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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不久,冰月到小儿子的院子商量下聘之事,遍寻儿子不见,心里发了慌,急匆匆跑到后园一看,顿时坐倒在地上——那对兔子,吴刚和月娥,也不见了!
此时,冀州城外,连城掀了身上的薄被坐起来,一手端了矮桌上昨夜喝剩的残茶,一手撩开车帘打算泼出去。他刚撩开一条缝,便听见“得得”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他探头一看,队伍后头正飞快驰来一骑,马蹄如飞,转眼就到了马车后。马上之人他很熟悉,正是他服侍了十年的四公子,四公子此时很滑稽:劲装打扮、威风凛凛,然一脸郁闷,一手握缰、一手提着一个木笼,笼子里,两只肥白的兔子红着眼睛啃萝卜。
连城不由笑了起来,道:“四公子,你这是干什么?遛兔子遛到冀州来了么?”
司徒凡骂道:“好你个连城,你也是我的小厮,怎么能招呼不打一个就跟着你家三公子远行!你走了,谁来侍候我?没有你在身边,本公子吃不香、睡不暖,所以,本公子只好跟来了!”
欧阳景看见这边动静,策马从队伍前头跑了过来,他看见是司徒凡跟了来,先是一愣,继而皱眉道:“四表弟,你这样离了东京,萧家小姐怎么办?一月后你们可是要成亲呢!”
司徒凡不以为然道:“成什么亲!皇宫里自有人能够摆平!你以为,我不乐意娶,萧家小姐就那么乐意嫁?我告诉你……”司徒凡策马靠近欧阳景,贴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欧阳景听完,皱眉道:“就是此事当真,你也不应该一走了之!”
连城尽管竖起了耳朵,也听不到半点他们俩咬耳朵的内容,他一把掀开帘子跳了出去,而后一跃跳上司徒凡的马背,贴着司徒凡耳朵问道:“四公子,东京又有什么好事?赶紧说来听听!”
司徒凡弯腰,而后一肘子把他打了出去,狠狠道:“连城,你这个断袖!离我远点!别吓着我的月娥……”
欧阳景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人渣三人组,还是应该在一起才有乐子啊。他勒住马,回望帝京方向——晨雾茫茫,来路已经模糊不清,可是,那把清亮的声音、那张慧诘的笑脸,如影随形、万水千山隔不断。他静立了片刻,抿抿唇角、勒转马头,然后举鞭一抽,□白马顿时撒开四蹄,得得飞奔起来。
☆、75婚期
柳苒凌晨之时才沉沉睡去,李嬷嬷等人清楚她的心境,也不唤她醒来,而是几人分工,把云深居的院内之事打理清爽:柳条儿到老太太那边回话,杨枝儿收拾绣房,李嬷嬷在厨房督促熬汤,刘嬷嬷则负责到明明居拦截庆韧。
柳苒日上三竿才醒来,张开眼看见一地的阳光,以为还在梦中——幸福来的太汹涌,她至今不敢相信。杨枝儿服侍她梳洗完毕,刚端了早餐进屋,柳条儿脚步轻快进了门,一进屋,便欢快道:“小姐,谢家老太君、二太太和二公子都在咱们老太太屋里,老太太吩咐,待你你收拾好了,尽快过去见客呢。”
柳苒“哦”了一声之后便继续用膳,柳条儿歪头看了自家小姐半刻,诧异地拖了杨枝儿到屋角,轻声问道:“小姐今日不大对劲呢!难道,她喜欢的是欧阳大人?”李嬷嬷耳尖,在一旁听见了柳条儿的话,她抬手怕了一下柳条儿的头,低声斥道:“你这是什么话?小姐这是高兴呢!记住,以后不要在姑爷、小姐面前提起欧阳大人。”柳条儿缩了一下脖子,模模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原来小姐是高兴傻了……”
柳苒进到裕寿堂的时候,发现明灏已经不见,堂上只有外祖母和二舅母在座。她给两人行了礼,谢老太太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牵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一边摇头,一边对柳老太太道:“精神是比前几日好了一些,只是还是瘦,得多补补才好,否则可撑不起穿嫁衣呢。”
柳苒马上低了头,耳边听得柳老太太笑道:“是这个理,不过离大日子还有两月,来得及,来得及。老亲家今日送来的老山参、海参、熊掌、肥鹅……我会一日三餐盯着三丫头吃用,包管把她养得白白胖胖……”两个老太太从吃的说开去,直说到嫁衣的颜色、样式,柳苒不好插嘴,低了头直着身子坐着,小半个时辰之后,腰酸背痛。
这时谢二太太道:“老太君,我见识短,你们说到的东西我插不上话。我这是第一次到府上来,听说府上有一室兰花,不知能否让三小姐陪我逛逛?”
