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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致小点心,很有好好学学回去也做几个试试的架势,她本想与她搭搭话套套近乎,也打探打探连馨宁回来以后的事情,毕竟她也才到连馨宁身边去,能有多忠心?没准儿多使几个银子就收为己用,那不是等于在她跟前安插上了自己的眼睛?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谁知这婷宜看着小小年纪没多大心计的样子,却是个标标准准油盐不进的铁葫芦。你讨好她她就笑嘻嘻的照单全收,你吓唬她她就摸着脑袋装傻充愣,你绕着弯子想套她说点什么吧,她干脆塞得一嘴点心只顾着吃,摇头晃脑就是不出声。
好容易有人进来了,原来是玉凤。她瞅了青鸾一眼也没什么好脸色,只仰着头淡淡说了句,格格请荣府的姨奶奶进去。话没说完眼睛却越过青鸾的头顶看向了别处,弄得青鸾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地站起身来脸上不自在了半晌,还是跺了跺脚自己朝门外走去。
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一顿市井粗话,声音不响却也绝不只是自言自语的音量,玉凤只做听不见,倒是门口一个小丫头捂住嘴扑哧一笑,满眼鄙夷地看着青鸾,那眼神好像在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姨奶奶呢,笑死人了!
涨红了脸却不敢跟人家计较,就听见格格屋里传来了询问声。
“人还没来么?玉凤也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小菁去催催。”
“是,格格。”
硕兰格格的声音并不大,脆生生的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个年轻女子,但语气却淡淡的冷冷的,叫人在外头远远站着也觉得心里发慌。
青鸾在那烟花柳巷里出身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东西,最会做的就是欺软怕硬媚上欺下,当初连馨宁软弱,所以她一下子就敢欺负到她头上去,如今先是被格格的身份压着,一听她的声音又不是个柔弱的主儿,当即心里的气焰就阵阵发虚地小了下去,只得垂着头乖乖跟在玉凤后头,暗下决心进去以后见机行事便是。
加紧了步子紧赶慢敢,秉着呼吸迈进了门,见炕上歪着一个周身绫罗美缎容颜光彩照人的女子,知道她就是硕兰,忙跪在地上颤着声向她连连问安,硕兰却并没有什么格格的架子,一面慢慢地茗茶,一面随口问她一些日常家务,时而侧过头去同坐在她对面的连馨宁说笑着议论几句,一时间三个女人倒也融洽。
连馨宁早前说了许多宽慰硕兰的话,也细细说出了心里对于暮云变心的疑问,硕兰本已了无生趣,听了她的话渐渐又重燃斗志。连馨宁虽然明知害了她们的人就是青鸾,但以硕兰的性子如果知道了势必要复仇,如果她抱着这样的心思当真嫁进荣家,那岂不是好好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因此她对青鸾的事绝口不提,反而鼓励硕兰抓紧时间再去找暮云问个明白,若当真两情相悦,切莫因一时之气而误了终身。
所以硕兰此时心里已经松动了些,横竖要死,索性再豁出被人当作不要脸的女人再去问他一次,他若当真变了心,她也不能嫁给荣少楼,一颗心一个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宁愿死了也不能给那无耻之徒糟蹋。
只是想到连馨宁的处境不由替她担心,荣少谦已经死了,她又回了那个害她差点送命的家,对着那个三心两意自私薄情的夫君,漫漫人生路要如何走下去,看来当真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有意再为她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绵薄之力,也是姐妹的情分。
“方才听大少奶奶说起我还不信,如今见了真人可真叫人吃惊,青姨奶奶生得这样标致,人又能干,荣家大爷果然好福气。”
硕兰笑得天真无邪,只拣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来说,女人们关心的哪家的胭脂最好哪家的衣料最新,她都很热衷,但在为人处世上却又表现出孩童般的单纯,令青鸾放松了不少。
但这位格格显然对连馨宁更加青眼有加,拉着她亲亲热热地说个没完,又叫人拿出前几日皇后娘娘才赏给她的几色蜜饯款待她们,特特给连馨宁夹了好几块。
因此在她跟前青鸾越发对连馨宁恭敬起来,三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连馨宁见硕兰脸上有了倦意,便起身告辞,临走又说了些叫她安心养病等着大喜的好日子的话,语出双关自然也只有她姐妹二人能听得明白,青鸾偏生要凑趣掐尖,便腆着脸凑到硕兰跟前讨好道:“格格千万保重身体,咱们家大爷是个极温柔极稳重的人,格格日后嫁过来就知道,决计不会叫您受半分委屈。这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总要为自己想想不能亏待了自己,以格格的身份人品再嫁得个如意郎君,岂不羡煞旁人?”
