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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石持浅海
译者:杜冰
《啄木鸟》2008年06期
连串的敲门声。
“喂,高柳!怎么回事?开门!”
堀在门外喊着。觉得事情不对,警察做好了临战准备。
他们从上司那里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一帮恐怖分子,所以一旦感觉到危险,随时可以开枪。
“门打不开,锁着呢——高柳!听见了吗?开门!”
堀不停扭动门把手。岛田觉得奇怪,也来到门前。牛岛站在大门的玄关处,目光锐利,盯着高柳的房间。堀和岛田要把门撞开,警察让同伴守住身后,自己也帮俩人一起用劲。门好像被什么东西顶着一样纹丝不动。又加了把劲。随着刺耳的吱吱声,门开了。堀收不住劲儿,冲进门里。
堆积如山的垃圾。
映入警察眼中的,是空饮料瓶子、方便面的纸杯,或者说它的残骸。还有似乎装着煤油的聚乙烯瓶子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中间是高柳。
高柳大量出血,已经死了。
警视厅的大迫警官,在新宿的书店里,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吧,一身西服套装,后背挺得笔直。剪得很短的黑发,清亮的眼神盯着书架。寻着他的视线,知道他看的是水族箱方面的书籍。再看他的侧面,
——没错!就是他。
大迫上前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
“对不起,”男人回头,看着大迫,轻轻皱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大迫提示他道:“几年前,你是不是卷入了一场劫机事件?在冲绳。”
男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啊,你就是那个警察!”
面部流露出一丝笑容。
“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他现出不满的神情,“那时候调查我,被你整惨了。”
“我也没怎么为难你吧?”
大迫苦笑着说。那时把他当成了劫机犯的同谋,为了更多地掌握当时飞机上发生了什么,最大限度地从他身上榨取资料,对他的讯问确实狠了点。但最后,因为证实了他为保护那个被作为人质的孩子尽了最大的努力,警视厅还向他颁发了感谢证书。大迫提起这个,却被他顶了回去。
“又不能当饭吃!”
“那就用能吃的补偿你好了。”大迫用拇指指着后面。
“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男人的眉毛动了动。
“警察请客?我可担不起。”
“没别的意思。”
大迫说的是真话。在参与调查那个劫机事件的时候,大迫就对这个干练的年轻人抱有好感,希望跟他有工作之外的交往。他身上有吸引大迫的东西。
大迫把他带出书店。这附近有大迫常去的一家小饭馆。里面有他的保留房间,可以在那里安心吃喝。
“今天怎么到东京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用啤酒干杯之后,他问。哦,大概是因为在冲绳见过,所以把自己当成冲绳的警察了。
“啊,我本来就是警视厅的,那时是去冲绳帮忙。”
“哦,这样啊。”
“你呢?夫人好吗?”
他把啤酒干了,摇头。
“怀孕,回娘家了。现在过着久违的单身生活。”
他现出微笑。笑容非常动人。大迫往他的酒杯里倒酒。
俩人单纯地叙了一会儿旧。事实上,大迫一直怀疑他对当时事件的真相有所隐瞒。不仅是他,包括飞机乘务员、一部分乘客在内,不知为什么,大家结成同盟,共同隐瞒了事件的重要部分。大迫当时就有这种感觉。但他并没有穷追不舍,事情表面上就这样解决了。今晚,他也好像仍然没有就那个事件说点什么的打算,而大迫也不想勉强他。自己的工作虽然是追寻真相,但大迫也是个现实主义者。有把已经结案的事情再回炉的功夫,还不如把现在发生的事情解决掉。
现在发生的事情。
大迫想起了那件事。在劫机事件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人物就在眼前。如果把那件事告诉他,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大迫动了玩心。
“你知道‘穷人的军队’吗?”
他放下筷子。
“穷人的军队?好像有这么一个过激组织,经常搞一些恐怖活动。”
“就是它。”
“怎么了?”
“这个组织的成员,最近就要被抓起来了。”
“那太好了。”他毫无表情地说。又拿起筷子,“恭喜啊。”
“也没什么可恭喜的。他们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
“难题?”
“你相信所谓密室杀人吗?”
“大约一个月前,东京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开车的男性死亡。”大迫接着道:“司机喝得烂醉如泥,车越出中央线,与对面的车正面相撞,并且司机还没有系安全带。”
“自作自受。”他简洁地说。
“是。但事情还没有完。在发生事故的车内,发现了不寻常的文件。那就是‘穷人的军队’准备发给媒体的恐怖活动声明的草稿。”
“恐怖活动声明?”
“对。你对‘穷人的军队’这个组织了解多少?”
