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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结果孟敏成为闻名当世的人。陈留人申屠蟠家境贫困,受雇于人做漆工,鄢陵人庾乘年少时在县府担任门卒,郭泰见到他们,对他们另眼相待,后来他们都成为知名的人士。其他人,有的是屠户出身,有的是卖酒出身,有的是士卒出身,因受到郭泰的奖励和引进而成名的很多。
陈国童子魏昭请于泰曰:“经师易遇,人师难遭,愿在左右,供给洒扫。”泰许之。泰尝不佳,命昭作粥,粥成,进泰,泰呵之曰:“为长者作粥,不加意敬,使不可食!”以杯掷地。昭更为粥重进,泰复呵之。如此者三,昭姿容无变。泰乃曰:“吾始见子之面,而今而后,知卿心耳!”遂友而善之。
陈国少年魏昭向郭泰请求说:“教授经书的老师容易遇到,但传授做人道理的老师却难遇到。我愿意跟随在您的身边,给您洒扫房屋和庭院。”郭泰许诺。后来,郭泰曾因身体不适,命魏昭给他煮稀饭。稀饭煮好以后,魏昭端给郭泰,郭泰大声喝斥魏昭说:“你给长辈煮稀饭,不存敬意,使我不能进食。”将杯子扔到地上。魏昭又重新煮好稀饭,再次端给郭泰,郭泰又喝斥他。这样一连三次,魏昭的态度和脸色始终没有改变。于是郭泰说:“我开始只看到你的表面,从今以后,我知道你的内心了!”就把魏昭当做好友,善意对待。
陈留左原,为郡学生,犯法见斥,泰遇诸路,为设酒肴以慰之。谓曰:“昔颜涿聚,梁甫之巨盗,段干木,晋国之大驵,卒为齐之忠臣,魏之名贤;蘧瑗、颜回尚不能无过,况其余乎!慎勿恚恨,责躬而已!”原纳其言而去。或有讥泰不绝恶人者,泰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原后忽更怀忿结客,欲报诸生。其日,泰在学,原愧负前言,因遂罢去。后事露,众人咸谢服焉。
陈留人左原是郡学的学生,因违反法令,被郡学斥退。郭泰在路上遇见他,特地摆设酒和菜肴,对他进行安慰,说:“从前,颜涿聚原是梁甫地区的大盗,段干木本是晋国的大市侩,可是,前一位终于成了齐国的忠臣,后一位终于成了魏国的著名贤人。蘧瑷、颜回尚且不能没有过错,何况其他的人?你千万不要心怀怨恨,只是反躬责问自己而已。”左原虚心听取郭泰的劝导后离去。有人讥讽郭泰不能和恶人断绝关系,郭泰说:“对于不合于仁的人,如果厌恶他太甚,就会使他为乱。”左原后来忽然重新心怀忿怒,结集宾客,想要报复郡学的学生。可是,这一天,郭泰正在郡学,左原惭愧自己辜负了郭泰以前的劝导,于是终于离去。后来这件事传开,大家全都佩服郭泰。
或问范滂曰:“郭林宗何如人?”滂曰:“隐不违亲,贞不绝俗,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他。”
有人询问范滂说:“郭泰是个什么样的人?”范滂回答说:“隐居而不离开双亲,坚贞而不隔绝世俗,天子不能使他为臣下,诸侯不能使他为友,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别的。”
泰尝举有道,不就,同郡宋冲素服其德,以为自汉元以来,未见其匹,尝劝之仕。泰曰:“吾夜观乾象,昼察人事,天之所废,不可支也,吾将优游卒岁而已。”然犹周旋京师,诲诱不息。徐稚以书戒之曰:“大木将颠,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泰感寤曰:“谨拜斯言,以为师表。”
郭泰曾经被地方官府推荐为“有道”人才,郭泰不肯接受。同郡人宋冲一向佩服郭泰的品德和学问,认为自从汉朝建立以来,没有人能超过他,曾经劝他出去作官。郭泰说:“我夜间观看天象,白天考察人事,上天要灭亡的,人力不能支持,我将悠闲地过日子而已。”但他还是经常到京都洛阳,不停地教诲和劝诱人们读书求学。徐稚写信警告他说:“大树快要倒下,不是一根绳子所能拴住的,为何奔波忙碌,不能安定下来!”郭泰有所感而觉悟说:“恭敬地拜受你的话,当做老师的指教。”
济阴黄允,以隽才知名,泰见而谓曰:“卿高才绝人,足成伟器,年过四十,声名著矣。然至于此际,当深自匡持,不然,将失之矣!”后司徒袁隗欲为从女求姻,见允,叹曰:“得婿如是,足矣。”允闻而黜遣其妻。妻请大会宗亲为别,因于众中攘袂数允隐慝十五事而去,允以此废于时。
济阴人黄允,以才智出众而知名。郭泰跟他见面时,对他说:“你才华很崐高,超过常人,一定会成为大器,年过四十岁以后,名声一定显著。然而,到了那时候,应该严格要求自己,匡正持重,不然,将丧失声名。”后来,司徒袁隗想为他的侄女选择丈夫,见到黄允,赞叹说:“能得到像黄允这样的女婿,就心满意足了。”黄允听说后,便将妻子休掉,让她回娘家。黄妻请求同所有宗族和亲戚见面辞别,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揎袖捋臂历数黄允的十五件隐私,然后登车而去。黄允因此名声败坏。
