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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翁白白胖胖,笑容可掬,看着非常讨喜。明灏把不倒翁放在桌面上,随手扒拉了几下,不倒翁东倒西歪,却始终不曾真正倒下。明灏玩了一会,又想了一会,拿起礼单细细看了一回,盯着“低调做人”,久久无语。最后,慢慢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苒表妹!低调做人?很多时候,这是对的。可是,如果有人想要欺负苒表妹,他绝对要高调!
柳材家的回来,老太太问:“舅老爷在谢府么?谁接的礼物?”
柳材家的道:“舅老爷一早就出门去了,是表公子接的礼物和礼单。奴婢粗粗看了一眼,都是顺丰街上淘来的小物件,不过,它们都被三小姐取了很别致的名字,比如,那两个不倒翁,三小姐给它们取名‘低调做人’。奴婢初时觉得,这根本不算个名字嘛,‘低调’是形容丝竹之声,跟不倒翁有什么关系?后来,奴婢问了杨枝儿,这才知道,这‘低调’,是不打眼的意思。奴婢细细一想,才觉得,给不倒翁取这名字,真是太贴切了,人要像不倒翁一样屹立不倒,可不得平日不显山露水的才是正理?”
老太太一笑,道:“这‘低调做人’,是送给谁的呀?”
柳材家的道:“这个,奴婢倒记得牢,是送给二表公子和三表公子的。”
老太太又问:“表少爷看了,表情如何?”
柳材家的道:“这个,奴婢不知,奴婢交了礼单和礼物就回来了。”
老太太一笑,道:“三丫头真是巧心思,表公子,估计也是聪明人呢。”
柳材家的很疑惑,三小姐送个礼物,跟表公子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这一阵子以来,看老太太的意思,对这位表公子颇为喜欢呢。
柳苒天天跟在三太太后头,一个月下来,对大户人家的内宅管理,已经烂熟于心。柳府世代清名,对待家人都很宽厚,却自有一套规矩。老太爷一生,只娶了老太太一人,老太太生了三子一女。大老爷柳宗煜居长,迄今生了三子二女,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均已成亲,小儿子今年十五,小女儿则只有十一岁。大老爷十五年前便放外任,后来一路升迁,如今已做了两江总督,现下全家都住在金陵。
东京柳府中,现下只住了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家,二老爷夫妇两人,加上一儿一女,一家只有四口;三老爷一女两男,一家五口,说起来,柳府的主子,加起来总共只有十人。但是每个主子的身边,从扫地的小丫头到掌管衣饰钗环的大丫鬟,服侍之人起码有十个以上,这样一来,人口就破了百,再加上厨房的、门房的、采买的、针线房的、侍弄花草的……林林总总,人口顿时便超了两百。最后算下来,每个主子身边,平均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侍候着。东京城贵族世家之中,柳府这样的排场,也只是属于中等而已。
刚开始之时,柳苒每每想到,每天有二十个人围着自己打转,就觉得惶惶不安,后来,也心安理得了——在这个时空,为人奴婢也是一份工作,比起佃户来,这份工作轻松、工资高、福利待遇好,竞争其实还蛮激烈的。比如,厨房的杨嬤嬤,为了一个新进名额,就跟莫嬤嬤明争暗斗了一个月,一个打算把自己的侄女招进来,另一个则觉得自己的儿媳妇才是最佳人选。一个月以来,两人汇报厨房事务之时,往往互相拆台。柳苒相信,三太太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三太太看起来很享受作为仲裁者的乐趣,每日由着她们蹦达,当看戏一般。
其实,三太太也有她自己的烦恼,这日,三太太离了议事厅,扶了随身嬤嬤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舒舒服服半卧在榻上之后,三太太开始抱怨:“大老爷一家,年底就要回来了,主子下人的,好几十口,光院子就要收拾六处。这也罢了,大伯家除了大太太,还有两房姨娘,姨娘还有孩子,我这个家啊,越发难当了。”
玉嬤嬤道:“小姐若觉得累,待大老爷一家回来,把家交回给大太太管就是了。”
三太太道:“你以为我喜欢管家?当年大嫂离了东京,先头二嫂不耐俗事,这才把管家大事交到我手上。现在的二嫂,说来也是大家子出身,只不过身子太弱,老太太也就没有劳烦她,我这家一当,就是一十二年。一十二年,我……”三太太突然哽咽起来。
玉嬤嬤按着三太太的肩,道:“小姐,奴婢知道你的难处,若不是管家,二公子如今应该也有十岁了……”
三太太一把抓住玉嬤嬤的手,道:“嬤嬤别说了,那时也是不得已。”
玉嬤嬤道:“年底大太太回来,小姐交了管家事务,好好调养,还可以再生一个公子。”
三太太道:“我已经不想这些了,现下最要紧的,是四小姐的婚事。如今是四月,大太太他们年底回京,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这八个月,我一定要把四小姐的亲事定下来。”
