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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小姐这般形貌,肯定会有自己的造化,老太君但请放宽心。”
柳老太太止了泪,道:“臣妇失态,让公主见笑了。我家三丫头自小没了娘亲,我便多疼她一些,看她如今这般,委实心难安。不过,大家庭有大家庭的好,孙子、孙女都围在身边,有让我忧心的,也有让我开心的。比如,我那排行第四的孙子,是二房的嫡长,虽平日上进好学、稳重踏实,这一阵他看我神色郁郁,却也知道彩衣娱亲,倒是给了我不少开解……”
固城公主听着柳老太太絮絮叨叨,嘴角慢慢浮出笑容,道:“是啊,比如我的月儿就是我的开心果;而二小子,却是个磨人精……”
固城公主口中的磨人精,此时与自家妹妹偶遇之后,正站在绿萼梅下与她说笑。柳苒离花如月、花如故兄妹两人一丈之远、手握一枝梅花直站。刚才她看见花如故缓缓走近来,并不上前,只是微微一福权作见礼,花如故也只是抱拳一礼;而后,花如故便妹妹谈起绿萼梅今年与往年的不同来,柳苒则只是微笑聆听、并不插话。花如月记得哥哥与柳家姐姐在前年的踏春节上见过,算是熟人,看见他们两人如熟人一般见礼,也不以为意。
兄妹俩说了一会子话之后,花如月便要求哥哥:“给我把最上面的那一枝梅花剪下来。”
花如故接过剪刀,一个纵身便上了梅树,花如月转眼看着柳苒,满目显摆。柳苒弯起食指,在脸颊上一划,而后做了一个鬼脸,花如月便跑过来,作势要打她,柳苒一跑,两人便绕着梅树追逐起来,笑声清脆、传得很远。
花如故剪了梅枝跃下地,伸手一拉跑在后面的花如月,道:“三妹,最好的花枝已经给你剪下来了,你看看好是不好?”
花如月气喘吁吁接过梅枝,果真一个花苞、一个花苞的检视起来。柳苒顿住脚步,缓缓转身,一抬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她赶紧又低了头,慢慢踱到一旁,静静等着花如月。柳苒站在梅树旁,微风拂过,冷意森然,她不禁微微颤抖。春寒料峭,可是在花如故的目光之下,她却觉得今早的阳光很是灼人。
回到柳府、进了裕寿堂之后,柳苒待柳老太太坐定,急切问道:“祖母?”
柳老太太一笑,道:“公主即使不信鬼神,当也已经明白柳府、谢家的心意以及你和明灏的——情意,她向来知道轻重缓急,权衡利弊之下,大约会帮着我们劝服太后。”
柳苒退后两步,“噗通”跪下,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道:“孙女不孝,让祖母操心了。”
柳老太太抬手示意她起来,道:“祖母这样操心,也不全是为了你。明华是太后的小女儿、皇上的亲妹妹,她若招了你四哥为驸马,柳府十年之内便无需站队;十年之后,你的哥哥、兄弟们羽翼已丰,太子、泰王的争斗也已经分出胜负,柳府便不会站错队。再则,柳府与皇家联姻,谢家再与柳府联姻,谢家便也成了皇党,这也是皇上所要达到的目的。三则,太后疼爱明华,明华喜欢你四哥,招你四哥为驸马,也全了太后爱女之心。最后,有公主作儿媳妇,你三婶也会非常满意这桩婚事。”
柳苒低声道:“四哥,四哥他……”
柳老太太默然片刻,道:“你四哥性子随你三叔,心智却随你父亲;公主娇生惯养,却并不跋扈,若婚事能成,他们,他们会好的。”
柳苒听出了老太太语气中的一丝不确定,心下恻然,过了一会之后,又慢慢想开了:庆逸是封建社会的士大夫,他适应这个社会的能力,比自己强得太多。四哥他,他会好的。
☆、成全
柳老太太待柳苒告退之后;对柳材家的道:“若不是三丫头执意喜欢她的谢家表哥,我倒觉得平江侯府二公子是个良配呢。”
柳材家的道:“老太太今日见着平江侯府二公子了?”
老太太轻笑道:“见了;身形长得跟我们府上四公子差不多,也是个风流俊俏的人物;斯文有礼;看起来却比咱们四公子更稳重、懂事;也懂得体贴老人家。”
柳材家的道:“可惜我今日出城去见静怡师太,否则也可一睹他的风采。对了;平江侯府既对柳府女儿有意,我们府上四小姐还尚未许人家;不如说给他家二公子?这样可不就四角俱全了?”
老太太呵呵笑了起来;道:“绿袖;什么时候起你这么天真、可爱了?不错;平江侯府是看上了咱们柳府,可人家看上的更是三丫头。四丫头是很好,可到底不如三丫头懂事、大方,论机敏,也是三丫头胜了一筹。可是,唉——京城不适合三丫头,你看她现在,凡事都变得小心翼翼,哪里还有刚回帝京时的意气风发?”
