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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的法则!”
'17'汝南太守山阳王龚,政崇宽和,好才爱士。以袁阆为功曹,引进郡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阆不修异操而致名当时,蕃性气高明,龚皆礼之,由是群士莫不归心。
'17'汝南太守山阳人王龚,为官崇尚宽厚平和,喜爱人才贤士。他任命袁阆为功曹,本郡人黄宪、陈蕃等受到举荐。尽管黄宪不肯服从征召,陈蕃却因此就任官职。袁阆并不标新立异,当时却很有名望,陈蕃则性格气质清高爽朗。王龚对他们全都以礼相待,因此士人们无不对王龚十分向往。
宪世贫贱,父为牛医。颍川荀淑至慎阳,遇宪于逆旅,时年十四;淑竦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前至袁阆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有颜子,宁识之乎?”阆曰:“见吾叔度耶?”是时同郡戴良,才高倨傲,而见宪未尝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也。其母问曰:“汝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良不见叔度,自以为无不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固难得而测矣。”陈蕃及同郡周举尝相谓曰:“时月之间,不见黄生,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矣。”太原郭泰,少游汝南,先过袁阆,不宿而退;进,往从宪,累日方还。或以问泰,曰:“奉高之器,譬诸滥,虽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宪初举孝廉,又辟公府。友人劝其仕,宪亦不拒之,暂到京师,即还,竟无所就,年四十八终。
黄宪家世贫贱,父亲是一名牛医。颍川人荀淑来到慎阳,在旅店遇到黄宪,黄宪当时十四岁,荀淑对他大感惊异,拱手为礼而交谈,很久都不肯离去。他对黄宪说:“您就是我的老师。”接着他前往袁阆处,没来得及讲寒暄的话,迎面便说:“贵郡有个像孔子学生颜回那样的人,你可认识他?”袁阆说:“是遇到了我们的黄叔度吗?”当时,同郡人戴良富有才华而心气高傲,而见了黄宪,却总是十分恭敬,等到回家后,则感到惘然若有所失。他的母亲问道:“你又是从牛医儿子那里来吗?”戴良回答说:“我没看到黄叔度时,自以为没有地方不如他,相见以后,却好象看他就在前面,而忽然又在后面出现,实在高深莫测。”陈蕃与同郡人周举曾交谈,一致认为:“如果三个月不见黄宪,那么卑鄙可耻的念头就会重新在内心萌芽了。”太原人郭泰,少年时曾在汝南郡游历。他先去拜访袁阆,没有留下过夜便告辞了。又去拜访黄宪,却一连住了几天才返回。有人问郭泰是什么原因,郭泰说:“袁奉高的才具,好比泉水,虽清但容易舀取。而黄叔度却象千顷汪洋,无法使它澄清,也无法使它混浊,不可估量。”黄宪最初曾被本郡推举为孝廉,后来又受到三公府的征召。黄宪的友人劝他去做官,他也并不拒绝,但只是暂时前往京城,随即就回来了,竟什么官也没做。黄宪四十八岁时去世。
范晔论曰:黄宪言论风旨,无所传闻;然士君子见之者靡不服深远,去吝,将以道周性全,无德而称乎!余曾祖穆侯以为:“宪,然其处顺,渊乎其似道,浅深莫臻其分,清浊未议其方,若及门于孔氏,其殆庶乎!”
范晔论曰:黄宪的言论与见解,没有留下有关的传闻。然而那些有节操有学问的人见了他,无不佩服他的高深,清除了自己的不良杂念。莫非是由于他的道德灵性至全至圣,因而无法言说吗?我的曾祖父穆侯范汪认为:“黄宪其人,处身立世柔然温顺,像大道理一样渊浩,或浅或深都不能达到他的分寸,或清或浊都不能道出他的境界。如果能赶上成为孔子门下的学生,大概差不多是这样的吧!”
