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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仓央嘉措
相遇如春华烂漫的美好,她和他的关系是最纯净,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挚,可经过却成了一场残酷的爱情角逐,步步都在疼,步步都是错。
这礼到人未到是什么意思?礼盒外打的蝴蝶结绸带下卡着一张粉色的卡片,肖璟拿出粉色的小卡,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今后,
我与你,
不知,不念,不忆,不爱。”
肖璟勾起一抹苦涩难言的笑,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让他好过一点,这是祝福的话吗?可以掏人心窝了,不过他早已把心给她了,可没了心,为什么他还能感到身上疼痛难忍。他不是早决定了,守着她、看着她幸福吗?为什么下决心是难,做决定是痛,坚持是伤。他和她牵手是痛,放手是伤啊。
“佑佑都写了啥?你愣在那干什么?”肖老爷子他不在乎肖璟结婚不结婚,这婚礼就得等着肖佑来才能开始,他感觉得到肖佑是不开心的,他有不太好的预感。在对肖佑的时候,老爷子是个急性子,这会他看不得肖璟一个大男人露出那种伤怀的表情。
“她不会来参加今天的婚礼了。”他是了解她的,她怎么会来参加他的婚礼呢,如果来也是送刀子泼油漆吧,刀子她已经送到了,礼物他还没拆,在他手上很沉。
肖翡就站在肖璟的身后,肖佑写的他全看着了,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她是真要放心了,肖佑就是这么一个人,说爱她就勇往直前的去爱,爱之前她就知道这一路走的会很艰难很痛苦,可她依然坚持。她说不爱了,那她就一定会放下。
“佑佑写得不错,是真诚的祝福。二哥,你一定要和二嫂百年好合。”肖小少撩唇痞痞一笑,精致的眉眼间透着的愉快。说完他抢过肖璟怀里的礼盒,这礼物会是送子观音么?他边拆包装纸边坏坏的想着,他就喜欢看肖佑捅肖璟的心窝,只管用力的捅,这要解他的恨。
包装拆完了,露出里面黑色烤漆的华美盒子,肖翡揭开盒盖的一半,挂在他嘴上的笑瞬间僵住,他将盒盖又轻轻的盖了回去。
昨夜他跟肖佑发的短讯,
“佑佑,你在干嘛?”
“忙。”
“你在忙什么?”
“礼物。”
……
“还没弄完?我一直等你回短信。”
“累了。”
“别把自己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好冷。”
……
肖翡的眼睛泛红,里面是痛色,他把盒子推到肖璟的怀里,这个盒子对他来说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他不想再去碰,他害怕再看到,他手指着肖璟,声音哽咽,
“肖璟、你、你……”他另一只手紧握拳,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肖翡甩手冲出了房间。
肖璟的手有了片刻颤抖,她送的是什么让小翡看了后脸色忽然大变,他屏着呼吸去打开,一直□的身躯经不住的摇晃起来,入眼的是红色,他眼睛却看到是一片没有边际黑色,乌云密布,昏天暗地,他失明了吗?这是深渊,他想大口的喘气,胸闷发疼,被盖顶的黑暗疯狂的压抑着,他的双脚被深渊里的怨魂厉鬼死死的缠住,全身所有的肉体、筋脉、骨头都在疼,除了疼还是疼。
他现在想不到为什么他会疼,因为他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的,里面全是黑色,深幽的黑。他的血液在一望无际的黑色里沸腾,止不住的情伤。他不再是那种彷如蚂蚁啃咬般的遍布全身随时随地的隐隐作痛。他现在是撕心裂肺、支离破碎的痛,这种极痛让他想把自己的身体撕碎。
肖璟太虚弱了,现在他没有力气去托住这沉重的盒子,手一松盒子,盒子掉落在米色的羊绒地毯上,发出闷声一响,黑色盒子里的一支支注满血的注射器也跟着洒落一地,有些注射器的针头上还带着干涸凝固的血迹,散落在地毯上的红色针管,触目惊心的诡艳、动人心魂的妖冶、是惊心动魄的刺目血红,决绝、残忍、冰冷、血腥、疯狂、艳丽、可怕。
肖璟跪在了地上,他已经被妖魔拖进了深渊,挣扎无用他放弃了抵抗,他妖冶的淡淡一笑,眼底漫上艳色的无奈,肖佑在跟他诀别,她现在肯定是已经离他远远的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可她是彻底的与他决绝了。他跪在地上,在一支一支的捡起他和肖佑的那一半血,再小心翼翼的装进木盒子里,他含着笑,除了淡笑,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寂静的在地上拾取他的心爱,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肖老爷子这么个铁血的人,在战场上见过的鲜血无数,现在的他紧靠着墙,如果不是墙支撑着他的身体,他肯定已经倒在地上了。肖奶奶本来是进来问在外发狂的肖翡是怎么一回事,看到房间里这景,在听到肖沅说满地的注射器里的血是肖佑的时,克制不住晕阙过去,肖沅和他媳妇送肖奶奶去了医院。
