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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荷一出了家门,荣少楼就昏死了过去,醒来后越发被病魔折腾地只剩下一把骨头,偏又死不了,只每日躺在床上挨日子。秋容挣的一点小钱吃饭都难,别说给他看病,只能去医馆后门偷偷捡点药渣回来晒干了,再兑上水熬出来给他吃,好歹有点药味,也宽宽他的心。
就这么煎熬了两三年,不知是敌不过身上的病痛,还是受不了生活的困顿,荣少楼在一个下着雨的冬夜缩在薄被中浑身发抖烧得滚烫,拉着秋容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去了。
与此同时的苏州闹市,一所漂亮的大宅院里,屋里正热热地烧着火盆,荣少谦笑眯眯地抱着三岁的儿子坐在炕上,教他写一个“福”字,连馨宁安闲地坐在一边看书,另一只空着的手却被丈夫偷偷从背后牢牢捉住,带回头瞪他一眼,温热的唇缓缓吻上了她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滴们,正文到底结束啦
俺计划是再补一个番外,写写谦谦和宁宁的幸福生活还有硕兰和暮云
番外…百岁宴(全文完)
要说京城的腊月最是寒冷,这江南姑苏的腊月却也丝毫没有半点逊色。
连馨宁支着头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扯絮般下得很急的雪花发愣,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正半死不活地在荣家的柴房里挣扎,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竟天上人间如发了一场大梦一般,那些恨过怨过的人如今又都如何了?她竟也都不大在意了。
一件轻裘褂子落在了肩头,不必回头也知是谁,她伸手握住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难掩隐隐笑容。
荣少谦自身后将妻子紧紧环绕,看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他们到江南以来日子过得很顺,但她有时夜里还是难免梦魇,会哭着呼唤丝竹的名字。
“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发呆?也不怕受凉,回头伤风了可别跟我唠叨云书不许你见叶儿。”
“是了是了,如今只有叶儿是宝,我这个做娘的生出他来也就没用了,横竖喂奶还有奶娘,又有云书她们整天围着绕着,也没我什么事。”
连馨宁不满地嘟囔了几声,荣少谦乐得大笑,一面拉她起来,到底不肯叫她在窗下久坐。
“叶儿起来了?”
“恩,我刚去奶娘在给他穿衣裳呢,今儿人家可要过百岁了,自然要穿戴得齐整些,见了三叔三婶也好讨个大点的红包呢!”
夫妻二人一面说一面朝叶儿的房间走,连馨宁听见“三叔三婶”几个字立刻驻了足:“三叔当真会来?他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云姨娘身子可好?沐华,沐华呢?她也嫁出去好几个月了,不知道在夫家过得可好不好?”
“这么多问题,为夫先答哪个好呢?不如等他们到了你自己问吧,要说这位三弟妹,你也是见过的。”
荣少谦一心卖关子,连馨宁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才在想要不要追着他问呢,就看见奶娘抱着小娃娃从走廊的尽头转了出来,小家伙刚满100天,生下来的时候浑身的皮肤红红皱皱的,连馨宁还曾经暗暗担心是个小丑八怪,没想到三个月下来早就白白胖胖地长开了,一双乌亮乌亮的大眼睛像极了他爹,就连笑起来眉眼弯弯憨态可掬的样子也和荣少谦如出一辙。
小家伙见着了娘亲便伸出双手要抱,连馨宁一把抱过他搂在怀内,一面腾出手来给他理理胸前的长命百岁锁上垂下的穗子。荣少谦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小拨浪鼓来在小娃面前摇得咚咚直响,小娃娃被响声吸引,又寻着声音的方向张开手要他抱抱,他得意地结果孩子,另一只手搂住连馨宁的腰,假意没看见她脸上的不满。
“你生这小家伙的时候大出血,自己又忘了?大夫可是嘱咐你要好好将养几个月的,这种重活还是小的来吧。”
说起“重活”二字,荣少谦还不忘朝着儿子的小圆脸蛋挤眉弄眼,小家伙确实长得很好,才三个多月已经像个小秤砣似的很称手了。
连馨宁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哪有爹爹嫌弃自家孩子胖的?小娃娃就是要胖嘟嘟的才讨喜嘛,不过自己的身体她也有数,确实抱不动这个小家伙,只好依了他的意思,靠着他的怀里跟儿子玩拉拉小手的游戏。
一家三口一路玩笑着磨磨蹭蹭地到了前头,正好见云书赶了进来。
“才说客人就要到了,爷自告奋勇要去寻奶奶,没想到这一寻也不见了踪影,这不,客人已经在花厅里坐着啦!”
