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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道:“成亲?她都要嫁给你三表哥了!不过,娘自有办法,凡儿,你就等着做新郎吧!”
柳苒已经回到柳府五天了,除了第一天拜见了老太太、又陪她用了晚膳之后,此后几日,她都是早、晚各去给老太太请一次安。
刚回来那天,老太太转告她:“自你去凌云寺祈福以来,你母亲的身子虽有了起色,但是病去如抽丝,还是日日卧床、喝药。今日你给她请过安之后,若非初一、十五,就别去打扰她了。”
柳苒应了,心里却很纳闷:祖母似乎话里有话。她又仔细想了一下,似有所悟,但仍不敢相信。
庆韧看她回来,天天到云深居找她,姐弟俩读书、画画,倒也其乐融融。柳苒回府后的第四天,柳蓉做东,招待了府里兄弟姐妹们一顿烤鹿肉,彼时白雪映着红梅、裘衣衬着玉面,少男少女们济济一堂,高谈阔论、欢声笑语,柳苒几疑是梦,只愿从此不醒。可是一转眼,对上老太太悲悯交加的眼光,柳苒马上就清醒了。
欧阳府的聘礼却没有上门,老太太和柳苒诧异之际,又隐隐有了希望:或者,偷走解约书的人,已经把它烧掉了?
第六日早上,柳苒给老太太请安之后,留了下来陪老太太叙话。待大家都告退之后,柳苒扶了老太太到里间,两人坐在在坑上喝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看样子,太后并不知道解约书的事,只是欧阳府的聘礼没来、宫里也没有消息,我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呢。”
柳苒犹豫道:“我外祖母那边——怎么说?”
老太太道:“说是上元之后有佳音。如今欧阳府不曾下聘,难道,上元之后,太后真要收回懿旨?然后给——再赐婚?”
柳苒低头想了一刻,眉头越皱越近,最后猛地抬头问道:“祖母,如今明华公主青春几何?”
老太太听了柳苒的话一愣,而后发现柳苒脸色苍白,恍然大悟道:“明华公主今年十八,你是说——驸马——明灏?是了,西陵国是去岁上元节前求的和亲,当时曾请求两年之内,明华不得许婚他人,皇上也答应了。如今,姻缘令既不在西陵国手里,只要两年时间已满,明华就可成亲、招驸马。皇上和太后这是看上明灏了!明灏既有姻缘令,公主下嫁便顺理成章。就算太后不知谢、柳两家有解约书,然两家毕竟没有下定,而你已经赐婚欧阳府;皇家以嫡公主补偿谢家,这是何等恩宠?谢家以何种理由拒绝?太后的算盘打得好精!”
柳苒脸色惨白,低声唤道:“祖母——”
老太太抓过柳苒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安慰道:“苒儿别慌。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日子,庆韧三天两头跑到云深居找柳苒,每次都是匆匆跑了进来,不是道:“姐姐,不得了了!明灏表哥在银链河边跟人打架,把萧尚书的四公子打得头破血流,被抓到衙门里去了!” 就是道:“姐姐,明灏表哥到逍遥庄赌钱,欠了别人五千两银子,只穿着亵——很少的衣服被人丢了出来……”
其实不止这些,连城主仆三人还发现,明灏成了吟香院、幽然馆的常客,明灏还经常为了花魁、头牌小倌与别的嫖客大打出手,有一次,甚至为了璃月,与司徒凡从三楼打到了一楼,最后两人都鼻青脸肿、脑袋肿得像猪头一样,根本分不出五官来。
那日晚上,连城一边给司徒凡热敷消肿,一边道:“四公子,我看你俩今日都是真打,很过瘾吧?”
司徒凡一抬腿,一边踢过去,一边道:“过瘾!真过瘾!为了更过瘾,我们最好也打一场!说起来,柳三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现如今,谢明灏分明比我更渣嘛!”
到了十二月底,谢明灏在京城的声望,已经赶超欧阳景、司徒凡,成为了东京城第一浪荡子,也成为了百年谢府的第一个纨绔子弟。有人看见,年过六十的谢老太君,三天两头举着拐杖追在谢明灏后面、喊打喊杀;也有人看见,巾帼不让须眉的谢二太太,曾经半夜跳进吟香院花魁的房里、抓儿子回府。
于是,有人传言,谢明灏尚在白龙岛之时,就已经与黑风海盗一样——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了,否则,他如何活得下来?谢明灏能打仗,做将军当然没问题;做女婿,那就得慎重考虑了——德行有亏,真是可惜了好人才啊!
不过,自十二月中旬开始,却有一条更厉害的传言:柳府三小姐住在凌云寺为母祈福之时,曾被歹徒劫持,后来,被一位不知名公子救下送回。证据?有心人发现,整个十月份,柳三小姐都不在凌云寺。
柳府小姐,暖阳公主的准儿媳,被劫,京城的上流社会轰动了。
这日请安之后,柳三太太留了下来,却犹犹豫豫不肯开口,老太太瞟她一眼,问道:“三太太可是有事回禀?”