二年(癸亥、123)
二年(癸亥,公元123年)
'1'春,正月,旄牛夷反,益州刺史张乔击破之。
'1'春季,正月,旄牛夷人反叛,被益州刺史张乔击败。
'2'夏,四月,戊子,爵乳母王圣为野王君。
'2'夏季,四月戊子(二十日),将奶娘王圣封为野王君。
'3'北匈奴连与车师入寇河西,议者欲复闭玉门、阳关以绝其患。敦煌太守张上书曰:“臣在京师,亦以为西域宜弃,今亲践其土地,乃知弃西域则河西不能自存。谨陈西域三策: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钞。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犁牛、谷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收鄯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朝廷下其议,陈忠上疏曰:“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虏已破车师,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虏财贿益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通,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不可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绝远,恤之烦费,不见孝武苦心勤劳之意也。方今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民,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土,非良计也。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按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诸国。”帝纳之,于是复以班勇为西域长史,将兵五百人出屯柳中。
'3'北匈奴接连与车师侵入河西地区,议论此事的官员主张再次关闭玉门关和阳关,以杜绝外患。敦煌太守张上书说:“我在京城时,也曾认为应当放弃西域,而如今亲自踏上这块土地,才知道如果放弃西域,那么河西地区就不能独自存在。我谨献上有关西域的上中下三策:北匈奴呼衍王经常辗转来往于蒲类海和秦海之间,控制西域地区,带领西域各国一同侵略汉朝。现在可以派酒泉属国的部队二千余人集合到昆仑塞,先去攻打呼衍王,除掉祸根,随即征调鄯善国军队五千人威胁车师后国,这是上策。如果不能出兵,可以设置军司马,领兵五百人,由河西四郡武威、酒泉、张掖、敦煌供给犁、牛、粮食,出塞进据柳中,这是中策。如果还不行,那么就应放弃交河城,收揽鄯善等友好国家的人民,让他们全部进入塞内。这是下策。”朝廷让群臣讨论张的建议。陈忠上书说:“西域归心汉朝已久,有不少国家热诚地向往东方,到边关探询请求,这是他们不满匈奴、仰慕汉朝的证明。如今北匈奴已经打败了车师,势必向南进攻鄯善。如果我们放弃他们而不去援救,各国就要归附北匈奴了。若是如此,那么北匈奴的财富就会愈发增多,胆量就会愈发变大,威势逼近南羌地区,与羌人联络,这样河西四郡就危险了。河西地区既然危险,不可不去救援,那么就要征发百倍的徭役,动用无数的资财了。议论此事的人,只想到西域距离极远,照顾这一地区花费太多,却看不到孝武皇帝苦心操劳的本意。目前敦煌孤立危险,从远方向朝廷告急,再不给予帮助,对内无法安慰官吏和人民,对外无法向各异族示威,势必削减自己的领土,这不是好计策。我认为应当在敦煌设置校尉,依照旧例增加河西四郡的驻军,以镇抚四方各国。”安帝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重新将班勇任命为西域长史,率兵五百人出塞,驻扎柳中。
'4'秋,七月,丹阳山崩。
'4'秋季,七月,丹阳郡发生山崩。
'5'九月,郡国五雨水。
'5'九月,有五个郡和封国大雨成灾。
'6'冬,十月,辛未,太尉刘恺罢;甲戌,以司徒杨震为太尉,光禄勋东莱刘熹为司徒。大鸿胪耿宝自候震,荐中常侍李闰兄于震曰:“李常侍国家所重,欲令公辟其兄;宝唯传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故宜有尚书敕。”宝大恨而去。执金吾阎显亦荐所亲于震,震又不从。司空刘授闻之,即辟此二人;由是震益见怨。时诏遣使者大为王圣修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更相扇动,倾摇朝廷。震上疏曰:“臣伏念方今灾害滋甚,百姓空虚,三边震扰,帑藏匮乏,殆非社稷安宁之时。诏书为阿母兴起第舍,合两为一,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攻山采石,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肺府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之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来海内贪污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臧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黑浑淆,清浊同源,天下欢哗,为朝结讥。臣闻师言,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人,不可复使,惟陛下度之!”上不听。
'6'冬季,十月辛未(初六),将太尉刘恺罢免。甲戌(初九),将司徒杨震任命为太尉,将光禄勋、东莱人刘熹任命为司徒。大鸿胪耿宝亲自去见杨震,向他推荐中常侍李闰的哥哥,说:“李常侍受到圣上的倚重,想让三公征召他的哥哥当官。我只是传达上面的意思罢了。”杨震说:“如果圣上有意让主管官员征召,本应有尚书发出的敕令。”耿宝十分恼恨地离去。执金吾阎显也向杨震推荐自己亲近的人。杨震又未听从。司空刘授听说后,便立即征召这两个人作自己的掾属。从此杨震愈发受到怨恨。当时安帝下诏派遣使者为王圣大修宅第,而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人更互相怂恿,结党营私,扰乱动摇了朝廷纲纪。杨震上书说:“我认为,如今灾害越发严重,百姓贫困,西北东三方边境战乱不息,国库空虚,这恐怕不是国家安宁之时。但诏书颁下,要为奶娘兴修宅第,将两坊合为一体,占据整条街道;雕刻装饰,极为精巧;为了凿山采石,官员层层催逼,耗费资财亿万计。周广和谢恽兄弟,本非王室的近亲或旁支,而依靠皇上身边得宠的奸佞,和他们一同作威作福,窃取权力,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