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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高原叫他拿出来?”
“这是状况,我只是说出事实。至于是否和事件有关联,见过高原阳子以后才能判断。”大谷口中喷出乳白色烟雾,“能让高原阳子见我吗?”
我注视着大谷。那双眼睛很像猎夫:“你想问她什么 ?”
这句话表示已接受刑事的要求,他的视线稍微收敛。
“不在现场证明,以及两、三个问题。”
“不在现场证明……”我作梦也没想到会听到真正的刑事说出这个名词。
我接着说:“有两个条件,一是我陪同在场,当然我不会说出内容;二是她骑摩托车之事暂时别让校方知道,除非证明她是凶手……”
大谷似未听见我的话,茫然凝视着自己吐出的烟雾,良久,他开口了:“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更冷酷呢?”
“什么 ?”
“算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他没回答我的话,说。
回到教职员室,向松崎和长谷说明经过后,与他们一起前往校长室。
双眉紧颦听完我的话,栗原校长最后也喃喃说:“这也是不得已!”
虽是第四节课途中,但长谷仍去叫高原阳子。一想到以何种藉口叫她出来,我的心情就无比沉重。
五、六分钟后,长谷带着阳子走进教职员室。她双目微睁,注视着地面,嘴唇紧闭。即使走到我和松崎面前,仍旧面无表情。
我带着她迅速走出教职员室。她跟在我身后,离开两、三公尺。
在会客室前,我说:“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但,她连点头也没有。
即使和大谷面对面,她的表情也丝毫未变。腰杆挺直、注视着对方胸口一带。
大谷似也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照预定问话:“能否说出你前天放学后的行动?”
阳子以沉重的语气回答,看也没看我一眼。
依她之言,前天下课后,她直接回家。
“回到家是什么时刻?”
“四点左右……”
阳子的家距S车站很近,搭电车只有四站。下课后约为三点半,所以四点回到家极为正常。
“和谁一起?或是……”
“我自己一个人。”
大谷似想确认是否有能够证明她的行动之人物存在。问她在电车内是否碰到什么人?在车站的情形如何?在家门口又如何?
好不容易,阳子说出两位证人之名,那是住她家隔壁的老夫妇,回家时。她曾与对方打过招呼!
“回家以后呢?”
“没什么……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直吗?”
“是的。”
“你在说谎!”
我抬起脸来,见到阳子的脸色遽变。
大谷的表情毫无变化,仍然保持同样的语气说话:“有人在五点左右看见你在校园里,是某社团的社员,她确定是你。问题是对方见到你的场所,就在那更衣室附近。”
我哑然了。刚才他并未提到这件事,看来是打算以此逼问。但,居然真有那样的目击者。
“怎么样?你回家后又来过学校吧?”大谷的语气很柔和,似极力想制造易于说话的气氛。
但,他的视线很锐利,是猎犬的视线、刑事的视线!
我看着阳子。
她双眼圆睁,凝视着桌上一点,全身如洋娃娃般僵硬。不久,她的嘴唇蠕动:“回家后……发现忘了带一样东西,所以回学校来拿。”
“哦?是什么东西?”
“学生证。放在抽屉里……”
阳子的声音微弱无力。我无法帮她忙,只是注视着这一幕。
大谷接着说:“学生证?这不需要特别回来拿呀!”
他可能认为,只差一步就能抓到猎物了吧!但,没想到这时阳子恢复冷静,缓缓说:“学生证内夹着摩托车的驾驶执照,我不希望被人发现,只好回学校拿。”
如果这是谎言,我不得不佩服阳子脑筋转动的速度!她的回答也说明了为何掩饰回家后又到学校来的原因。
大谷在一瞬之间也怔住了,但,立刻话锋一转:“不错,骑摩托车是违反校规。那么能告诉我你在更衣室附近的理由吗?”
“更衣室……我只是路过。”
“路过?算了,那么后来呢?”
“我回家了。”
“什么时刻离开学校?什么时刻到家?”
“五点过后离开,五点半回到家。”
“有人能够证明吗?”
“没有……”
也就是说,阳子没有确切的不在现场证明。
大谷似认为一切如自己所推测,心满意足的不停在记事本上写着。
之后,大谷的问题几乎全部和川村洋一有关,譬如:交往至何种程度?是否去过川村家等等。很明显是想找到拿出氰酸溶液的可能性。
阳子回答和川村洋一并无多深的交情,只是最近刚认识,彼此适当交往。但,大谷毫不以为意的颌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谢谢你,这只是做为参考。”大谷说。然后脸转向我,示意可以离去。
我跟着阳子站起。
“啊,请等一下。”阳子拉住门把手时,大谷说。等她回头,大谷面带微笑,接着问,“村桥老师死了,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没有人能马上回答。阳子略一踌躇,正想开口。
但,大谷又开口了:“不,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几乎想怒叫:别太过分了!
