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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也真厉害,那眼睛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以前看我们奶奶都是直长在头顶上,今儿个算是知道低头了,说变就变倒也不怕闪了眼睛!”
“好啦,就你会说吧,昨儿才吃了这张嘴的亏,今儿就闲不住了?”
丝竹一把按住她不许她乱动,见她乖乖躺好这才开始给连馨宁收拾包袱。
连馨宁走进来见她忙个不停便不解地问道:“不过是去一日罢了,晚上总要回来的,你收拾这些个东西做什么?”
丝竹见她挑起一件内造的云罗锦缎对开襟褂子直皱眉,正要把它拣出来放在一边,忙按住她的手解释道:“这是明儿个奶奶午睡起来更衣要换的,奶奶就听我这一会,哪家的太太奶奶出去吃酒听戏一天不换个三四遍衣裳?只给你带两套都嫌少了,这两套都是最最素净雅致的,你可不许再挑了,光这料子,这做工,就够叫咱们连家的三姨娘和四小姐羡慕上好几天呢!”
“你呀!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云书一样了,弄这些做什么?”
连馨宁见她一张俏脸自豪地抬着,满眼放光的样子终究还是透着十几岁的少女该有的稚气,想着她们自从小小年纪跟着她,一直被欺负,如今有了个扬眉吐气的机会,总是要出口气的,罢了,由着她吧。
那里云书倚在枕边怏怏道:“要是太太晚打一天就好了,我也想跟着你们回去瞧瞧,来之前跟着大小姐学的针法都练得透熟了,真想回去绣给她看看,让她也夸夸我呢。”
连馨宁一听她这话说得有意思不由失笑:“还好意思说什么晚打一天的话,那你就不能说要是我乖乖地不去招惹太太,岂不更妙?想叫大姐夸你何难呢,我把你前儿绣的帕子带上就是了。”
“正是呢!那帕子角落上我可绣了奶奶最喜欢的蔷薇花,那天闲着无事我把你所有的帕子都翻出来了,着空儿一条一条的绣。”
云书说得来了劲,连馨宁和丝竹见她兴冲冲邀功的样子十分逗乐,便也跟着她起哄起来,三人玩笑了半日方罢。
夜里依旧是玉凤在外间同云书守夜,丝竹陪着连馨宁在里间歇下。因为荣少楼天生喜静,这院子原本就偏,与其他几位主子的住所都有一段距离,因此玉凤还特地留神关照了上夜的婆子们小心看守,临睡前又亲自检查了一遍前院后院的门锁。
“奶奶早点睡吧,明儿个一早就要起身了呢。太太说了明日不用过去请安,怕去迟了失礼亲家老爷太太。”
玉凤巡视了一圈回来见里屋还亮着灯,便打帘子进去劝连馨宁早点安寝。
连馨宁笑着拉她在床边坐下,朝着丝竹使了个眼色,丝竹会意便笑说:“瞧我这记性,明儿个奶奶出门的手炉给忘记收了,姐姐陪陪奶奶,我去去就来。”
玉凤一听这话忙应了一声,见连馨宁的发髻刚刚拆下,便扶着她在妆台前坐下为她卸妆。
“玉凤姐姐好手势,想必在太太那边也常常给太太梳头吧?”
“可不是,太太在这上头是很讲究的,有什么时兴的发髻我们也常学着些。”
玉凤含笑作答,见连馨宁似乎欲言又止,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干脆壮着胆子直说了出来。
“奶奶放心,今儿个确实是太太提出要二爷同去的,二爷和三爷都在那儿坐着,二爷还说自己明儿个有事去不成,被太太好一顿数落,说他没规矩眼里没太太,这才不得不应了呢!您可千万别多心了。”
第 20 章
到底是天子脚下,大清早的街面上已经十分热闹,一辆包得密密实实的油布华盖马车正在大道上不紧不慢地行进着,车顶四角上挂着的七彩琉璃络子上的铃铛随着车身的摇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车前一个壮士的中年车夫和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正并排坐着,时不时低头交谈。
而马车边上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公子正稳稳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紧紧跟着,清晨的阳光淡淡地洒在他身上的织锦华服上,越发衬得他玉面修眉,顾盼神飞,十分惹人注意。
这位公子正是荣家二爷荣少谦,而车里坐着的,便是连馨宁和她的贴身丫鬟丝竹。
“奶奶,人都说二爷最会在女孩子身上用心,我看倒是一点不假,你瞧这马车布置得,哪有一点儿爷们的样子?听说他还经常接送合欢楼的姑娘们呢!我听他屋里的惠纹说,他时常不在家里过夜,也不知道是在哪家青楼里给绊住了呢。”
丝竹一面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一面抿嘴笑着与连馨宁低语,连馨宁一听这话也也忍不住蹙眉,想起当初真珍宝斋初见,他不正是个见了个女子就忘了礼法的登徒子么?
一听惠纹这个名字,她又好似想起什么似地问道:“那惠纹可就是二爷现在的屋里人?”
