
御医们已经躬身退下,内殿里只剩刘秀、阴丽华二人。
“苍儿生来坎坷、又一直病弱”
阴丽华摸着两个儿子小小脑袋,声音幽幽,听的人却是不忍,“阳儿从来乖巧懂事,每每写好了字总要留着给父皇看,他们还这么小啊”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手背上,声音也是越发哽咽。
“你是再怨我对阳儿和苍儿关心少了吗?”
刘秀看了一眼外殿,又看着床上的儿子,吐出了这几个字。
阴丽华扭头望着刘秀,留着泪却是泛出一丝笑意,苦味难言,“妾怎会这般想?妾知晓自己这些年做了很多错事,惹得陛下不喜,但是妾始终记得当日初见陛下的一幕,能嫁于陛下是妾今生最高兴的事,能留在陛下身边、为抚育儿子真的已经别无所求,又怎会有怨言”眸光盈盈却是只看了刘秀一眼,便是匆匆避开望着儿子不语,良久道“可是他们还这么小啊,他们又有何错?”
刘秀也只是一个愣神罢了,情意早已冷淡,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挽回,况且她说的初见却不是他的初见,呵,她却永远不知道的。
“他们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们,这事牵扯到谁我都不会善罢甘休”刘秀却是话锋一转道“阴贵人,可知你阴氏祖宅显凤凰和鸣之事?”
阴丽华大惊,猛地抬头,眼里先是疑问,看着了刘秀探究、嘲弄的眼神,心凉如入千年冰封,“我,我,妾不知”是谁要害郭氏?是谁想借她对上皇后?是谁想让阴家万劫不复?她自视聪慧,却是做了别人棋子,阴丽华暗恨,她刚刚……不是又做了别人的刀,不是让刘秀更是不喜她,甚至疑心她早有图谋。
“安心照顾阳儿
、苍儿,朕欣赏聪明人,但是若有人敢把聪明打到朕和朕的孩子身上,同样是谁也绝不放过”别人可能没听懂御医令的话,但是他听出来了,“似是”中了毒箭汁和天仙子汁液之毒,那就是不是了,刘秀眼神晦暗不明,起身出去。
郭圣通依然在外殿,冰寒着一张脸,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望着他,刘秀这是第二次看到她这样冷漠,却全都是因为阴丽华而起,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刘秀吩咐将一干人等全部交予廷尉审问,方与眼睛终于缓和了一些的妻子一起回了广德殿,定定的看着她,“通儿知晓了赞皇山之事”是肯定的语气。
郭圣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