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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你需要做的,不过是按着之自己所想尽快的稳定局势,给疆儿扫清障碍。
“当日我非有心出恶言”,刘秀贴着她发顶喃喃轻语。
“嗯?文叔说什么?”
“无事”,刘秀低头望着一脸疑惑的妻子,大手从她眉眼开始一点点顺下,那眼神太过复杂,让郭圣通无法看透,“通儿想过回真定去看看吗?”
看着先是迷茫随即一脸惊喜,却又变成担忧地望着他的妻子,刘秀低垂了一下眼便又笑着望了回去。
“启禀,陛下,娘娘,来贵人在狱中吞金自尽了。”
☆102、孽债
建武十七年四月七皇子逝;几日后其生母来贵人伤心过度、郁郁而终,这般连番伤逝,皇帝也跟着病了一场,伤人难过之下带着皇后去郁山行宫住了半个月,回来方好些。
回来后终是不再提度田之事,每每对着近臣总要感叹当日不该处置那么多大臣官吏;一番感念之下,厚赏了当日因着度田不实被斩杀官吏的家人;恢复刘隆爵位;复封赵公、鲁公王位。众人明白皇帝这是在心中肯退步了;一番始终不敢再轻信他的心终是安定下来;也让筹备粮草等战备之资的邓晨、郭况等人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毕竟打仗打了这么多年,若不是被刘秀逼急了,他们也是不愿意反叛的,都想安生的过日子。
六月吴汉、马援将兵凯旋,吴汉依然把坏人做到底,直接带着刘嘉的人头回来的,阴顺却是依然没有抓到。这样,出了北地匈奴和南地交趾,大汉境内兵事渐平,人们总算过上了正常日子。刘秀经过一番挫折,也终于认清了眼下行事,不再急于行事,而是大肆提拔懂得农事、水利等能吏到各郡县,继续开垦田地,这次这些土地就真的没有豪情大族什么事儿了,又赏天下平民男子二等男爵之位,鼓励其农耕桑织,大兴农事,既缓和了百姓与豪强的关系,也找到了再抢不回原本土地情况下另一条出路,只是,千疮百孔的国家,复兴需要时间,真真一点都是急不得的。
七月,带着太子和众位皇子回南阳祭拜祖先,修葺四世之内亲族陵寝,将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的宗室放归乡里,安抚河南众多世家。刘秀本欲带着妻子前往,可是临行前郭圣通犯了“旧疾”,只得怏怏的作罢,半个月后返回到洛阳。
八月底,留下马援、邓晨、朱祐、郭况等重臣看守京都、督办出征交趾的兵马粮草、处理京城政事,太子监国,带着皇后、公主诸位皇子、以及耿弇等北地将领功臣和窦融、吴汉北巡。郭圣通知道刘秀是不得已加紧锻炼长子,出巡也是为了安抚众人,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内部先有一个稳定的大环境的先决条件。一路北巡,一路接见士族,到了真定,见过了真定宗室、河北大族、郭家诸人,刘秀是一定要继续往北去看看景丹驻守之地、看看敢惹他的匈奴的,哪怕他已经不适合亲征。但是北部边陲之地,条件艰苦,刘秀也不舍得妻子随行,便让她们暂留真定,等他返回,只带走了一直嚷嚷要跟随的刘辅。
秋高清爽之际,郭圣通带着心腹侍从和护卫,一身素服,驱车来到了真定外围的王室陵寝。摆上三牲祭品,郭圣通拿着帕子将外祖父母和二舅舅、堂舅舅的墓碑皆一一擦拭过,才跪地叩拜。重活一世,她还是没能救得了这两位舅舅,也因私心让外祖父母在这人世多留了许久,今日她有机会可以重回真定,是一定要来祭拜一番的。
看着外祖父母的陵寝,郭圣通还是没能忍住红了眼眶,挥退了所有人,对着已经落叶枯黄的山峦放声哭出了压抑了八百多年的委屈。
……
“通儿!”刘秀猛地惊醒,发觉还坐在辇上,本是在看着奏报不知不觉便是睡了过去,那些好似从他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之后便不曾出现的奇特模糊的怪梦近来又陆续出现,刚刚他便是又梦到了大火,他奔向火前急着叫着的便是这个名字。
“陛下”,万松在外面听的叫声,忙隔着帘子小心询问,“可是要休息?”,好似从这次陛下病愈,便是这般,那意思差不多是希望抬眼便能看到皇后在身边,离着两个时辰不见,人就变得烦躁控制不住,去边地这些日子经常习惯性这么喊人,结果自然皇后是不会出现的,又苦了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这速度,陛下身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可他已经不敢劝了。
“不必,继续前行”,刘秀尽力控制着烦闷,感觉过午后的北地确实有些冷了,便将一旁的披风披好,摩挲着这件还是妻子为她缝制的披风,眼中才柔和一些,接着看京中传来的奏疏,看到长子表现,嘴角翘起,方再拿起一旁景丹的治边方略细读,想着他这次观看的情况,脑中不时运转,最后的目光落到了案上摆着的边地地图上,以手指敲击着匈奴境内的南北分界点,眼中慢慢散发指挥千军万马得意之时方有的奇异光彩。
“陛下,今日密奏”
刘秀收敛笑容,接过看罢,刚刚的光彩便是黯淡许多。他是不肯相信自己只剩五年光景的,趁着出巡,每到一地皆派出暗部去打探当地良医良药或是异术高人,让徐老研究医治之法也好,问卜求神也罢,得到的却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刘秀闭目靠在软垫上,一直挺起的臂膀无力的垂下。许久方恢复精神,“传耿弇、郭炜来见,再去看看二皇子,让他来陪我用晚膳”。
……
真定行宫是建立在原本刘秀与郭圣通成婚的院落基础之上的,这院落完好无损的包容在行宫之内,经过重新修葺亦是焕然一新,这便是刘秀在出京之前一直说到的给郭圣通的惊喜。此时的郭圣通便坐在这惊喜之内,看着沾黑了一张小脸的小儿子笑呵呵的呈上他的大作,有些忍俊不禁。
“阿娘,阿娘,儿写的可对?”刘焉仰着小脑袋问着母亲,得到肯定回答,又有些忐忑地问“那写的可好?”
