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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们在这里唱这些淫词荡曲?敢吵了我的清静,我今天要撕了你们两个贱婢——”金枝像疯了一般撕扯着两个歌姬的衣裙,两个歌姬边护边哀叫道:“世子……世子快来……快把这个疯婆子打开……”
拓跋野正看在兴头上,没料到金枝一进来就打人,他勃然大怒,立即叫两个小厮过去将她拉开,金枝又叫又骂,拓跋野慢慢走过来,两个歌姬立即哭倒在他怀里,“世子……”
拓跋野紧盯着金枝,眼眸里已渐渐燃起像狼一样狂野的暴戾之气,金枝此时似乎才意识到危险,连连后退着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拓跋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的将两个歌姬一左一右拉开,一步步逼近金枝,几乎是在咬牙根,“贱人,你说我要干什么?不是整天就盼着老子回来么?怎么?现在回来了,又来扰老子的兴致?你是什么东西?难道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你只能像一只母猪一样呆在那边好生生养么?”
金枝被他气势所慑,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院墙,退无可退,她方惊恐大叫道:“我不是猪,你才是畜牲——”
拓跋野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叫声嘎然而止,脸上火辣辣地痛,顿时让金枝回想前进门那天拓跋野将她打得鼻青脸肿了好几天才消的情形,本想又逞着性子继续哭闹的人,立即捂住脸不敢再出声。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涌而出。
拓跋野似乎怒火未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已经一再忍让你,却不知好歹,老子今天干脆把你送上西天,看日后还敢再烦我?”
他的手指如铁箍般渐渐收拢,金枝不断挣扎着,却又不能发出声音,脸色越来越红,又由红及紫,呼吸渐渐困难。她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却跟魔鬼一样的男人,心里的绝望已到了底。
“世子,世子,求您放了姨奶奶,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啊……”何妈妈追过来看到此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过去拉拓跋野。
拓跋野冷笑,一把将她推坐在地,“滚开!看到你们这些人就不舒服,倒不如今天给一起解决了,省得日后麻烦!”
他还要继续再用力,一个管事低着头,在门口禀道:“世子爷,安平候府傅三少来了,要不要见?”
“傅三少?”拓跋野挑眉,想了想,忽然就松了手,金枝像面团儿一样软瘫在地。拓跋野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似雨过天晴一般大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金枝说道:“我说姨奶奶,你的妹夫来了,我这做姐夫的总不能不见他,赶着还想和他谈成一桩大生意,好吧,这次算你命大,快点起来,收拾一下,马上到花厅来。”
他不管不顾地扭头就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回头招呼那两个歌姬,“你们两个也好生收拾一下,等一下给你们找个金主。还有……”他又看向金枝,“你的动作快一点,等下看到了妹夫,给我打起精神来,敢给老子装嚎丧的样子,不怕我的手段就给试试看。”
他说完就扬长而去,何妈妈立即爬起来去扶金枝,金枝自阎王殿前转了一圈,此时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牙齿格格打颤。何妈妈哭着将她半抱半扶回合欢院,不敢有违拓跋野的意思,赶紧着手帮金枝梳洗打扮。
拓跋野到得王府大厅,就见傅誉已岿然在座,他当即长声一笑,“哈哈,今天是什么风又把我们三少给吹了来?还以为你新婚,这会儿无论如何也舍不下美娇妻来见人,好哇,只有这样才有男子汉气慨,我喜欢。”
他说着张开双臂就要去抱傅誉,傅誉一脚挡他面前,再近就要被蹬心窝,寒子鸦在他身前不屑道:“少爷说了很多次,保持五步以外的距离,超过就要凑人。”
拓跋野望着胸口的那只靴皮脚,哀怨道:“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对我?怎么就没见你这样去对那些阿猫阿狗?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他装着生气的样子往旁边椅子上重重一坐,“不说我是你兄长,好歹也是你姐夫,就这么个姿态,小心我告诉姨妹子去。”
傅誉歪着头斜睨他,似笑非笑,“你莫说去告状,我家娘子早警告我,说你不是个好东西,叫我离你远点,所以你尽管去告,看我家娘子不拖扫把打你个满街跑。”
当寒子鸦将话翻译出来后,拓跋野心里一紧,那个小姨妹难道将那晚的事说出来了?不会吧?
他有些心虚的瞄了瞄傅誉,看他不似发怒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立即大笑道:“好好好,我是坏人,你是好人,这还不成么?”
两人打了一阵嘴仗,傅誉这才提起要来的目的,喝了一口茶,问道:“我家姨姐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谁说不见她出来?你看,那不是来了么?”拓跋野笑指外面。
果然,大厅门口,就见金枝一身金色缠枝花卉锦缎交领长身袄,领口袖口笼了一圈灰鼠毛皮,下头露头月白挑线裙子,胸前挂着一圈金光灿灿耀眼生辉的赤金锁,头上插着一对七宝流金簪,也是十足绚烂。脸上粉红淡白,胭脂粉饰之下,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疯狂和狼狈。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装扮妖艳的年轻女子,一进门就先向傅誉见了礼。傅誉用鼻子哼了哼,就望向金枝,寒子鸦道:“少爷问姨奶奶在王府过得可好?”