玉嬤嬤道:“可是,三小姐……”
三太太道:“三小姐自有老太太作主,我估摸着,不出半年,三小姐的亲事就会定下来。”
玉嬤嬤心里尽管很疑惑,不过还是选择相信自家小姐,毕竟,自家小姐跟着老太太十四年,应该知道老太太的想法。三小姐,一定会在半年内被老太太许配出去,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家的四小姐了。
荷园中三太太主仆打着如意算盘,这时候的裕寿堂中,老太太却手捏一张请柬,正在烦恼不已。柳材家的看她半天不语,道:“老太太,今日决定不下,明日再想也是可以的,寿宴离现今还有一个月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暖阳公主五月十八过寿,年年宴请东京各家小姐,用意路人皆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选到合意的人选。如今,她家那个顽劣之徒,眼看已经二十二岁了,再拖不得,今年很有可能会定下来。往年,柳府没有年龄合适的小姐,只是我和三太太前去,坐一会就走;今年三丫头和四丫头都已满十三,必定要带了去的,如果她们哪一个被暖阳公主看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因缘。三丫头已经跟欧阳府三公子结了怨,心里必定是不喜他的,如果她被暖阳公主看中,我如何向先二太太交代?三太太往日言谈,你也知道,她必定是看不上欧阳三公子的,四丫头的婚事,她早已经有了主意,只等熙儿点头罢了,可是熙儿,也自有主意。她们姑嫂的小九九,我不会插手,可是,三丫头和四丫头,不管哪一个落到欧阳三公子手里,我都是绝对不乐意的。”
柳材家的道:“老太太,不如,称病不去。”
老太太道:“你忘了,前年,萧家的小姐们称病不去,结果如何?暖阳寿宴之后,不出一个月,萧家的嫡出大小姐,就被赐给了锦阳侯做继室;二小姐,索性赐给了辅国公的痴呆孙子做媳妇。暖阳公主行事,还是跟当年一样啊。”
柳材家的默然片刻,道:“或许传言有误,欧阳三公子,并不是那么不成器。”
老太太一笑,道:“踏春节那天的事,你也看见了,他的行事方式,跟暖阳公主的如出一辙。罢了,是福是祸躲不过,担心也无济于事,你去好好准备吧。”
☆、落水
端午节很热闹,老太太照例请了明灏、明晟兄弟过府,与柳府众位公子、小姐一起观看龙舟赛。两兄弟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候在柳府门前等着柳苒、柳蓉登车,柳氏姐妹带了冪离。隔着一层白纱,柳苒能清楚的看见明灏脸上的每一个神情,比起一个月前,他白了一点点,也胖了一点点,但是依旧神采飞扬。柳苒望过去的时候,明灏也正望过来,他显然知道柳苒能,够看得清楚,于是,对她一笑,同时,右手举起,做了一个“一切都好”的手势,柳苒微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东京的龙舟赛,参赛队伍并非家族由家族组成,而是官方各部门组队,除此之外,各行各业也被允许组队参赛,今年计有五十个龙舟队参赛。银链河的宽度,每次只能容纳十只龙舟比赛,因此,赛事分预赛和决赛,预赛分五场,每场的前两名可进入最后的决赛。
预赛非常精彩,龙舟上的人在奋力划桨,岸上助阵的锣鼓声则此起彼伏,当第四组队伍开过来的时候,看台上有两处锣鼓更是响得震天。柳苒透过头纱,看到吏部和兵部的看台上,分别有一拨人甩开了膀子,轮着大捶猛力捶打着皮鼓、铜锣,一转眼,十艘龙舟劈波斩浪而来,划得最快的,赫然就是吏部和兵部的两艘。花痴、自恋狂都在各自龙舟上的右前锋位置,身着短打、光着膀子,埋了头卖力往前划桨,丝毫看不出平时的痞子样。好吧,这是第一次看他们正经做事,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这话,对人渣也适用呢。
不过一会,十艘龙舟就划到了头,兵部第一,吏部第二,优势很明显。两个人渣毫不掩饰他们的得意,站了起来,举着桨,团团转了一圈。柳苒正想扭头不看,他俩却齐齐把桨朝这边一指,然后,举起来,狠狠往下一挥!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柳苒却不由自主往后一缩:这两个人渣,估计是猜到什么了!柳苒不由扭头去看明灏,发现他不动声色,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要收回目光,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明晟已经离了柳府看台——不见了。柳苒暗道“不好”,果然,那边“扑通、扑通”两声,两个人渣几乎同时掉进了水里!
五月的东京,其实还是有些凉的,因这两人平日行事便不按常理,旁观的人只道这是两人吸引别人注意的花招,不以为意,继续为他们欢呼。苦头,只有掉进水里的两人知道。两人猝不及防掉进水里,被冷水一激,不由猛地一个激灵,赶紧运了功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