三太太“咚”的跪下,快速道出一串话:“请老太太明示,三小姐在凌云寺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若传言为实,请老太太早做决断,府中、府中还有四小姐尚未定亲,请老太太体恤。”
老太太盯着三太太看了半晌,道:“三丫头什么事都没有!四丫头已经满十四了,你也别再挑挑拣拣的,再挑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三太太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又被老太太抢白了一回,回到荷园之后还是气不顺,对随身嬤嬤道:“三小姐祈福的三个月当中,只有二老爷去看过她两次;府里送东西,也是柳材家的亲去;凌云寺中,三小姐肯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外面的传言有鼻子有眼,现下想来,恐怕是真的。唉——可怜我的蓉儿。老太太一定得按规矩处置了三小姐才行,否则,我的蓉儿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裕寿堂中,老太太在三太太走后,又摔碎了一个茶杯。柳材家的默默收拾了,而后安抚老太太道:“老太太且消消气,三太太也是心急四小姐的婚事,这才说话不知轻重。”
老太太冷笑一声,道:“她着急?她要是着急,五年前四丫头的婚事就定下来了。舅表兄读书不够好,姨表兄弟兄太多,张公子体弱,李公子惧母……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四丫头,是生生被她这个做娘的给耽误了!”
柳材家的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不必忧心。对了,我已经遣人去找笼月庵的静怡师太了,三日后,师太云游回庵;等师太回来,流言就会平息下去。只是,明日吴国公夫人的寿宴,三小姐要不要出席?”
老太太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道:“去,怎么不去?你亲自去云深居一趟传我的话,让她明日出门之前,好生打扮了。三小姐聪慧,会明白我的意思。”
吴国公夫人六十大寿,京城贵妇云集。柳苒扶了老太太拜寿,报得名号、行过礼之后,有人开始议论。
静安侯夫人碰了一下淮阴侯夫人,轻声道:“这位就是柳三小姐?长得的确少见,不过若传言属实,名声算是毁了……”
淮阴侯夫人瞟一眼柳苒,低声道:“可不是?虽说太后赐了婚,可是欧阳府至今不曾下聘,看来是不成了。听说柳府三房还有一位小姐,年龄与这位三小姐相当,可要被连累了……”
她们的声音很低,可是隔壁的总能听个一鳞半爪,加上她们频频看向柳苒,两下里一对照,马上就明白了她们在议论何事。如此,隔壁再传隔壁,不一会整个大厅的人都在小声议论。吴国公夫人坐在高位,约莫也知道大家在议论什么,可是看到柳老太太和柳三小姐从从容容、半丝儿不慌,心下也纳罕起来。可是,吴国公夫人并无法子化解流言,心里尴尬,只不断招呼大家喝茶用点心。
正忙乱间,传报的人高呼:“固城大长公主到!”
一屋子的人顿时全都站了起来,就是吴国公夫人,也离了座到门口亲迎公主。柳苒扶着老太太跪在后面,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道:“都起来,都起来!不要为了我这个老太婆,扫了寿星的兴。”
大家再度坐下之后,柳苒这才看清楚固城大长公主的长相:满头白发,脸色红润,脸形饱满,双眼似笑非笑。柳苒刚要收回目光,却发现长公主看了过来,公主看见她,居然一笑,招手道:“三小姐,过来。笼月庵一别,我们已近两月不见,三小姐可清减了不少呢。”
柳苒一愣,看着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心下恍然,从容走了过去,跪下磕头,道:“长公主万福金安!”
长公主亲手把她扶了起来,笑着对吴国公夫人道:“十月我到笼月庵祈福,一日到庵外的菩提林里捡菩提子,幸遇为母祈福住于凌云寺的三小姐,一时投缘,便邀她到笼月庵住了一月。三小姐初时不肯,道是中途换地祈福、不够诚心……。”
吴国公夫人一笑,道:“公主便道‘菩萨都是那些菩萨,庙里、庵里一样都能领受香火,三小姐不必拘泥’,如此,便逛了柳三小姐陪你打坐。”
长公主大笑:“一年未见,还是你最了解我……”
黄昏时刻,暖阳气冲冲进了仁寿宫,也不行礼,便对太后道:“母后,你得管管冰月!要娶儿媳妇,让她自己张大了眼好好挑,别老打我的儿媳妇的主意!我这才出去半个月,她居然就散布流言、企图败坏我儿媳妇的名声,然后打算自己充当救世主、捡便宜!柳府何等人家?要不是固城姑姑出面,我的儿媳妇岂不是要被她逼死?也不知道冰月以后还有什么歪招,母后,你一定得教训教训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二日,太后传了冰月进宫,不等冰月坐下,便开口骂道:“亏你还是一国公主,凡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