柳材家的也笑了,道:“是奴婢糊涂了。三小姐是比以前谨慎了,在帝京城里,这是好事,老太太该感到欣慰才是。”
柳老太太靠了椅背,半眯了眼睛,缓缓道:“三丫头如今知道收敛,是好事。只是她这咒自己不祥的主意,委实不是好主意。现下想来,我对所谓她命硬的说法,也开始相信了呢。不过,固城公主最是相信怪力乱神,用这个主意应对,倒也正中要害。”
同一刻,固城公主歪在贵妃榻上,对笑盈盈进门而来的花如故道:“二小子,你眼光不错,柳三小姐是个出挑的。”
花如故上前几步,挥退正在给固城公主捶腿的侍女,自己单膝跪地,伸了双手轻轻给固城公主揉搓小腿,揉了半刻,方笑道:“祖母腿上硬邦邦的,今日爬了一遍后山,看来真是累着了。”
固城公主看着费力卖乖的孙子,眼里闪过心疼、犹豫,半刻之后,终是一挥手,侍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固城公主待屋内只剩了自己祖孙两人之后,伸手抚了抚花如故的头顶,感慨道:“二小子,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是该娶媳妇了。”
花如故仰起脸,笑嘻嘻道:“祖母,娶了媳妇之后,我一定尽快给你生曾孙子,保证不再三天两头朝外边跑。”
固城公主的手一顿,狠狠闭了一下眼睛之后,轻声道:“你懂得孝顺祖母,祖母很开心,不过,柳三小姐不适合你,祖母另给你寻名门闺秀。”
花如故闻言,“噌”的站了起来,大声道:“祖母何出此言?刚刚您不是还夸她来着?”
固城公主道:“柳三小姐不祥,她克死母亲、家养不大、倒运未婚夫、使未来公公死于非命……”
花如故大声打断了固城公主的话:“祖母,你从来不信这些,如何今日这般说话?”
固城公主拉住孙子的双手,平静道:“二小子,不是祖母要相信柳三小姐命硬。刚才那些话,都是柳老太君今日亲口跟我说的。柳老太君为何要自毁自家孙女的声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跟柳三小姐也有过接触,当也知道她的心思在谁身上?二小子,你不明白女人,她们一旦认定一个人,便很难改变。听祖母的,忘了她吧。”
花如故道:“很难改变,却不是不可以改变!祖母,我不比谢明灏差,娶了她回家,假以时日,她定会忘了他、喜欢上我!”
固城公主握紧孙子的手,狠心道:“二小子,你既盼她能忘了谢明灏,那为何你不能先忘了她?”
花如故一下子被问倒,猛地僵住,而后颓然坐到椅子上,半刻之后,茫然道:“如何忘?”
固城公主沉声道:“远离她,不见,不闻。”
五日之后,三月初四,又是一年踏春节。柳府三公子、三小姐、五小姐俱已定亲,四公子需温书备考三月初八开始的春闱,因而,进入上林苑的只有老太太、三太太以及柳蓉、庆青、庆韧三个小辈。
三太太搀着老太太,柳蓉看顾着两个弟弟在花树间流连,半道上遇见了姑太太柳熙及其儿子云桐,两路人便汇合成一路,一行人一起慢慢走向点花台。老太太看到柳熙满脸倦色,出声问道:“亲家太太还是不好么?”
柳熙勉强一笑,道:“自去岁摔了一跤之后,身子便每况愈下,药石也不是很见效,侯爷还在四处寻访名医。”
老太太默然片刻,道:“如此,她喜欢什么,便尽量找了给她用吧。”
三太太听了她们的对话,与随身嬤嬤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低下头,心里暗嗤道:“蓝家大小姐果然不是个吃素的,成婚半年不孕,还敢当天便发卖了太婆婆送给自己丈夫的通房。这还罢了,老太太罚她跪祠堂,她竟敢遣了丫头回娘家,让自己母亲接了她回娘家养病,蓝夫人居然也跟着女儿胡闹,真把人接回了家。老太太气得够呛,骂完孙媳忤逆,又骂儿媳不孝,骂哭了儿媳还不过瘾,大雪天的,站在府门口等着儿子回家好告状,结果被惊马撞倒、一病不起。老太太病了也不消停,今日要吃北边的熊掌,明日要用西疆的雪莲,后日,胃口又变了,一定要炖东海里一斤重的海参!还好,还好,当初姑太太没有看上蓉儿,否则这么一尊大佛,蓉儿如何消受得了?对了,今日便给蓉儿相看长辈好相处的人家,其余的,先不考虑了。
柳蓉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她不时嘱咐嬤嬤去牵回走远的两个弟弟,有时,她会偷偷看上一眼云桐。桐表哥已经长得跟自己哥哥一般高了,皮肤比上次黑,却微微发亮,很有力量的样子——听哥哥说,桐表哥如今在北大营领着差事、很受上司器重呢。
云桐扶着母亲的手臂,对憔悴的母亲很是心疼——祖母摔倒之后起不了床,脾气变得很坏、日夜折腾,如今母亲一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祖母是长辈,自己不能说什么,可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可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