“可不是么。荣家这一辈爷们儿房里的丫头,出挑点的不是惠字头的就是秋字头的,二爷屋里的两位,一个叫惠纹,一个叫秋韵,倒都是极好相处的,不像咱们家里那位那么难缠。”
“我看不见得,这好不好相处的话,只怕还要等未来的二少奶奶进来了才知道。你是大少爷房里的人,她们做什么要同你交恶?”
主仆二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虽说都是些家常闲话,却也因为今日之行而总真荣少谦身上打转。
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厌恶这种轻薄之人的,但一想到那人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她竟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甚至明明身处繁华地温柔乡,却总能从他若即若离的眼神中看出一点淡淡的悲凉味道。
这么个锦衣玉食一辈子享尽富贵的荣家二公子,又一路春风得意受尽众人的追捧,能有什么事情可愁的?
想到这里连馨宁不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明明她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大少奶奶已经够可怜了,却还要莫名其妙地去替不相干的人操心。
马车眼看便到了连府门前,连老爷白天本就不会在家,可出乎连馨宁的预料的是,三姨娘竟然带着四小姐连霓裳还有几个丫鬟仆妇远远地等在了门口接着,一见她们的马车从街角拐过来,便黑压压一群人说笑着迎了上来。
“我说呢怪道一早上起来就听见门前的喜鹊喳喳叫,可不是把咱们家的三小姐给盼回来了!快叫姨娘瞧瞧,这大半个月没见可想煞我了!”
连馨宁才刚下车,便被三姨娘一把搂住揽在怀里说个没完,那连霓裳也破天荒地对她露了笑脸,亲亲热热地直喊三姐姐。
大家且一同高高兴兴地进府不提。
这里荣少谦也笑眯眯地与连府众人见了礼,连霓裳想必认出了他就是真珍宝斋见过的那位公子,想着回来后还为他魂牵梦萦了好几日,没想到他竟不是因为仰慕她而去,只是为了给荣家相看未来的大少奶奶,不由颇带哀怨地剜了他一眼,荣少谦自然知道这里头的缘故,也不说破,言行举止处处守礼知趣,可他越是如此,那连霓裳心里便越是对他倾心。
到底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从小被捧着长大,身边几个认识的公子哥哪个不因为连老爷的面子而处处哄着她,忽然遇到个偏偏不事事围着她转的荣少谦,她反倒留意了起来,要不是三姨娘三番两次用警告地眼神瞅着她,只怕她马上就要贴着荣少谦坐到他跟前去才好。
园子里的小戏台早已经摆了起来,众人说笑着在前面坐了,那戏班老板便捧着点戏的本子上前来。
第一出便让荣少谦先点,他让了一圈拗不过众人,便笑向那班主说道:“你别欺负我们没见过市面,既然暮云人都来了,自然拣他喜欢的唱来,谁不知道他暮云公子一向不爱听人摆布,若惹恼了他,咱们今儿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耳福可就没了。”
“二爷哪里的话,暮云就是再大的架子,也不敢真二爷和各位奶奶面前托大。小的这就进去,叫他只拣最拿手的唱来,上不了大台面,各位全当听着解解闷吧。”
那班主四处登台自然是个人精,荣家二爷哪里能不认得,忙客气了一番便急急忙忙地进了后台,这里悦芙悦蓉姐妹也来了,连馨宁和荣少谦忙起身与她们见了,这才各自归座。
因不见连大太太,知道她必仍在佛堂清修,连馨宁便命丝竹进去通报,若大太太高兴她便进去磕个头,若她不说什么,便就这么回来,不可扰了大太太的修行。
谁知丝竹尚未过去,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明镜已经来了,说是大太太有请。
她想着或许是嫡母有话要同她说,便嘱咐丝竹好生伺候着姨娘小姐们说笑解闷,又同荣少谦打了招呼要他随意切莫拘束,这才随着明镜一同朝里头走去。
“馨宁给太太请安,太太原已经不是咱们俗世中的人,不用为了孩儿扰了这佛门清净。”
一见未曾多久不见的大太太几乎瘦脱了人形,鬓角也早生华发,连馨宁不由心中暗惊,面上却仍一切如常似的请安问好。
连大太太见连馨宁进来,佛也不念了,木鱼也不敲了,只一把拉住她便落下泪来,口中只喃喃念道,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明镜站在一边也是泪如雨下,倒把连馨宁唬得云里雾里。
“太太有话但说无妨,切莫这样哭坏了身子。”
谁知她不说倒也罢了,她这么一说连大太太反而哭得更加厉害,拉着她的手一顿念佛。
“这都怪我老糊涂了,当初那狐媚子撺掇着老爷去扒拉荣家,赔上了你,我胆小怕事不曾尽心回护你,如今她越发得了老爷的宠,也欺负到我们母女头上来了,你可知道她今日想着法子勾了你回来所为何事?”
“孩儿驽钝,还请太太明示。”
“前几天老爷请朝里的几位大人吃酒听戏,在座的还有一位是宫里的禁卫军统领,是皇上跟前儿常走动的人。听他说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子,有心开过春来广纳嫔妃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他回来把这事一说,那女人便疯魔了,自己的女儿要留着在家里以后招赘个好女婿给老爷留香火,倒拼命要把我的悦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