二人闻言不觉对望了一眼,荣少谦将孩子交给云书,自己携了妻子的手朝花厅走去,却觉得手心里握着的小手有些微微发抖,侧过头见她半垂着头,紧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用力握了几下她的手,引她抬头望着自己。
“你什么都别多想,也没怕,少鸿既然肯来,自然是相通了,若他敢对你有半点不敬,今日出了我这个门,我荣少谦便是个没有兄弟的人了。”
“三叔不是那样的世俗小人,是我自己放不开罢了,我不多想,你也不许多想才行。”
连馨宁仰起头给了丈夫一个从容的微笑,二人并肩进了门却见一对青年男女正临窗而立,看着院子里一颗枝繁叶茂花开正好的桂树说笑。
那锦衣青年正是荣少鸿,大半年不见越发身姿挺拔意气风发起来,听说王爷对他很是重用,如今也是个从五书的官职了。他的亲事也是王爷保的媒,看二人相互依偎的样子想必新婚如意得很,连馨宁细细打量着那新娘子的侧影,确实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倒是荣少鸿听见动静先回过头来,忙拉过妻子上来见礼,那新妇半垂着头,头上利落地挽着团髻,以两处并不扎眼的珠花拢住,头上一支步摇极名贵,她戴着也极雅致好看。一身水红色的斜开襟团花长裙,袖口裙摆上以银线密密压着,富贵但不俗气,令人观之可亲。
“弟妹好生眼熟,想是见过的?”
连馨宁看她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手里的帕子攥了又攥,一双眼睛牢牢盯着眼前的妇人,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极力克制着激动的心情,那妇人听了她的话果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俱是泪眼带笑,原来是婷宜。
“奶奶!可想死我了,听说奶奶和二爷来了苏州我就想来瞧你,可三爷说荣家刚刚败落,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怕泄露了你们的行踪反给你们招祸,便一直忍着,前一阵收到二爷的家书说奶奶生了小少爷,可把我喜欢坏了!”
婷宜这一拉起连馨宁的手就不肯松开,两个人坐到一边手挽着手悄悄说了好久的贴心话,她虽然嫁给了荣少鸿,却仍然一时改不了旧时的称呼,连馨宁纠正了她几次也便作罢了,两个人一面笑一面又忍不住给对方擦眼泪,这时云书也进来了,三人凑在一处说起在荣府里的那些事,俱满心酸楚。
“听说玉荷被王府接回去了,可知她后来的去处?”
那些人里连馨宁唯一记挂的只有玉荷,那是个苦命的女子,一味的忠心为主,给了荣少楼实在是糟蹋。
婷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奶奶放心,格格原想给她一笔银子置点产业,放她出去好好过活,慢慢再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又听说安亲王爷倒有意思把她收在房里。谁知王府里头一个小管事跑去安亲王福晋院子外头跪了三天三夜,偏要求她为妻,说是敬重她的为人,福晋找人把她叫去问问,她自己点了头,福晋便做了主允了他们的婚事。听说那小管事待她极好,家里虽小,但她好歹是个正房奶奶,家中一切都是做得了主的。”
连馨宁听了这话不住点头:“玉荷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想必就是做个丫头,也不愿在王府为妾,如今有了个好归宿倒好了,老天果真是有眼的。”
云书听了这话却冷笑了一声叹道:“老天要当真有眼,就不会叫大爷到现在还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也不会叫二小姐嫁了户好人家,长长远远享福去!要说起他们造的孽,只求现世报在我眼里才好呢!”
说完又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婷宜一听这话乐了,抱着云书的手臂就缠了起来:“大半年不见姐姐还是这么痛快,实话告诉你吧,没那么便宜的事!大爷现在的日子哪里安生了?守着个丁点大的破院子度日艰难,昔日姬妾成群,如今惠如跑了,玉荷走了,只剩下个秋容一心一意跟着他,可听说他身子坏了又一味要吃酒,吃醉了对秋容还又打又骂呢!这话原不该我们说,但他也太不是人了!”
说完这话她又回头看了荣少谦两兄弟一眼,见他们正专心致志地下棋,这才放心地吐了吐舌头。
“要说咱们家那位二小姐,真真是丢死人了!嫁过去之后就小气敛财不说,还不知哪里想来的歪主意,见她家爷们宠爱孟氏,她就歪排孟氏推倒了她害得她小产。本来这事几乎成了,孟氏也叫他们家人捆了起来,谁知她婆婆是个厉害的,当下拄着拐杖大骂儿子没出息,后院里乱七八糟他还跟着糊涂。又另请了京城里三家大医馆的大夫一同回家给她诊脉,都说她不曾有孕不说,竟还诊断出她身子不成,根本就怀不上孩子!”
“那老太太既然遍请名医,想必是要将此事闹大?”
连馨宁略一皱眉,看来清华眼下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婷宜闻言拍了拍手笑道:“还是奶奶明白,荣家虽然倒了但到底还是二小姐的娘家,三爷还在朝上呢,若二小姐在婆家受了欺负,三爷也是不能不管的。所以郑家将此事闹出来,也好绝了娘家人的念头,直接一封休书扔下,将人扫地出门。”
“既然被休那也只能回娘家了,难倒二小姐如今在你们府上?”
“她想呢!郑家派人给三爷递了消息,三爷就派人去接来着,谁知人没接到,却听到个大消息。原来咱们家这位二小姐有自己的主意,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