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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跟我说这些。我们家虽然是武将出身,却也知道不能有勇无谋,你祖父立下规矩让陈氏子孙文武兼修,就是这个道理。没想到你不懂得这个,偏要做个莽夫,还要搭上一家子的性命。”
长房老太太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开始陈允远还有些不服,到了最后他已经脸色变了几次,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半分锐气。
长房老太太道:“话到这个份上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了,若是你信得过我就将心里的事都说了,我们想办法谋条生路出来,你若是信不过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陈允远这才开口,“我怎么会信不过长房老太太,”说着迟疑了片刻,“老太太还记不记得莲花胡同的吴家?吴家长子任宣慰使司佥事,前年却因贪墨了抚慰银被抄家处斩。”
长房老太太点头,“朝廷处斩正五品以上官员本来就少,我略有耳闻。”
陈允远道:“吴大人是私下里查成国公才遭此大难。吴大人被押回京之前跟我说过,让我注意他的家书。后来我进京一次想方设法见吴大人的家眷,婉转说了家书之事,吴大人的家眷却说吴大人最近没有写过家书。我不死心想了又想,这才想到……吴大人身边有个妾室从前是官宦家的小姐,后来家里出事才沦落做了妾室。”
听到父亲这样一说,琳怡突然想明白了。外省任职官员身边不带正室,都有妾室服侍,如果吴家人没有说谎,吴大人提起的家书就可能在妾室手中。吴大人死后妻儿还有吴氏一族庇护,妾室就只有被卖的份,所以父亲顺藤摸瓜找到了画舫。
这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父亲会瞒着家里接二连三去画舫。
“吴大人留下来的必定是重要的证物,能拿到就多一分把握,我这才……”
长房老太太脸色微缓,让陈允远起身坐下,“你一个男人能打探到什么?这些事还要交给女眷做。”说着想及小萧氏的无能,“我替你打听一下,若是没有你就想别的路子。”
陈允远又惊又喜,“老太太能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了……”
接下来的话,就是长房老太太问陈允远有多少把握。
陈允远这些年收集到了一些证据,还有几位福建官员联名的奏疏,现在问题是这份奏疏能不能递到皇上面前,又怎么能让皇上相信。成国公是每日面圣的,陈允远见皇上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按照正常渠道递折子,成国公很快就能知晓,会联合重臣很快将陈允远等人一并拿掉,之前的吴大人就是例子。可是想要依托旁人,那个人还真的不好找。
这件大事说起来也是一筹莫展,不过陈允远总算答应长房老太太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琳怡也松口气,至少最近应该不会突然听到父亲被抓的消息。
天黑下来,陈允远和萧氏带着衡哥回去了二房,琳怡依旧留下来陪着长房老太太。
长房老太太吩咐白妈妈去画舫那边打听吴大人的妾室。算一算一个女人沦落到画舫那种地方两年,就算有家书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保管好。
长房老太太只能叹气,“尽力而为吧!”
第五十一章 吵闹
琳怡跪坐在大炕上用美人拳给长房老太太捶肩膀,没过一会儿老太太就不舍得劳累琳怡,而是让听竹过来伺候。
“都听到了?”
琳怡点点头。
长房老太太叹气道:“没听到的时候想听,听到了又要跟着发愁。”这话是说给琳怡,也是说给她自己的,人清闲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听说这么大的事也觉得头皮发麻。
琳怡不说话,最差的结果她前世已经经历过了,现在听起来就没有那么惊心,不过会让她看得更清楚。
长房老太太道:“我原本想着等袁学士回来,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说着顿了顿,“郑阁老毕竟老了,前怕狼后怕虎。陈老王爷在家赋闲之后,惠和郡主这两年也不像从前一样风光。”
琳怡也跟着思量,唯有和父亲同仇敌忾的就是文官,可文官又是一盘散沙。从前父亲选择了林家,事实证明是错误的。
现在除了林家偏又没有旁人肯上前。
长房老太太看着窗外,“我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
第二天琳婉过来给长房老太太请安。
陪着长房老太太吃了饭,琳婉到琳怡房里说话。
琳婉心事重重,话就更加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二婶让我跟着一起去宁平侯家。”
只因上次大太太在二老太太董氏面前抱怨,应该带琳婉多出去见识见识。
不过偏就挑着去宁平侯家的时候带琳婉。众所周知,宁平侯家的小姐是闭月羞花之貌,凡是敢过去凑热闹的小姐长相都算出挑。
琳婉这个长相放在普通里算是一般,要是跟琳芳这些美人混在一起。就太明显了。
二太太田氏的心肠可真是慈悲。
琳婉身边的丫鬟冬和气得不行,“好像是我家小姐占了多大便宜。其实谁不知道四小姐的心思。”
琳怡看着沉默的琳婉,“大伯母怎么说?”