他缓缓地摇头。“不太了解。组织成员和思想背景都不清楚。他们恐怖活动的目标指向有社会地位的人。使用非常简单的材料制作武器,却可以达到惊人的破坏效果。不殃及普通人、不要钱。在声明中揭发列举罪行,而这些罪行,通过媒体的追踪调查,皆被证明属实。”
“你知道得已经够多的了。”
大迫说。而他依然无表情地道:
“我老婆在晚饭的时候曾经说过。”
“是吗?夫人好像对时事非常关心哦?”
“你还记得这些?”
“警察嘛。先不说这个。确实,‘穷人的军队’就是这样的组织。因为不负责任的传媒把他们抬举成现代社会的行刑人,搞得我们这些警察很被动。”
“是啊。”他表示赞同。“不管目标是谁,恐怖活动就是恐怖活动。”
“就是。这帮人非常狡猾,从来没有露出破绽。而交通事故就像从天而降的情报。司机名叫植松,在中型机械制造厂担任总务。没有前科,也从未参加过什么政治团体或宗教组织。”
“但这个人是组织成员。”
大迫点头。“发给传媒的恐怖声明中,会把只有犯人才知道的重要部分删掉。而在车内发现的草稿里,有未经公开的内容,还有用红笔进行修改的痕迹,且正是植松的笔迹。所以他是组织成员这一点毫无疑问。恐怖声明文笔犀利,写得酣畅淋漓。可以认定植松在组织中负责宣传工作。”
“但是,他已经死了,不能顺藤摸瓜,把其他成员抓捕。我们把植松身边的人进行了彻底清洗,发现他有一处隐蔽的住所。”
他笑了,“隐蔽的住所?听来有点夸张。”
“他在自家之外,与朋友合租了一处公寓,那是处隔音性能非常好、非常时尚的公寓。植松三十好几,还是独身,与父母同住。为摆脱父母的束缚,所以另租了公寓。”
“这样啊。那合租的朋友……”
“就是‘穷人的军队’。”
大迫停了停,又要了些日本酒。
“要烫烫吗?”
“好的。”
服务员送来烫酒壶,俩人互相倒上热酒。
“跟植松住在一起的有四个人,都是植松大学时代的朋友。岛田、堀、牛岛,还有高柳。我们对他们的周边也进行了彻底的调查,结果与植松一样,没有前科,也没有受什么思想蛊惑的经历。除了高柳,大家都有非常正当的职业。可以说是支撑着现代日本的典型的上班族。”
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么,你们又为什么认定他们是恐怖分子呢?”
大迫有点为难地笑。“你也不要太小瞧警察。没有线索要去锁定某个人比较困难,但要确定一个特定的人是不是可疑并不是很难。细节不说,总之,他们的立场、知识、能力都和‘穷人的军队’的特征相吻合。人才济济且各尽其才——就是这种感觉。”
“能详细说说吗?”
“领头的应该是岛田,在大广告公司上班。负责为某政党制定宣传方针和政策。由于工作的关系,自然而然地会掌握很多内部情报。岛田利用这个情报网锁定目标。什么时候,在哪里,让对方承受多大的打击,这些都由他决定。也就是说他担任企划立案工作。”
“每天都很忙,好不容易有个假日却要搞恐怖活动,太可怜了。”
他非常夸张地表示同情。
“是他的兴趣所在吧。然后是堀。在一家大银行工作,是位非常出色的职员。听说不久就会被调到纽约的分店去。他负责资金调配。这话哪儿说哪儿了,据说精通银行系统的人,可以在不损害任何人利益的前提下,往自己隐蔽的账户上存钱。堀也是干这个的,当然银行那边全无察觉。”
“嘿!”他非常佩服地样子,“就是说这不叫犯罪?”
大迫摇头。“没有相关的法律,也没有证据。至于牛岛,他是电子计算机程序设计专家。天才的黑客。就连警察都曾经找他帮忙协助调查。他以极其干净利落的手法帮警察抓住了犯人。”
“就是说他负责收集情报。岛田锁定的目标是否是真正的罪犯,由他来负责收集证据。”
“是这样。事实上,在恐怖声明附加的证据文件中,有些是必须进入被害人公司的计算机系统才能收集到的。”
他皱眉。“牛岛在协助搜查的时候,可能早就设定好侵入警察计算机系统的程序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大迫摆手。“最后是高柳。只有这家伙没有固定职业。当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工科大学研究生的学业,却拒绝了相关电机工厂的热请邀请,成为自由职业者。他可以说是个科学怪人,专门负责武器制造。与其说是科学家,不如说他是个街头发明家更合适。他的特长是使用极普通的日用品制造奇特的武器。像用方便面纸杯和砂糖制造炸弹,用饮料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