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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婴儿的哭声实在太摧残人心,结果她还是让熊妈妈给了她一百两银子,闻彩荷接着银子立即就跪了下去,“弟媳妇,以前是我不对,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百两的恩情,日后要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九雅哪里敢受她一拜,立即起身扶她道:“罢了罢了,那些小恩小怨都已过去,就别再想了,你以后一个人带一个孩子也不好过,还有得苦受,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闻彩荷还是规规矩矩朝她磕了三个头,才低着头抱着孩子转身而去。望着她瘦弱的背影,熊妈妈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被傅长亭害成这样,还要养他的孩子,不知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九雅默然,如果当初闻彩荷不做得太过份,现在自己倒可以帮她多一些。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圣母,做不到以怨报德的境界,这一百两银子,只能说是一种人道救助吧。
这时裴妈妈走进来道:“少奶奶,刚才寒子鸦说少爷在前面等你,说是雨蝶马上就要跟着乌托王子回塔克了,他想去送送,问少奶奶去不去?”
一听这就是傅誉的花招。三天没理他,想着法子讨好她,逗她讲话,她一直都不理不睬,想不到这会子竟是把主意打到了雨蝶身上。他这个理由倒是找得不错,早就想去雨蝶了,因为他个小气鬼说齐王府不安全一直给拦着,便没去成。
眼下雨蝶真的选择与乌托在一起,这走前,无论如何给送一送,并且还要给她丰厚的嫁妆,虽然雨蝶还有母亲,嫁妆轮不到她来办,但是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想了想,便揣了厚厚一叠银票,准备让雨蝶自己去置办,那样才合心意。
到了前面,傅誉果然悠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一见她出现,立时讨好的起身把她扶上马车,“娘子,这边请。”
他让她坐他身边,她偏偏板着脸坐另一边,连眼角都不给他一个。傅誉苦巴着一张脸,可怜道:“娘子,现在可是出门在外,若果别人知道我们吵架了,恐怕会被有心人趁虚而入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啊。”
九雅实在忍不住了,白了他一眼道:“既然怕人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为何不陪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个劳什子宝座你就那么想坐么?是不是能让你长块肉?”
傅誉皱着鼻子,“我也是为了完成外祖的梦想,他憋气这么多年,早就想扬眉吐气了,我不该这样孝敬他吗?”
九雅盯着他,“别老拿你的外祖来当挡箭牌。我问你,如果让你在我与孩子的平安和江山之间选,你是选江山,还是选我们娘俩?”
傅誉大惊失色,“呸呸呸,娘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江山和你哪里有得比,就算我闭着眼睛,也只会选娘子,何况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小宝贝?”
“那不就得了?总之我有很不好预感,如果你还在乎我的话,你就赶紧收了心思,准备和我离开京城。”
傅誉偷瞄着她的神色,是很认真的表情,看来再抗争下去,她会真的生气了。心里只好说对不起外祖了,当下不得不摊了摊手道:“好吧,你羸了。等把雨蝶送走,我就开始收拾一下京城的事,然后我们赶早回鲁西去吧,实在拿你没折。”
九雅这才有了笑颜,把小指一钩,“可不许反悔。”
傅誉与她钩指盖章,满心的不甘愿,明明唾手可得的江山,为什么一定要他放弃?为什么就不能让他风光一回?
到了齐王府,才知道雨蝶和乌托去宋家见冯妈妈了,反而在王府遇到了傅誉的爹,傅秋礼。他正陪着赫雷王后讲话。
九雅本就认识赫雷王后,当下就和她拉起了家常,并且还问起她头痛病的事。
齐王笑道:“你这次倒来得是时候,王后正想过府去拜望你,就想让你帮她瞧瞧头痛病的事,听说许多大夫都没看好,也不知道你的医术行不行?”
“上次我就觉得她的头痛应该是有经脉受阻引起的,不如王后进去,让我再仔细诊断一下后,看能不能把这病给根治了。”
赫雷王妃心喜,她和九雅去了一间厢房,齐王则招呼着傅誉两父子去喝酒。傅秋礼如今无职一身轻,成日价不落屋,傅誉也是好几天才能见他一次,所以对眼前这位父亲他实在提不起喝酒的兴致。
齐王却偏是有心要让他们两父子亲近,给他们准备好了酒菜,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他想看看拓跋兰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便往那间厢房走去。进去的时候,九雅正在认真拿脉,拓跋兰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呼吸匀称,显然已经睡熟。
“她怎么睡了?”拓跋玥奇怪道。
九雅放下拓跋兰的手腕,“是我刺了她一针才让她熟睡的,据我初步估计,她的头痛,还有记不起以前的事,应该是被某种药物所阻。”
“你有把握治好她吗?”
