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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何须这般客气,他一个小辈哪里劳你这般费心”阴识之妻来氏对着娘家嫂子微笑着说着,姑嫂两个关系不错,儿子生辰,她每年都是带着他们夫妻的礼物亲自来看过孩子的,你敬我一尺我自敬你一丈。
“哪里的话,你还跟我客气不成”樊氏嗔怪道,笑着拉过外甥,摩挲着头发“躬儿又长高了些”
“躬儿谢舅母舅父赐物”阴躬有礼的说道,说完看了看母亲,得到允许便靠在舅母怀里,父亲严厉,他难得有撒娇的机会。
“这是阿娘并几位小叔、弟妹们寄来的礼物,我一起带了来,给我们小笀星”
来氏和阴躬又忙谢过,看着几大包几大盒东西,来氏又有些红了眼眶,“阿娘还是不肯来洛阳?”
“哎,妹妹你也知道……”说道这个樊氏有些为难,不知怎么开口。
来氏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母亲不跟着长子长媳住,当真怨不得大哥大嫂,是母亲实在不想离开洛阳家乡,而兄嫂苦劝也无用,而大哥又是几个兄弟里最有本事的,跟着来洛阳也是为着帮着她们,母亲心里也明白,也就没有留下嫂子尽孝,让她也跟了过来,可是外人不知道啊,难免猜测,“嫂子,我还不知道阿娘嘛,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愿离乡也是有的,你和阿兄为着帮衬我们,实在是委屈了,妹妹不知该说什么”
“妹妹这话更见外了不是,什么帮衬不帮衬的,都是至亲何须言这些,再者,阿娘愿意住在南阳,咱们随了她心意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就好”几个小叔才德一般,丈夫是长子自然得撑起这个家,好在婆婆都明白。
“嫂子说的是,倒是我左性了”
送走嫂子,回来看着儿子正好奇地看着一堆礼物,来氏一笑,温言道“躬儿想看就打看看吧,都是长辈所赐,你阿爹不会说你的”
阴躬闻言,小大人的脸方露出一笑,跑过去一一打开,包裹里是鞋袜、衣服之类的,看来是舅母们所赠,又好奇的看几个盒子,那该是舅舅们送的了。
来氏一旁笑看着,到底是孩子,她明白夫君都唯一个儿子寄予了多大希望,只是也心疼儿子过的太累了,见着儿子打开盒子,来氏直接傻了,脸色哗得刷白。
“躬儿,别怕,是假的,假的”忙上去搂过儿子,不让他再看,却见孩子已经抖得厉害,嘴唇都白了,眼里都是恐惧,“假的,只是假的,躬儿,躬儿”见儿子眼睛直直的,来氏是真的慌了,对着旁边傻眼的仆妇侍婢们吼道“快去请大少爷过来”
阴识这会儿看着面前的二十几个盒子也在发愣,这些盒子是大清早奴仆在阴府大门外发现的,打开一看知道事大,立刻报了给他,索性早上人少还无人看见,等他看到里面装的东西是也楞了,那是他派往路上和真定二十三个属下的人头,全都栩栩如生睁着眼睛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昭示着他们死不瞑目。
这些人都是二弟当年训练的暗属,那些明卫已经在当年苏茂叛乱时被折了十之八九,暗属却都还在,这瞬间就折了这么多,那人好狠的心!
为什么还少了两个?是逃了吗……
“大少爷。少夫人请您即刻过去,小少爷不好了”
阴识一惊,已经猜到了那少了的两个的去处了,立马冲出房门奔着后院而去。
……
郭圣通看着手上消息,冷冷一笑,这只是开始而已,不是想知道她的势力嘛,会让他切身体会的。
阴识这几日很是憔悴,唯一的儿子被吓的到现在还说胡话,妻子也急病了,那两个人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也不肯张嘴,让他很是挫败,只亡父忌日到了,他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又令属下人万分仔细着,这天绝不能出错,可还是大早上的又收到了一车盒子,那是他留在南阳、派往它地的属下,没了,全都没了,先时纷乱之际,他还有机会驯养这些人,现在困在洛阳、刘秀眼皮子底下,他哪里还敢?被人拿到把柄那就是谋逆之嫌,偏生还不能报官去查,真是讽刺,他之前不也是算定了那人为着怕刘秀忌惮同样不敢传开的嘛,所以才敢恣无忌惮,现在,轮到自己吃这个哑巴亏了。
他到现在都没收到北地消息,但看郭家那样子郭氏父子几个该是没事了,阴识忍着心口疼,拜祭亡父,又有阴氏近支族人前来拜祭,只能撑着接待。
“大少爷,邓家老爷、夫人带着几位少爷、少夫人到了府外了“
阴识心里纳闷,他们是母亲娘家人,但都在南阳呢,离得远,每年直派人带了祭品便是了,怎么今年亲自来了?还是之前没给消息的都来了?隐隐觉得有事发生,但还是立刻起身,出府相迎。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阴识能文能武,立下战功,行大将军事,还镇守函谷关,函谷关意义不用我多说,这也说明他一是的刘秀信任,二是却是谋略才华,女主即便是重生的,论谋略也是不及他的。