初,允与汉中晋文经并恃其才智,曜名远近,征辟不就。托言疗病京师,不通宾客,公卿大夫遣门生旦暮问疾,郎吏杂坐其门,犹不得见;三公所辟召者,辄以询访之,随所臧否,以为与夺。符融谓李膺曰:“二子行业无闻,以豪桀自置,遂使公卿问疾,王臣坐门,融恐其小道破义,空誉违实,特宜察焉。”膺然之。二人自是名论渐衰,宾徒稍省,旬日之间,惭叹逃去,后并以罪废弃。
起初,黄允和汉中人晋文经,同时仗恃他们的才能智慧而远近闻名,官府征聘他们做官,都不肯接受。他俩托辞到京都洛阳疗养疾病,拒绝任何来访的宾客。三公九卿和大夫等派遣他们的门生早晚前来探问病情,郎吏错杂挤坐门房,仍然不能见面。三公府征聘属吏,往往先去征求他俩的意见,根据他俩的品评和褒贬,再决定任用或罢黜。符融对李膺说:“他俩的操行和事业都没有声名,却以豪杰自居,以致三公九卿都派人前往探病,朝廷命臣都去坐在门房等候召见。我怕他们的小道术会破坏儒家大义,徒具虚名而和实际不相符合,特别应该留意考察。”李膺赞同符融的意见。黄允和晋文经二人的名誉从此逐渐衰落,宾客和门徒稍稍减少,不到十天的时间,他俩惭愧叹息而逃走。后来,他俩都因有罪而被人们抛弃。
陈留仇香,至行纯嘿,乡党无知者。年四十,为蒲亭长。民有陈元,独与母居,母诣香告元不孝,香惊曰:“吾近日过元舍,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至耳。母守寡养孤,苦身投老,奈何以一旦之忿,弃历年之勤乎!且母养人遗孤,不能成济,若死者有知,百岁之后,当何以见亡者!”母涕泣而起。香乃亲到元家,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感悟,卒为孝子。考城令河内王奂署香主簿,谓之曰:“闻在蒲亭,陈元不罚而化之,得无少鹰之志邪?”香曰:“以为鹰不若鸾凤,故不为也。”奂曰:“枳棘之林非鸾凤所集,百里非大贤之路。”乃以一月奉资香,使入太学。郭泰、符融赍刺谒之,因留宿;明旦,泰起,下床拜之曰:“君,泰之师,非泰之友也。”香学毕归乡里,虽在宴居,必正衣服,妻子事之若严君;妻子有过,免冠自责,妻子庭谢思过,香冠,妻子乃敢升堂,终不见其喜怒声色之异。不应征辟,卒于家。
陈留人仇香虽德行高尚,但沉默寡言,乡里无人知道他。年龄四十岁时,担任蒲亭亭长。有个叫陈元的老百姓,一个人和母亲同住,他的母亲向仇香控告陈元忤逆不孝。仇香吃惊地说:“我最近经过陈元的房舍,院落整理得干干净净,耕作也很及时,说明他不是一个恶人,只不过没有受到教化,不知道如何做罢了。你年轻时守寡,抚养孤儿,劳苦一生,而今年纪已老,怎能为了一时的恼怒,抛弃多年的勤劳和辛苦?而且,你抚养丈夫遗留的孤儿,有始无终,倘若死者在地下有知,你百年之后,在地下怎么跟亡夫相见?”陈元的母亲哭泣着起身告辞。于是仇香亲自来到陈元家里,教导伦理孝道,讲解祸福的道理。陈元感动省悟,终于成为孝子。考城县令河内人王奂任命仇香为主簿,对他说:“听说你在薄亭,对陈元没有进行处罚,而是用教化来改变他,恐怕是缺少苍鹰搏击的勇气吧?”仇香回答说:“我认为苍鹰搏击不如鸾凤和鸣,所以不肯那样去做。”王奂又对他说:“荆棘的丛林,不是鸾凤栖身之所,百里之内的县府官职,不是大贤的道路。”于是用一个月的俸禄资助仇香,让他进入太学。郭泰、符融拿着名帖求见仇香,于是留宿。第二天早上,郭泰起来,在床前向仇香下拜说:“您是我的老师,不是我的朋友。”仇香在太学学成,回归乡里,即令是在闲暇无事的时候,也一定是衣服整齐。妻子和儿女侍奉他,就像对待严正的君王一样。妻子和儿女有了过错,仇香就摘下帽子,责备自己,妻子和儿女在院子里道歉思过,仇香才戴上帽子,妻子和儿女才敢进入堂屋。平常,从来看不见仇香因喜怒而改变声音脸色。他不接受官府的征聘,后来在家里去世。
'2'三月,癸亥,陨石于。
'2'三月癸亥(疑误),县坠落陨石。
'3'夏,五月,已丑,京师雨雹。
'3'夏季,五月己丑(十九日),京都洛阳降下冰雹。
'4'荆州刺史度尚募诸蛮夷击艾县贼,大破之,降者数万人。桂阳宿贼卜阳、潘鸿等逃入深山,尚穷追数百里,破其三屯,多获珍宝。阳、鸿党众犹盛,尚欲击之,而士卒骄富,莫有斗志。尚计缓之则不战,逼之必逃亡,乃宣言:“卜阳、潘鸿作贼十年,习于攻守,今兵寡少,未易可进,当须诸郡所发悉至,乃并力攻之。”申令军中恣听射猎,兵士喜悦,大小皆出。尚乃密使所亲客潜焚其营,珍积皆尽;猎者来还,莫不泣涕。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