金枝以前见过傅誉,是以认识他。当她再次看到这个明丽如玉的少年,再看看旁边阴柔俊美若神祗的男子,心里万般滋味瞬间涌来。这个少年除了是个哑巴,但是定然不会像旁边这位那么阴狠,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她可以有选择权,她宁愿选一个哑巴,也不会选这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然而这一瞬间,她忽然又想起以前在娘家对八妹的打骂,一直以来,她都是母亲手心里的宝,八妹简直比草还不如。如今,自己成了这般模样,岂能让人看出来叫那个小娼妇耻笑?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应该是姐妹几个中最出彩的,谁都不能盖过自己的风头去。
于是,她背脊一挺,移目含情脉脉地看向拓跋野,捂嘴低笑道:“劳烦妹夫关心了,姐姐在王府自然好了,世子很疼我的。”
她说着便款款走到拓跋野面前,拓跋野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拉她在身边坐下。然后回头道:“妹夫成亲才两三天就跑来我的王府,莫不是担心我把你姨姐吃了?”
傅誉看着眼前一言一行都似乎很契合的男女笑了笑,又摊了摊手,无所谓道:“你们好自然是好,但是为了让我家娘子放心,过来瞄一下也不为过,是不是?”
拓跋野哈哈大笑,不欲与他在此事上继续,手一挥,那两个歌姬就盈盈拜在了傅誉跟前,“撇开我们亲戚关系不谈,说真的,三少,这两个美女可是我从梁州费尽周折才弄到手的,你看看,那眉,那眼,那肌肤,无处不是极致的诱惑,一般人难以享受得到,看在我们关系不错的份上,我准备把这两个极品送给你去享用,怎么样,接不接受?”
傅誉摸着下巴色眯眯地盯着那两个歌姬,两个歌姬亦眉含春意地瞅着他,外人看来,好似这三男女已经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一般,随时都有被触动了天雷地火之险。然而当寒子鸦说了一句话后,两个歌姬已经收了任何春心荡漾,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寒子鸦是这么样说的,“我家少爷有一个嗜好,若是别人送的女人,他往往喜欢把她们和狗关一起养,那些狗一般是饿了三天三夜的,如果女人能将群狗击毙,那恭喜,可以出来了。然后又关起来和虎一起养,那些虎往往是饿了三天三夜的,如果女人能将群虎击毙,那恭喜,可以出来了,然后又……”
眼看人都晕了过去,拓跋野摆了摆手,“候府又不是野兽住的地方,哪来那么些狗啊虎的?行了行了,三少不喜欢就直接说,没必要搞这些鬼名堂吓唬女人,真不厚道。”
傅誉懒得理他了,反正九雅让他看的人还好生生的不用收尸,回去直接交待就是。他起身就欲离去,拓跋野赶紧将他拦住,“喂喂喂,怎么才来就走?今天既然来了,无论如何得不醉不休,走,我们喝酒去。”
他说着就把傅誉按住,同时朝金枝吩咐道:“去,叫人备酒席,我和三少有要事要谈。”
“明天我家娘子回门,我得马上回去做准备。”傅誉推开他。
眼见金枝已出去,拓跋野干笑道:“你们明天回门,我也陪你们回门就是,不过我告诉你,”他凑过脑袋小声道:“我现在手里有一宗好买卖,你想不想干?”
“买卖?什么买卖?”傅誉眼中精光一闪,重新坐了下来。
拓跋野得意道:“搞一批药材生意,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一股。反正只要等到明年一开春,就可以进大把大把的银子了。这事稳赚不赔,怎么样,干不干?”
傅誉两眼一翻,“我对药材生意没兴趣,不仅对药材生意没兴趣,对任何生意都不感兴趣,所以你要找合股人,找别人去吧。”
他一口就将所有的路都封死了,然后就起了身,全然不理拓跋野的极力挽留,和寒子鸦自顾上了马车,放了帘子徐徐而去,拓跋野站在风里头直是跳脚惋惜不已。
等他回到候府,已是华灯初上,用过饭后,回到淳华院,九雅正半倚在榻上看书,熊妈妈接了他的大氅,又服侍他洗漱后,便退了出去。
傅誉坐下来往九雅身边一偎,把她的书合拢径自放到旁边,然后在她手上写道:“不问问你五姐的近况吗?”
九雅抬起头朝他轻笑,“看你印堂发亮,面色红润,想必我五姐过得很不错。”
傅誉嘻嘻一笑,“娘子说对了,你五姐穿金戴银,我看简直是好得不得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了。”
是么?九雅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说,因为金枝那脾气,再看拓跋野的行径,两人能对盘才怪,除非金枝吃了大亏变得服帖,不然不可能两人看上去会好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