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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妈妈疑虑地过去接过牌子,还不待九雅发出警告声,宁先生猛然翻掌拍向朱妈妈胸口,朱妈妈尽管应急后退,但仍是被牢牢击中一掌。同时宁先生攻势凶猛,掌如旋风,腿如铁杆,重重将朱妈妈罩在势力所及的范围内。朱妈妈身手并非不堪一击,虽然被动,仍能与宁先生以快打快地有守有攻。
两人你来我往,劲风在地道内回荡,九雅瞅准时机飞快朝地道口奔去,此时她已经能清楚地听到地面上有大量的人声,甚至还能听到寒子鸦大骂齐王之声,她大喜,就欲去顶那青石板,然而脑后一阵劲风,显然是有人袭击,不得不紧急打住身子矮身避开。同时一只拳头已经砸上石壁,石屑四分,那力道之重,若是落在她头上,想必会碎得跟西瓜一样。
好在这拳速及缓,不然九雅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的人,对方不过是想威吓她。
“诚如你所说,如果你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就会说,朱妈妈和我是受了齐王指使才掳的你,相信全朝文武包括皇上也在上面,这么一来,齐王将是一个万恶不赦之徒,掳抢外甥媳妇,还制造假像,此无耻之徒岂能容于朝廷,不被唾骂于天下?于是众臣弹赅,齐王失了声誉,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看来你是想看到这种场景出现吧?”宁先生的声音狰狞地在身后响起。
九雅慢慢回过头,只见朱妈妈已经像死去一般被他揪着头发拖在地上,那人眉目已是变得阴冷,且胸有成竹,完全不惧九雅真的敢叫敢往上爬。
此时,她已经能听到寒子鸦和人在合力扳青石板的声音,如果此时几人出现在人前,可能真的会出现此人所说的情况。看来,设下这一局的人,定然又是太子府,事到如今,他们已经不惜用任何力量来打击齐王,同时再让傅誉与齐王相斗,今天的这一局,很难解。
而能想出此计谋的人,想必少不了拓跋越,现在她无论怎么走,都是一条只利太子府的路。
她强自镇定下来,扶着头发笑了笑,“你待怎样?”
宁先生咧嘴一笑,“如果你听话,就马上跟我走,以后的日子还会很好过。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朱妈妈推上去,并且倒打一耙,同时也实话告诉你,我确确实实是齐王尚武馆的馆长,只不过是前任馆长,别人却不知道我是前任的,话可是任我怎样说都行不是?所以我数两下,如果你不答应,我便也不想动了。”
听着上面拓跋玥悠然说着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打开地道,九雅根本就没有了考虑的时间,她伸出左手,笔直朝宁先生走去,面无表情道:“你还是带我走吧。”
宁先生大喜,看来这位县主还是很维护齐王的。
然而就在他欲将九雅点倒扛上肩的时候,只觉肩头一痛,他痛呼着扭头,一个黑红色物什突然蹿进他微张的跟里。他急忙丢开九雅,恶心地掐住自己的喉咙,可是那东西像水流一般依然顺着喉管往肚子里钻,他跳着脚愤然大叫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九雅退避着,“没什么,不过是一条带了蛊毒的剧毒蜈蚣,就在你刚才大叫的时候,蜈蚣受到惊吓,想必已经刺穿你的胃壁,剧毒迅速在你体内运转开,瞬息就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好你个毒妇,我死也要拉你垫底……”宁先生狂叫着抽刀朝九雅劈来,九雅吓得抱紧头,随后只听得大刀哐铛落在她面前,过得一会,再睁开眼,宁先生已经面色乌黑的瞪圆了眼蜷着身子倒在地上。
她只觉后背都湿了,一屁股颓然坐在地上,此时躺着一动不动的朱妈妈忽然缓缓撑了起来,“县主,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将错就错,你还是随着老身去吧。王爷念你念得紧,老身不忍他日日如此,就算王爷此下要背负一些被傅誉误解的骂名,但是王爷向来聪明,这种事他能应付过去。你随我走……”
她摇摇欲坠,明明受伤不轻,居然还要来掳她,而且这种论调可不要得,任何人听到此事都理不清。再听着头上已经响起扎扎之声,九雅牙一咬,挥起手上大刀闭着眼睛一刀刺向朱妈妈胸口,朱妈妈应声倒地,由于九雅力道并不大,朱妈妈并未断气,在上头众人都在惊呼“有地道”之时,她迅急拔刀划向朱妈妈脸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谁也不会认出这就是齐王的奶娘!