肖霖霖在心底默念,肖佑,你这个傻子。他转身离开,想回去看看肖佑是不是在家里抱着膝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看京剧频道的电视。他会带几只雪糕给她降暑,晚上买她最喜欢吃的菜心豆腐……
肖维誉狠狠的踹了地上的肖璟几脚,平日儒雅俊逸的脸死死的板着,他陪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手里的两颗狮子头麻核桃被他紧紧捏着,手还在颤抖,这两颗麻核桃是肖佑送给老爷子的,说是经常拿在手里把玩,对身体有好处。这老京城的玩意儿老爷子能不知道吗?家里古董极品麻核桃都有好多对,但老爷子平时就只拿曾孙女送的这两颗。
肖翡冲出房间后,他是到了前面的婚礼现场,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温馨,百合花与铁艺拱门长长路引,香水百合有婚礼的祝福的含义,婚礼的拱门全部由白色芬芳的香水百合花组建而成,让人感受到婚礼的神圣高贵与爱情的纯洁。司仪在台上活跃气氛,宾客都坐在下面等着婚礼的开始,新娘穿着雪白的婚纱,婉柔的和肖奶奶在招待宾客。
肖翡气疯了,心里抑制不住的痛意,他冲上了台,把台上唯美的白色花朵布幕用力的整块扯下了下来,鲜花摔了一地,白色的布幕落下露出后面酒店的墙壁。肖小少红着眼,台上的花篮,高层蛋糕他都没有放过,被他毁得面目全非。
宾客谁敢上去拉住他?没有人敢和肖小少作对,何况他现在正在疯魔,唯一说得上话的肖奶奶,赶紧去找其他肖家能拽得住肖翡的人。
肖翡厌弃的看着这满场的高贵温馨布置,他不爽的继续在砸,去他/妈的高贵、去他/妈的温馨、去他/妈的婚礼、去他/妈的肖璟……他冷着眼走到新娘的面前,手指着大门,
“你他/妈的还不给我滚,赶紧滚、快滚!”
新娘害怕的哆嗦,被反应过来的她父母带走了。
柯漾来到肖翡身边,他是最了解他们家的事情,肖佑一直没到场,肖翡又突然疯狂,肯定是肖佑出事了,
“什么也别说,帮我把这里砸了,每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肖翡的手一翻抬,一桌豪宴就尽毁掉地,淡雅的地毯也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他把每个座椅上的绑花一一扯掉,把引路的拱门一个一个推到……
肖维誉已经派人去找肖佑了,肖家的人都知道找到的希望不大,她是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敢做那她就肯定安排了好一切,她现在躲起来了,她不要肖璟了,为什么把其他人也一块撇弃了?
肖佑留给他们最后的消息,是昨晚军区总医院有个送来急救失血过多的女孩子,生命垂危,医生给她家人下了病危通知,稍稍稳定了一些就被人接走了。可是肖家的人都没接到所谓的病危通知,他们在急诊室的闭路电视监控里看到是个男人抱肖佑去的,这个男人有意遮掩,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肖家还查到肖佑的同学梁黛洳给她输了血,但是他只是说听到医生说有人急需B型的血,他只了输血,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用找了,她会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她答应过我。”肖老爷子仿佛老去了很多岁,威严、刚正不阿的脸上多了沧桑。她是伤心的去疗伤去了,她会回来的,她说她会带着军人的荣耀回来给他看的。
肖佑被莫安琪送到离C国最近的H国,大量的血输送进肖佑的身体。
她在闭上眼的时候,到了荒无人烟的戈壁,去了黄沙连天的沙漠,看了奔腾入海的江水,场景不停的变换,最后她来到一座佛像前,佛像是背朝她的,当佛像缓缓的转过脸,那张脸赫然是上一世她遇到的白宿。
一个极其漂亮的和尚,大美容尘,大清含垢,大善宽恶,大象集微,欲动又静,凌波而立,是清、是灵、是朴、是空、是静。他眼里透着看众生悲天悯人的眼神,仿若带着神灵之气来到人世间,引领婆娑众生脱离世间苦厄。要度尽世间一切众生,方成正觉。
“白宿……我死了吗?”肖佑的声音轻如流水。
“阿弥陀佛!女施主世事不外如是,一切皆空,缘聚缘散,去归有因。境缘无邪正,得失自在行。”那模样无比慈悲,那笑容如同容纳百川的海水,深不见底。
“缘聚缘散,去归有因。境缘无邪正,得失自在行。”肖佑轻念道,是她太执着了。“我会忘记。”
“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白宿淡淡的说。
肖佑顿时了悟,忽然全身轻松,她在白宿身边坐下,
“你为什么在这?”
“为你保命。”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你都成了我的护身符了,不枉我吃斋信你这么些年。”这次还在梦境中看到了白宿,她不亏。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