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铃兰?”
荣太太犀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对面的连馨宁身上扫过,荣少谦不由心中一凛,面上却依然一派吊儿郎当的样子。
“母亲这可冤枉孩儿了,孩儿虽然荒唐,还不至于做出那种没人伦的念想。”
“那你可给我记住了你刚才的话,要让我知道你心口不一,有你的好果子吃!”
荣太太似笑非笑地斜睨了这个最宠爱的儿子一眼,还是忍不住在他肩上捶了一把,当然那是极轻的。
“回太太,大夫给看过了,请了济人堂的刘先生,可要他过来回话?”
“就叫他在帘子外头说吧,我老了倒也没什么,还有大少奶奶呢。”
“是。”
那丫头答应着去了,很快便带了个大夫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珠帘外候着。
“给太太请安,给大爷二爷请安,大少奶奶好。”
那刘先生显然与荣府十分相熟,荣太太也不跟他客气,只是笑笑寒暄了几句便直奔正题。
“那丫头是什么毛病?”
“恭喜太太,恭喜大爷,那位姨奶奶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刘先生自然知道惠如只不过是个丫鬟,若当真是位姨奶奶,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主子,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让他进去诊脉了?现在他这么说,不过是他圆滑会做人的地方,虽说那女子是荣府爷们的屋里人,已经同姨娘无异,但到底还是个丫鬟,有了身子总是件不光彩的事,直接称呼她为姨奶奶,可谓是一举多得,还在荣太太跟前儿也讨了个好。
果然,荣太太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当即一叠声地道快赏,也顾不上说儿子什么了,自己扶着玉凤便急匆匆地朝外边赶,口中说着,好孩子,我瞧瞧她去。
这里留下目瞪口呆的荣少楼和沉默不语的连馨宁,还有一个说不上是什么表情的荣少谦,依旧是那副好似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穿的欠揍的笑容。
“恭喜大哥要做爹了,大嫂子好福气,这不还没三朝回门呢,就要做娘了。”
荣少楼神色复杂地看了荣少谦一眼,这个弟弟一向与他亲厚,虽然为人促狭搞怪了些,但却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今日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也令他心中不由升腾起几缕淡淡的不安。
连馨宁这个女子,他早派人暗中观察了很久,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且极聪慧的,因此才使了些手段将她娶过门来,甚至之前老二偷偷摸摸去与她相看,也都是他刻意安排,为的就是让她过门以后把家里搅得越乱越好。
而叔嫂暧昧,不就是最好乱子么?准能让那两面三刀的老妖婆急白一半的头发!可如今看着老二似乎果真对馨宁有意,他心里却又开始不是滋味了?
“……我陪你回房吧,出来了半天,丝竹想是要担心死了。”
看了看明明就依在他身边坐着的新婚娘子,荣少楼一向镇定自若运筹帷幄的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慌乱,仿佛再怎样也够不着她似的。
“馨宁也给爷道个喜,还是让秋容陪我吧,爷还是去看看惠如,太太正在兴头上不计较,一会儿缓过神来看不见你,只怕心里要不痛快。”
连馨宁瞅着他淡淡一笑,并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却轻轻抽出了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
“让少谦送嫂子吧,外头雪大路滑,你一个人回去大哥怎么放心?”
“那有劳二爷。”
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屋,连馨宁的步伐依旧端庄而气定神闲,扶着秋容的手不快不慢地走着,甚至还侧着头面带微笑地与她说着些什么,完全不曾将惠如有孕的事摆在心里。
“大嫂请上轿,仔细脚下路滑。”
“雪景难得,我很想好好看看,二叔可否陪馨宁走一段?”
站在廊下,连馨宁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扯棉絮般洒落地雪花,漫不经心地一伸手,摊开掌心便有几朵零落地依偎在她手中,很快又化作了几滴透明的清泪。
“荣幸之至,大嫂请,少谦为你打伞。”
荣少谦静静地看着眼前清淡如水的女子,强压下心中想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终究只是恭敬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秋容站在轿边似有忧虑地看着二人,想出言劝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几度张嘴都还是没能说出话来。见二人渐行渐远,便转身挥了挥手叫抬轿的婆子抬着空轿子往大爷院子里走一趟,哪怕是做做样子吧,别给长房的人说三道四才好。
“容姐姐,听里头说太太已经选了日子,年前就要让爷纳了惠如姐姐和你呢,蕊儿先说恭喜啦!”