走出会客室,阳子一句话也没说的回自己教室。她的态度充分显示出对我的抗议,结果,我也不敢开口叫她。
前往校长室,将经过情形告诉他们三人。虽说出她和骑摩托车的朋友交往之事,却未说她自己也骑。而,三个人似也未想到这点。
“不在现场证明很暧昧吗?”长谷叹息。
“很少人会有明确的所谓不在现场证明。”我严肃的说。但,听起来却只像是自我安慰之词,没有人表示同意。
“只好看结果如何了。”沉默一会儿,校长说。这句话等于今天的结论。
松崎和长谷告退后,校长要我留下。两人在沙发面对面坐下。
“你认为呢?”栗原校长边拉过烟灰缸,边问。
“认为?”
“高原是凶手吗?”
“不知道。”
“你说也有人狙杀你?那么,是否有被高原怀恨的事?”
“也很难说没有。”
“不错,你是老师。”校长颌首,点着烟问,“这件事已告诉警方?”
“最近没再发生,所以我打算再看看情形。”
“嗯,或许只是心理因素也不一定。”
“应该不是。”
我想像着:如果回答说要告诉警方,校长会有何种反应?也许会威胁利诱并用,阻止我这么做吧!
因为,目前只是“疑似杀人事件”,但,我若一说,情况就不同了。
走出校长室,打扫时间已经结束,放学的学生开始显著增多。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提早回家也无事可干,就决定至射箭社指导!
我很少在周末时参加射箭社的练习。没带便当,所以到校外吃午饭。只要走到车站前,饮食店很多。
走出校门约五十公尺时,左侧岔路出现人影。我最先看到的是深色墨镜。
他来到我身边,低声说:“你来一下,阳子有事找你。”
一眼即知是骑摩托车的年轻人。
我本来想说“有事的话,叫她自己来”,但是怕在路上引起争执,就跟在他身后。
途中,我问:“你叫川村洋一?”
他停住脚,但,马上又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循岔路走了约一百公尺,来到一处约十公尺四方的空地。旁边大概是工厂,有切割机和车床的马达声。这片空地大概是工厂用来堆放废料吧?
我见到三辆摩托车停着。旁边另两位年轻人坐在放有废料的木箱上抽烟。
“带来啦!”川村说。
两人站起。一位头发染成红色,另一位没有眉毛,两人身高都和我差不多。
“高原没来嘛!”我看着四周,说。但内心并不觉得特别惊讶,因为,我并不认为她会以这种方式找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轻人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才跟来的。
“阳子不会来的。”说着,川村抓住我衣领。他比我矮了将近十公分,等于是手往上顶,“你的做法太卑鄙啦!
“你到底到在说什么?”我反问。我见到红发男人绕向我右边,无眉男人绕往左边。
“别装迷糊了,你明明告诉条子说是阳子杀死那位老师。
“不是我。”
“说谎!”川村的手松开。
瞬间,我右脚被绊,整个人趴倒在地。左边侧腹又挨了一脚,于是,四脚朝天。在剧痛之下一时喘不过气。
“条子来找我了。除你之外,还有人知道我的事吗?”
“那是……”
我想解释,但,尾椎骨被无眉的踢了一脚,声音噎住了。我抱着小腹,川村用马靴后跟踩住我后脑。
“阳子为何是凶手?难道把麻烦事全部推在所谓不良少年身上是应该的?”
“你说话呀!”
无眉和红发边踢我的头和侧腹,边叫着。
这时,忽然听到轻微的女人叫声,听不清楚是叫些什么,但,他们停止攻击。
“阳子……”川村说。
我抬起脸,见到高原阳子愤然接近。
“这算什么?谁叫你们做这种事?”
“可是,这家伙把你出卖给条子……”
“不是我?”我忍住全身疼痛,站起。脖子好重,平衡感几乎全失,“警方跟踪高原,所以也查出她的伙伴。”
“不要胡说?”
“真的。昨天你和高原在S车站附近吧!我见到后面有一辆白色轿车跟踪。”
川村和阳子对望一眼,似发觉我的话是事实。
“但……因为你把阳子的事告诉条子,他们才会跟踪,不是吗?”
“说出我的事之人是训导处的那些人,和这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