☆、58不孝
且说刘秀亲自统兵征讨叛将庞萌;庞萌本隶属于谢躬管辖,谢躬被杀后,庞萌归降了刘秀,其为人甚是逊顺,很得刘秀信任;拜侍中;绝对的天子近臣;刘秀常与人言:“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庞萌是也”;确实对其信任有加,后封平狄将军与盖延等将领一共讨伐董宪,但刘秀诏书只发给了盖延;而没有发给庞萌,庞萌认为刘秀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于是起兵造反,与董宪联合。
刘秀自苏茂、彭宠、邓奉后再遭近臣背叛,身觉自己眼光与信任受到莫大污辱,且让众位将领看了笑话,自是异常恼怒,安顿好了后方就带着手下众员大将征讨庞萌、苏茂等,庞萌屡战屡败,苏茂奔张步,庞萌、董宪逃入缯山,刘秀这才解气一分。
先时盖延被董宪打败,盖延逃,北渡泗水,把舟楫都破坏掉,把桥梁都拆除掉才仅以身免,败得惨不忍睹,加上之前的失利,刘秀对他甚是恼怒,令吴汉接替其职,继续征讨董宪,而景丹攻刘纡等,自己巡视高祖故里沛县,告祭高帝庙,并下令修复当日被赤眉军破坏的长安的帝王陵墓,接着边走边巡边打。
奈何先时接到真定王夫妇去世消息,后是收到洛阳铫期府邸被人纵火,整整烧了半条街的消息,再是洛阳富户官员府中屡屡发生被盗、被抢的乱事,洛阳周围亦是频繁有盗匪出没作乱,知道这是有人趁他不在要搅乱后方,只不知是陇、楚、齐或是其他哪方势力作祟,遂留下大将继续攻打,他起程回洛阳。还没走时,又有吴汉揭发朱祐废诏受降,未杀秦丰反而接受其投降,并派人押回了洛阳,有违将帅之任,亦是抗旨不尊。
刘秀一听脸直抽抽,朱祐此人,外祖是南阳刘氏宗族,亦是刘秀近支表弟,与刘秀一同长大,并一起到长安求学,一同起兵,先时护卫刘縯,至刘縯遇害时,朱佑只身一个人跑去找刘秀报信,此后便一直追随刘秀,对刘秀兄弟有情有义,甚是忠心,而且崇尚儒学,这点与刘秀甚是契合,且,此人是刘秀所有将领中最忠厚耿直之人,说话直来直去,大家不敢说的他敢说,曾气的刘秀假意要提剑砍了他,也说明了他与刘秀关系确实亲密,为人是刘秀诸位大将中最仁慈宽厚的,就冲两点便是做了刘秀帐下军功最少、又曾经被俘虏的大将军,可见刘秀对他相当器重。
当然这次他的仁慈宽厚用错了地方,刘秀当日气恼秦丰不知好歹,又出言侮辱于己,明召下令不准其投降,直杀不误,可是朱佑见秦丰被围数月,粮草禁绝,和自己的母亲妻子九个人肉袒出降,一代豪强这般凄惨,再见城中百姓甚是可怜,便是动了侧影之心,接受了他投降,也没有杀他,并派人送到了洛阳。
刘秀此时也接到了奏报,暗骂朱佑糊涂,那厮那般无礼傲慢,骂自己的言语现在都还记得,让你杀你就痛快杀了得了,还敢接受投降,这会成了降将,就不一样了,杀降不祥,且他对投降之将、官甚是宽厚,要他怎么办?杀了,难免让那些降将和未来可能投降的人侧目;不杀,实在难消心头之气,而且他是下了明召的,这不是出尔反尔嘛。心头闪过那几个孩子,刘秀顿了顿,又马上挥开,他是天子,不怕杀伐报应之说,诏令,斩不赦。但是明白朱佑人品,并未对他处罚,只下令斥责几句。
又气吴汉,既然知道了,去把人弄死就是,还跑过来告状,这不是让自己为难嘛,知道他什么心思,看不惯朱佑得大将军位,此人心胸有狭窄、残暴的一面,这便是他最大缺点,但是有缺点好啊,这样的人他才能更好控制,当日他和景丹的大司马之争,他选了吴汉也有此方面一些原因,总比什么缺点都找不到的好,就像……
还没等刘秀缓过神来,又接到洛阳奏报,阴家老夫人之兄邓侗把阴识给告了,罪名时不孝、囚禁继母致使其病重身亡。看着这过程相当不可思议,邓家人接到伺候老夫人的忠仆偷偷报信,言明阴识对其母囚禁,并送走了伺候的心腹奴仆,这个忠仆是经过千辛万苦才辗转把信交到邓家的,邓家人闻讯大怒,带着人直奔洛阳,与阴识父亲忌日大闹阴府,直拉着阴识上公堂讨公道。
阴识自然不服,当着大些人落下男儿泪,言自二弟、三弟去世后母亲本就多病、精神恍惚,他和妻子终日床前孝敬,几年来遍寻名医,甚至辞官归家侍母,衣不解带,妻子都累病了,哪里敢担不孝的罪名,听者动容闻者落泪,众人都是他至孝的名声,再看他消瘦憔悴许多,他妻子更是卧床不假,老父忌日都甚是冷清,不由便是信了他的话。
再听他说,那奴仆是自己犯了错,被母亲亲自撵出去的,母亲用惯的仆妇都好好的伺候在后院正房呢,邓家人就说那些都是被他收买了,直嚷嚷着当年自家是看重阴家家风、阴父人品才将妹妹嫁于他为继室的,这会夫君、两个亲子都亡故,分明就是他要霸占阴家全部家产所为,老夫人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被他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