硕兰前头听她竟然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提已经定了亲的男人,心里很替她脸红,也越发鄙夷得紧,正欲打断她的话,谁知她却叨叨着又说了下去,顿时如遭电击般地愣在了那里
那一日在京郊的一处破草棚里,她被人极尽侮辱之能事,她被人灌了不知是何物的汤药,至今仍不知究竟是与她何处有害。那一日,她还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暮云哥哥,而这一切,全都要感谢那个蒙着面的陌生女子。
当时她意识不清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对那女子的身段样貌都看不清楚也记不得了,那女子和贼人说了许多话,她却也记不清楚她的声音,唯一记得她临走时娇媚入骨地朝着那贼人冷笑,说了一句话,便是“人生在世匆匆数年,总要好生享受不能亏待了自己”,如今听见相似的话语从青鸾口中说出,她顿觉脑海中一片清明!
是她,就是她!
连馨宁察觉到她眼中的一丝狂乱,心中一缕不详的预兆渐生,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问,只得暗地里嘱咐玉凤好生看着硕兰,千万别叫她出事。
玉凤惶惶地应了,又追着送出去一直到大门口,才恋恋不舍地朝回挪步子。
回到屋里见硕兰的气色不比寻常,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好言哄她歇一会儿,谁知硕兰却两眼发直愣愣地不理她,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才缓过神来,却又没头没脑地叫她给她也找一套丫头的衣服过来。
“格格莫不是想逃?格格你听奴婢一句劝,王爷和福晋……”
“别罗唆,我不逃,就是出去办点事,你在家待着应酬那些人吧,我很快回来。还有,看好小菁,别让她口没遮拦地闯祸。”
硕兰换了一声利落的棉布窄袖左开襟小袄,又打散长发盘了两个丫鬟常见的小髻,嘱咐玉凤在家给她等门,便手脚麻利地从后院跑了出去。要不是她一再和玉凤对暗号要她记得在院子里等着给她开后门放她回来,也一没带银子而没带包袱,玉凤可真担心她就这样逃了。
济仁堂,是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平民医馆,这里的老板刘太夫医术极高,且心地仁慈,如果遇上贫穷人家常常连诊金都不收。
硕兰缩着肩混在排队等候的人群里,前头还有两位大嫂,接着就是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弄明白那碗药究竟是什么,而如果用府里的大夫,只怕她也知晓不了实话。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掀开帘子出来唤她的化名。
“李小兰,李小兰,到你了!”
她匆匆一路小跑赶了进去,也一直下意识地抚弄着额前的刘海,虽然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富贵人家的人出现,但她还是担心被人认出。
如果说连馨宁的探访和安慰多少给了她一点希望,那这次的就诊却打灭了她心目中所有的残存的美好,唯一剩下的只有恨,只有仇!
那个毒妇,竟然给她喝了红花!
她独自走在路上,却仍不能忘记那老大夫搭着她的脉惊愕地盯着她瞧的神情。他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同情,好在她一身奴仆装扮也很好掩饰,只说自己是在大户人家伺候少奶奶的,那大夫便了然地点了点头,一面叹息这少奶奶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些。
身子不曾被破,人却已经废了,成了一个不能生儿育女的女人,她还能算是个女人么?
脚底下轻飘飘地回了府,玉凤果然依言一直在后门口等着她。回去后便蒙头大睡,一直睡到月上柳梢,又睡到黎明破晓,竟一直到次日午后时分方才醒来。
醒来后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是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似的,没心没肺地对人笑,调皮体贴地在安亲王和福晋膝下承欢,每日认真做着陪嫁的针线活计,偶尔还同丫鬟们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直到出嫁的那一天,她都没有再出过门。玉凤心里着急,连馨宁明明给她透过话头,硕兰应该会去找暮云公子,二人应该会远走高飞,可这眼看着花轿都要吹吹打打地到门口了,这位主子却还在淡定地照镜子,一面拉着小菁看她的眉毛是不是画得一边高一边低了。
主子不出声,她做奴才的自然也不好开口,只能乖乖守着她,或许她想通了舍不得同王府决裂吧,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家,当真要和一个江湖浪人离家出走,那还着实需要不少勇气。
此是后话,且说那日连馨宁离开了王府,便叫婷宜同拉车的人说大少奶奶想回连府一趟,让他先回去,晚上再来接。
拉车的会意走了,想这少奶奶也真不容易,太太的规矩大,回趟娘家也要这么偷偷摸摸地找空子,就当给她个顺水人情便罢,谁知连馨宁和婷宜站在路边看着荣家的马车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却手拉着手上了另一辆马车,直奔与此地隔着两条街的一间窑子而去。
第 84 章
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云书在门房等了半日,连馨宁诧异地问她怎么了,她哼的一声从鼻孔里出气,一张脸垮得厉害。
“奶奶还是快家去吧,有人等得心焦,饭菜都热了三回了,惠姨奶奶和青姨奶奶也过去请了三回了,他就是磨屁股不动,偏要等奶奶回来呢!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薄情郎变成痴心汉了!我呸!”
因周围没外人,云书涨红了脸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