九雅苦笑,“并不是我能治好她,别人就会让我治。难道你不记得上次你对我说的话了吗?如果我治,说不定就会还人一个痛苦的过往,也会触动赫雷王的底线,怕会要惹下大祸事。”
身后好半天没有声音,她不由奇怪地转身,哪料拓跋玥却是半倚在门框上在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灼然,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她哪里敢看他如此炽热的眼睛,眼珠转了转道:“其实很想帮她治好,为了不惹大麻烦,我决定还是不动她的好。”
她说着就欲从门口挤出去开溜,齐王却突然低声道:“九雅,如果没有傅誉,你会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惊得九雅直往后退,咂了咂干干的嘴唇,“这都是一些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寻根究底?”
他牢牢盯着她,让她避无可避,“给我一个真实而又确切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九雅头皮发麻,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说实在话,初初与他接触的时候,她确实小心肝“砰砰”地乱跳一通过,这人各方面都太优秀,没有让一个正常女人不喜欢的道理。可是这些话能说么?如若传到傅誉耳朵里,不知他又要怎样醋海生波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都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
“这个……”九雅咽了口口水,决定还是老实相告为好,这个人眼下在跟人较真,“我只能说以前,如果你写信的时候是直接向我求婚,或许我们就在一起了。可是我现在喜欢的是……”
“够了。后面的不用你说,有你前面一句话就够了。”拓跋玥脸上带着惆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送给你和傅誉一件非常珍贵他又渴望了多年的礼物,他日,我再拿走你们一样珍贵的东西,你会恨我吗?”
九雅莫名,“你要送我们什么?又盯上了我们什么好东西?”
拓跋玥为她的直白而失语。看了她半晌,好气又好笑道:“你总是让我生气。”
九雅嘻嘻一笑,“还不是因为我是个异世来的怪物?”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拓跋玥终于笑了出来,他抬手很随意地将她额前碎发挽到耳后,柔声道:“好好养身子吧,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别再东奔西跑,就在京城里生孩子,到时候我还要当舅公呢,可不能让我失职。”
九雅皱皱鼻子,“这可能不行,今天已经和相公商量好回鲁西,不想呆在京城里了。”
拓跋玥脸色暗变,手指不经地意收了收,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道:“你看,赫雷王后醒了,依我看你还是给她把头疼病治了吧。”
他一再要求救治赫雷王后的病,不仅是他,竟然连赫雷王后自己也是这般要求,包括乌托也很是希望把她的老毛病治好,而最迫切的,居然是傅誉的父亲,让九雅和傅誉惊异不已。
在众多人的恳求下,九雅终于决定动手为赫雷王后救治,她通过针灸,又通过排毒,还有按摩,热熏好几种法子,分作半个月的时间开始为赫雷王后治疗。
最后的一次药疗之后,赫雷王后昏睡过去。忙了半个月的九雅也累得腰酸腿软,等不得赫雷王后醒来,她就让傅誉把她送回了候府。
她整整睡了一夜加半天,才在一阵喧哗声中惊醒来。
“春梅,外面都在吵些什么?”
春梅闻声跑进来,眼睛居然还红通通地,她抹着眼角道:“少奶奶,外面没有吵,而是在哭。”
“哭?谁在哭?”九雅穿衣服起床。
春梅近前服侍着她,嘶声道:“是姑爷的娘亲回来了,他们相认的场面太感人了,熊妈妈是痛哭失声,姑爷也流了好多眼泪。姑爷的娘亲更是哭得闭过气去……”
九雅被这个突然而至的消息震惊得晕头转向,顾不得问春梅,就径自急步走了出去。果然,院子里站满了人,好多人都红着个眼眶,裴妈妈过来轻声道:“姑爷已经和候夫人进屋了,少奶奶是不是要进去?”
九雅点头,“怎么突然之间就说来认亲了呢……”
她边说边进了西厢房,傅誉、熊妈妈和傅秋礼三个人围着床榻,熊妈妈还在抖着肩膀抽噎着。榻上躺着一人,想必是哭得晕过去兰郡主。
九雅轻手轻脚走过去,当看到榻上躺着的那人时,不由呆了,怎么会是赫雷王后?她是傅誉的娘亲拓跋兰?有没有这么巧?
傅誉发现她,红着眼圈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子,来,以前我们不识,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她就是我失踪多年的娘亲。好在是缘份,竟还是你帮她治好病。”
九雅瞪大了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傅誉就简明扼要的向她说了一遍她走后,发生在齐王府里的事。拓跋兰醒来后,开始还是茫然的样子,过得一会,她竟是捂头高声尖叫,说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说她为什么总不死?
傅秋礼是一直守在她身边,见她如此痛苦,深刻体会到当初老夫人对她的折磨和指责有多残忍。傅秋礼哄着她,说她的孩子没有死,是被人调包了。
拓跋兰总算是安静下来,傅秋礼像以往一样为她绾发画眉,给她讲起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