谢老太太道:“没见识过更应该听着了,园子改天再逛罢。”
柳老太太看柳苒一眼,了然笑道:“外面日头正好,最适合一边逛园子、一边说话,老亲家,我们挪地儿吧,也到园子里赏赏花去。”
进了后园,两位老太太借口兰苑狭窄气闷,自去了桃花树前的亭子里说话,让柳苒带着二太太去看兰花,谁知走到半路,谢老太太又遣了人叫走了谢二太太,柳苒遣了柳条儿和刘嬷嬷跟过去服侍,因而,最好只剩得她自己带着杨枝儿、李嬷嬷朝兰苑而去。一行人刚走到半道,庆韧不知从哪里一头撞了出来,抓住柳苒的手腕欢呼道:“姐姐,明灏表哥猜对了,你果然经过这里。”
明灏也在后园么?柳苒后知后觉,突然明白过来,她有些期待,却又有些慌张,她扶住庆韧的肩背,轻声问道:“六弟,今日你又缠着表哥练功夫了?不用上学馆读书么?”
庆韧笑道:“昨日发榜,先生有好几个弟子中了进士,他忙着赴宴,索性放了我们几日假。对了,灏表哥和三哥、四哥他们在那边,姐姐要不要过去?”
柳苒笑道:“你们男子论文讲武,姐姐听了无趣,姐姐去兰苑观兰,你要不要跟姐姐一起?”
庆韧很苦恼,皱起眉头道:“我想跟灏表哥学功夫,也想跟姐姐去观兰……”他想了一会,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道:“有办法了,姐姐你等着,我把表哥叫过来!”一溜烟跑了。
柳苒张嘴要唤他回来,李嬷嬷轻声道:“你们原是表兄妹,有六少爷在一旁,又是在自家府里,见见也无妨。”柳苒低头不语,弯了腰伸手拨拉一旁的蔷薇树。
过得半刻,庆韧拉了明灏回来,还在三丈之外,便大声道:“姐姐,三哥、四哥他们有事要出府,嘱我陪伴灏表哥逛园子,你也一起吧。”
柳苒顿时觉得心头暖融融的:庆丰和庆逸真是大好人。她转身,微福一礼,而后抬头一笑,道:“灏表哥好。”
明灏走近来,望着她,眼里盛满笑意,轻声道:“苒表妹好。”
一行人朝兰苑而去,庆韧拉了明灏过来,自己却被杨枝儿借口去兰苑探路、拉着跑到了前头,李嬷嬷则退后五丈,默默跟在两人后面。柳苒低了头,眼角瞥见明灏跟了上来,渐渐与自己并肩,便轻声问道:“刚才听外祖母说,你昨夜受了些风寒,是否要紧?是否服药。”明灏也轻声道:“无碍,我身体康健,祖母大惊小怪,苒表妹不必放在心上。”
柳苒的声音更轻了:“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去岁十一月底,你不是病了一场,十几日才好呢。人都是肉长的,你以后也要当心。”
明灏脚步顿了顿,道:“那时、那时是因为伤心,以后有苒表妹在身边,我再不会生病了……”
柳苒“噗嗤“笑了起来,打断他道:“灏表哥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神医。”
明灏停住脚步,突然转身,握住她的手,直直望着她道:“苒表妹,你比什么药、什么神医都管用。”
柳苒觉得自己的手心滚烫,低头要避开他的眼睛,明灏却接着道:“苒表妹,我说得是真的。那夜在凌云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城里的。可是第二天,我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还是一个人,我不能就此罢休,总算挺过来了。后来,听说明华公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对了,苒表妹不会怪我吧?”
柳苒反握住他的手,道:“灏表哥,你受苦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
明灏侧转身,拉着柳苒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打断柳苒的话:“苒表妹,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岛、在白龙岛,我都是日日想着你,这才坚持下来的。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你——对了,你喜欢锦州还是泉州?”
柳苒看到庆韧从前面跑了回来,便轻轻抽出被明灏握住的手,走开半步,低声道:“灏表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明灏眼睛大亮,然而庆韧已经跑到两丈外,他把自己的双手握在一起,拼命抑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低声道:“苒表妹,我想、我想下月就成亲。”
柳苒一愣,小半刻之后,声音低如蚊嘤道:“灏表哥,婚期得由长辈做主。”
明灏紧追不放,惊喜道:“苒表妹的意思,如果两位老太君同意,苒表妹不反对?太好了,祖母和母亲都是这个意思呢。”
这时庆韧已经跑到两人跟前,大声道:“灏表哥,姐姐,那两株香兰也开了,好看又好闻,快走,快走!”他一手拉明灏、一手拉柳苒,拖着两人小跑着往兰苑暖房而去。
庆逸和公主成亲之后要住到明华公主府,公主府几年前就已经建好,太后如今嫌简陋,便要大肆整修、六个月之后方为两人举行婚礼。谢老太君等人则不便在东京久留,于是向柳老太太请求,一个月之后举行婚礼。柳老太太起先觉得时间太短,谢家如今就三个主子在东京,这仓促成婚,婚事肯定简陋,她怕委屈了自家孙女,便不肯答应。谁知道三天之后,谢老太太便把一百二十八抬丰厚的聘礼准备好了送来柳府,柳老太太这才知道,去岁谢府得知明灏活着回来之后,就从锦州那边一车一车的往东京运东西、又一车一车的从南边采购;谢老太太婆媳回京之后,更是从里到外整修院子,如今谢府老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