琳婉黯然道:“母亲让我去。”
宁平侯这样的显贵家里是难得去一次,陈大太太就算知道要吃亏,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琳婉晒然一笑,“也没什么,总要有人排在最末,忍忍也就过去了,”说着期望地看着琳怡,“六妹妹去吗?”
二老太太董氏没有安排让她去。再说宁平侯家,去了也是是非多,她无心凑那个热闹,琳怡摇摇头。
琳婉有些失望地笑笑。“看来过去之后。真是没人理我了。”
琳婉才走,郑七小姐就来信提起去宁平侯家做客的事,郑七小姐知晓琳怡不去。本也想赖着病不出门,最后还是被惠和郡主抓上了车。
郑七小姐从心底里不喜欢以美貌著称的宁平侯家小姐,除了养个女儿做了娘娘,身上还有世袭的爵位外,宁平侯孙家里里外外就是个粗鲁的暴发户。
琳婉、琳芳当天参加宴会的情形,琳怡回到二房很快就被迫知晓了。
琳怡从内室里出来。琳芳便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进了屋,一把握住琳怡的手腕。“六妹妹回来的正好,你跟我去祖母面前说说,我对你如何?你怎么能这样害我。”
琳怡诧异地看向琳芳,“四姐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琳婉也急着跟了过来,琳婉正要和琳怡说起宁平侯府出的事。
琳芳就哭花了妆面,眼睛里都是红红的血丝,发鬓凌乱,“你还装傻,你跟郑七小姐说过什么?郑七小姐和三姐一条藤的害我。”
琳怡不明就里看向琳芳,“四姐这是哪里的话,难不成是在宁平侯府上受了委屈?”说着让玲珑拿绢子给琳芳擦眼泪。
琳芳一下子将玲珑手里的绢子打了出去,“你别在这里装好心,宁平侯家小姐说了小牡丹的事笑了一番,却关我什么事?”
琳婉终于找到机会插嘴,“是郑七小姐气不过和宁平侯五小姐拌起嘴来,并不无意伤着四妹妹。”
琳芳转头狠狠地盯琳婉一眼,“平日里看你话不多,关键时刻却会煽风点火。”
琳婉被琳芳这样一骂不禁低了头,声音也小起来,“我还不是怕妹妹卷进去,回来免不了要受责骂。”
琳芳冷笑道:“我怕什么……宁平侯五小姐说的是小牡丹的腌臜事,沾也沾不到我身上。”
琳芳这话一出,橘红、玲珑两个齐齐变了脸。小牡丹的事好不容易遮掩过去,四小姐却在这时候冷嘲热讽地提起来。外面人说倒也罢了,自家人竟然也这样说,换了谁也忍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四小姐还要叫三老爷一声叔叔,这也太目无尊长了。
琳怡也抬起了眼睛。
琳芳这意思是,父亲给陈家丢了脸面,琳芳不能去指责父亲,就将这口气发在她身上。琳婉、琳芳在宁平侯家生了口角,回来不免要去二老太太面前说清楚,若是能将她连带上,二老太太董氏会是什么态度可想而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二老太太董氏手里她是讨不得半点好处。
琳怡想着坐在炕边拿起茶来喝。
“你还有心思喝茶。”琳芳看着琳怡悠闲的模样,更加暴跳如雷。
琳怡将茶碗放在桌上施施然看向琳芳,“四姐说的话我都听着呢?四姐说的小牡丹是谁?”
琳芳立时气结,“你还装傻……还不是前些日子三叔父带回来的戏子。”
琳怡依旧不着急,“那不是旁人陷害给我父亲的么?四姐还当真不成?”
“你……”琳芳胸口又憋闷几分,“是宁平侯家五小姐说的。”
琳怡仿佛现在才听明白,“宁平侯家五小姐?”说着顿了顿,“当着三姐和四姐的面说我父亲的事?”
琳芳气得跺脚,“说了半天,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琳怡收回脸上懒懒的表情,目光一沉带着郑重,“这样说来,四姐以后还是少和宁平侯五小姐来往的好。当着你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咱们家长辈的闲话,这样的人保不齐哪日也会跟旁人奚落四姐。”
为了巴结权贵,连长辈都不懂得维护的人,日后也会被人笑着骂不要脸。
琳怡说完话又道:“四姐若是觉得而不能出这口气,晚上等父亲回来,我与父亲说了,四姐总是为了父亲受的委屈。”
琳芳的脸色又红又白起来。她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来琳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