身边一个小丫头笑眯眯地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脸上洋溢着兴奋无比的笑容。
“傻丫头,你以为做了姨娘便登了天了?不过还是奴才,只怕要比做丫头的时候更受罪罢了。”
秋容见她小小年纪一派烂漫之色,也不便与她多说,拉了拉她的袖子便匆匆地跟着空轿子而去。
荣少谦到底在荣府住了十几年,也知道这里头的复杂厉害,并不曾带着连馨宁从她来时的大道走,而是饶了几个弯子尽选几处无人的小路。
“那日我问你是不是连府的亲戚,你为什么不否认?你可知道后来我寻了你好几次,悄悄去连府打探消息,我……”
“二爷。”
连馨宁听着荣少谦越说越急,便干脆站住了脚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二爷,刚才在太太面前,多谢你的周旋。如今馨宁已经是大爷的人,必定一生一世尽心伺候他,二爷的美意,馨宁心领了。”
“我知道你必这么说,原不该说那些话,只是若真的憋着烂在肚子里,又对不起我自己这颗心。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种没意思的话了,只要你相信一句,在这个家里,我总是护着你的。”
荣少谦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惨然一笑。
连馨宁怔怔地看着他,忽想起丝竹和云书确实还在家里等着她,只怕此刻已经得到了长房那边的消息,不知要急成什么样了,不由也管不了那么多,加快脚步朝前头赶了起来。
“雪路难行,大嫂脚下小心。”
“是,多谢二叔。”
含沙射影
中午荣少楼果然不曾回来吃饭,连馨宁独自端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和屋子里站了一地的奴才,心中不由好笑。
若说这大爷房中的奴才自然不会少,可不过只有她一人用饭而已,哪里就到了需要者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进来服侍的地步了?果然深宅大院都不是人待的地方,都想看好戏,只怕要辜负她们一片得瑟的心了。
“秋容,丝竹,云书,你们三个坐下,一个人吃着没劲,你们陪陪我吧。其他人都用过饭了?要不要也一起坐下吃个热闹饭?”
众人一听新奶奶这话,哪里还敢再杵在屋里,纷纷寻了个理由出去,很快房中就只剩她们四个。
“也罢,这些没眼色的家伙确实欠教导,奶奶今儿个发了威,以后她们是再不敢的。奶奶莫气,一会儿积了食存在肚子里可对身子不好。”
秋容见连馨宁动气,忙亲自上来持箸布菜,一面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
“姐姐果真是个贤良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奶奶生气了?别说得你多会做好人似的让我们奶奶做恶人!”
云书如今知道秋容和惠如一样都是荣少楼的小老婆,而且还要在她家小姐新婚不满半个月就要进门,心里一口恶气早就憋得受不了,自从她一踏入这房门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又见她说话就要做人情,当即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秋容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虽然心里憋屈,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只是笑了笑道:“云书妹妹多心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云书还想说什么,却被连馨宁以眼神制止。
她这半日来冷眼旁观秋容的为人行事,是个识大体知情重的丫头,所以方才她行了一步险棋故意违了礼数邀荣少谦同行,但她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让仆妇抬着空轿子回来走了一道场子,可见此人并没有坏心,起码是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的。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荣府这样的人家?但求这未来的姨娘是个本分好相处的,那日子也便不会太难过了。
“云书年纪小,也没有出去见过世面,说话重了些,姐姐莫跟她一般见识才好。坐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我一桌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少。”
秋容见连馨宁自己先把话说开了,知道此时若再装傻下去不但不能躲开是非,反而会惹得这新奶奶心生芥蒂,便干脆大着胆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恳切地说道:“奶奶的心胸秋容感激,但求奶奶体谅秋容只是一个下人,从前是爷的奴才,以后便是奶奶的奴才,这是秋容的命,秋容一日不敢忘记,也不敢做那没人伦的痴心妄想,只求奶奶宽心,给奴才一条生路。”
连馨宁见她豁出去的样子不像作假,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反而对这女子心生钦佩之情,当下亲自扶她起来,又细细地嘱咐了她不少体己的话。
晚间带着丝竹去长房请安,并伺候荣太太用晚饭。
刚到了门口就听见里头一阵笑声,敢在太太房里这样肆无忌惮地玩笑,除了罗佩儿,还能有谁?
也挤出一抹雍容端庄的笑容挂在脸上,理了理鬓角和衣襟,确信万全无错,这才抬脚朝里头走去,早有一个小丫头赶着上前打帘子并跟里头通报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大少奶奶莫非有顺风耳不成?”
罗佩儿倚在桌边一只手支着头朝着连馨宁不怀好意地直笑,屋里另外几个人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
“顺风耳倒没有,馨宁也想听听表小姐那里有什么笑话,能逗得大伙儿这么乐?”
“笑话是没有,只是佩儿刚才正在跟二太太打赌,看惠如这一胎会是男的还是女的呢!想想当然是男胎最好,只是不知道大少奶奶你乐不乐意了,呵呵!”
尖锐的笑声再度响起,连馨宁不由心中一沉,这罗佩儿,看来不是跋扈傲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