“好,我们焉儿已经写的很好了,只是这张小脸堪比阿娘宫中的小花猫了”,郭圣通笑言。
刘焉得意地看了一眼八哥刘延,结果大作交给身边近侍,“小意,将这个与先时本公所写都收到一起放好,等着阿爹回来,我可是要拿给他看过的”
吩咐过了才跟着葛巾去擦洗干净,回来确是抱着母亲脖子撒娇着连声问阿爹何日才能回来、他们何时回洛阳。
郭圣通见一旁几个儿女皆是露出询问之意,便愣了些许,儿女们终是和她不同的,洛阳,才是他们的家,“快了,等着你们阿爹归来,便可以回去了”,见着他们皆露出欢喜期望之色,郭圣通无声的垂首。
“阿娘,您怎么了?”吉儿终是女儿心细,觉得今日的阿娘格外的心神不宁,有些担心的问道,想了想又安慰着“阿爹不日便能归来,阿娘不必担心的”
“焉儿可是想阿爹了?”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几个孩子齐齐扭头看向门外,又都一脸欢喜的叫着阿爹奔了过去。郭圣通起身,看着那个抱着幼子、拍拍女儿肩头被儿女们叽叽喳喳围着的男人,逆着光线,看不清楚他的脸,然却是能想象出他脸上的笑容。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上一世的今天,便是废后的日子,这个男人为着自己翻手将她从天打入地,给她安了那莫须有却是千百年洗不掉的污名,这样的笑容让她觉得刺眼,刺心!
刘秀此时也转过头来,看着妻子,许多年前,他们成婚后第一次分离便是在这里,眼前一身红衣的绝艳妇人已经于他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色中衣、光着脚送他至房门的新婚小妻子重合,觉得似乎过了很多年,却又清晰似是刚刚开始。
刘辅看看父亲、看看母亲,眼中痛苦一闪而过,随即笑着向母亲行完礼,“阿娘,阿娘”叫着,“儿可是想您了呢”,又似是无意道“我们特特赶路,提前了五日回来的,呵呵,阿娘,可是没想到吧”
那边被刘秀放下地的刘焉听的拍手叫着,“二兄没羞!”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秀把儿子放到地上,听着儿女们欢声笑语、目光追随着那道重合的、渐渐向自己走来的身影,起身的一瞬,却觉得头很沉很沉,那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阿爹!”
“陛下!”
郭圣通便看着那个男人斜着倒了下去,愣愣的半天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
“你说是劳累所致?”郭圣通面无表情地问着御医令,眼睛却是看着床上的刘秀,这一世你的命、你的生死都是归我的,我没让你死你怎么能去死!
“回娘娘,确是如此,陛下不听臣言,连日赶路,这才病发的,臣等已经用药,且等陛下服下夜里或是明晨便会醒来”
郭圣通心中怒火翻腾,逞什么能!若是他敢此时撂挑子,估计自己会鞭尸也不一定。十月十九,果然对她两世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在刘辅的相扶下,郭圣通喂着刘秀饮下药,看着儿子松了一口气,郭圣通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看着他,你可知道我今日是劝说了自己多少次、才压下戾气怨气没有让你直接去见阎王,我还没玩够呢,你怎么能自己去死!
“大司马这是要何往?”郭炜挡在吴汉前面,冷冷地问道。
“郭卫尉挡我何意?”吴汉看了他一眼,针锋相对。
“陛下不虞,大司马大司空与建威大将军按例听候,众位御医、三位侍中黄门侍郎按例一个不差都在,您这是欲往何处?”
吴汉直视着郭炜,他也知道陛下意思已经很明了,太子殿下地位不可动摇,郭家根本犯不上谋害皇帝,可是他自己得罪了郭炜,陛下也没有托付太子于他的意思,种种情况,对谁有利也是对他没利。
“更衣而已”
郭炜看了左右心腹一眼,转身进殿,真若先时郭家失败,造反他不介意,可是此时已经犯不着了,他们倒是希望刘秀能撑到太子大婚、天下最起码平缓之后呢,可是谁知道陛下这个姐夫就是不肯接受已然病重的事实,还如先前年轻时那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