“娘子!”傅誉当先跳下来,只看到九雅浑身是血地扔下大刀,他急呼地把她一把搂在怀里,心里怦怦跳着,这女子,终于是完好无损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差点以为她……幸好老天还眷顾。他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般,一种失而复得和自责的心理让他几乎语不成声,“娘子,都是我不好,让你又受惊吓了……”
九雅第一次动手杀人,心里亦吓得碜人,然而她向来会控制情绪,只是抱着傅誉,从他身上寻找着真实的存在感,“没事,我没事,我很好……”
拓跋玥和太子同时跟着跳下来,看到地道内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拓跋长吉脸色难看到极点。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地道里?这两个人又是谁?”拓跋长吉当先问道。
九雅暗自深呼吸两口气,推开傅誉,目光在齐王面上一扫而过,淡淡道:“有两个贼人从地道出来,趁我不注意,居然想从地道掳走我。还好,我向来有些法子,可以让一些意欲对我下暗手的人悲惨的地死去,于是这两个人就躺在了地上,我活了下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当中的过程可想而知不知有几多惊险,傅誉冷眼一看那躺在地上恐怖死去的男人,一脚将他踢飞,森冷道:“舅舅府藏乱贼,险些害人性命,可有何话解释交待?”其实他一眼便认出了地上那被划得血肉模糊的脸的人是朱妈妈,此中一些关窍和利弊他一瞬就想明白,也明白九雅刚才持刀就是在干划烂脸的事,于是也不挑明,只是隐晦地责问。
拓跋玥向来观察入微,只一看地上那被划得血肉模糊的脸,再那一身衣裳,就认出了是朱妈妈,刚才如果没看走眼,那地上的刀,正是九雅扔下的,那么……他神色冷了冷,“原来我的宅邸里还能渗进意图对县主不轨的恶人,都该死得很。好在县主机警,独自一人解决掉,肯定也受了不少惊吓,不管怎么样,都先上去了再说吧,随后我一定将此事查清,给县主一个交待。”
九雅点了点头,傅誉冷哼一声,扶着她往上走。拓跋长吉却一副忧心的样子走向朱妈妈,“这个脸被划烂的,从服饰来看,应该是一个中年妇女,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让我仔细看看,说不定还能查出什么端倪。”
傅誉顿住,回头皮里阳秋道:“这下面血腥味重,二舅不觉得难闻么?有什么事,倒可以到上面去看。”
“也对,看我这急性子,”拓跋长吉哈哈一笑,随后朝上大声吩咐道:“秦子车,王爷吩咐你下来搬尸体认人呢。”
其实秦子车早守在地道口,还不待九雅两口子上去,他就已经跳了下来,拓跋玥脸色暗变,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把拦住他道:“血淋淋地,叫两个奴才下来就行了,我们上去吧,这两个人,总要弄明白他们的来路。”
拓跋长吉故意拉拨着朱妈妈的衣裳,秦子车一下子瞪圆了眼,正要大喝,拓跋玥手下暗点,飞快点住了他的穴,朝上淡淡唤道:“来人,秦子车有些不适,将他扶上去。”
秦子车不能言不能动,怒目圆瞪,盯着拓跋玥,好像要杀人一般。
两个大汉下来,将秦子车架走,拓跋长吉没有达到目的,只觉烦闷。拓跋玥淡笑道:“走吧,皇兄,不过是两个死人,值得皇兄这般关怀备置么?”
拓跋长吉面色瞬息万变,强忍骂意,冷笑道:“王弟好手段,以为任何事都会在你掌握之中么?这秦子车,就会让你头痛万分。”
拓跋玥轻声一笑,“不劳皇兄担心,这点事我还能应付得。”
待拓跋长吉走后,他走近朱妈妈,轻叹了一声,将掌抵在她还微有跳动地胸口,内力暗吐,一个自小哺育他的妇人,就此与世长辞。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前任尚武馆馆长后来因犯事被赶走的宁笑,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奶娘,再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心智颇高的女子,他选择,相信那个有勇有谋,在大事之下会两弊向横取其轻的女子。尽管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后果是严重的,但是他没办法不这样做,他相信她已经为他把风险降到最低——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有一种她与他不用言语也能心意相通的感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好好的接风宴,因为一场莫名大火而中断,以为被烧死的宁和县主从一条密道中发现,地道中死了两个人,谁都不认识,据齐王的解释,是有贼人不知怎么挖了地道,然后想掳走县主,结果被县主挑动两贼人,两贼人互相残杀,最后毫发无伤的得救,两贼死。
这是一个很简单而又直观的解释,受惊的宁和县主好不容易将情绪平静,再娓娓将事情道来,众位与宴的朝臣无一不信,一个刑部长年接触刑罚的赵姓官员却道:“不对,这位没了面皮的妇人死法极为奇怪,先是受了内伤,后又胸口中了一刀,再然后是脸上的面皮被毁,齐王,依下官看,这妇人定然是一个大家认识的熟人,不然,不会被毁了面容,分明是怕人认出来。”
太子立即点头道:“赵大人说得没错,下地道的时候,本宫好像看到县主手里持刀,是后来才仍下的,难道她的面皮是被县主所划?既然如此,县主能否告诉大家,这妇人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划她的脸?”
傅誉讥诮一笑,“我家娘子一个弱女子,身无缚鸡之力,想不到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居然还被人怀疑持刀伤人,世间怎么还有比这更令人气愤荒唐的事?你们如此问,究竟想知道什么?”
那赵姓官员煞有其事道:“自然是想知道这掳人的妇人是谁?如果是熟识的人,说不定这后面还有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