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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侯,等等。”童贯身穿便服坐在一张圆桌后叫住了他。
圆桌上似是放了一袭圣旨、一壶酒和一只酒杯。
顾惜朝闻声停下脚步,却依旧面朝着门口,背向屋内,道:“将军尚未起床梳洗,在下还是去大堂等候为宜。”
童贯站起身来,踱到他身后,笑道:“呵呵,大家同为男人,你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顾惜朝心道:‘我是男人不假,你却未必算是了。’当然,这话他只是想想,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我在战场上呆的时间多过京城,肆意惯了,没有那许多规矩。”童贯说完,伸手便去拉扯顾惜朝。后者尴尬地笑了笑,小心避过。
“坐下说话。”童贯用手指敲了敲身后的桌面。
见他这么坚持,顾惜朝只有回身在桌前坐下了。
“你知道这次道君原本是想罚你吗?”童贯踱至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虽然他的碰触令顾惜朝很反感,但还不至于到要发作的地步。
听了童贯的话,顾惜朝吃了一惊,都说圣意难测,居然能由罚变赏,也算稀希。
童贯将手背于身后,面带得意之色道:“金国来使一共五人,由于你的保卫疏漏被刺杀一人,这原本就是该罚的……”他故意停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顾惜朝闻言,怒气上涌,情急之下右手一拍桌面站立而起,愤然道:“我本来的计划安排滴水不漏,只是那赵……”
这“赵”字一出口,他便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话原不能说,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其实现在已然是赏非罚,而对童贯出言责备他的朋友赵良嗣,实在是愚蠢之极的举动,所以顾惜朝庆幸自己当即打住了。
“呵呵,”童贯笑道,“虞侯,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惜朝强忍住胸中怒气,摇了摇头又坐了下去,道:“的确是顾惜朝疏忽了。”
童贯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我为你在道君面前美言了一番,说明此次任务的艰巨,呈明你的努力和功绩,必竟金使完颜宗弼毫发无伤。”童贯稍稍顿了顿,继续道:“还费力帮你请了功!”
说完,他回头望了望顾惜朝,特意加重了语调,抑扬顿挫道:“道君要‘罚’,我要‘赏’,结果‘赏’。”
顾惜朝七窍玲珑,怎能不明白童贯的意思,他这是在对自已施压,表示他在朝中的地位已然可以捍动天子的意愿。
童贯这招使得甚是阴险,明明是他向赵佶请罚顾惜朝,结果被完颜宗弼阻挠,现在反而变成是他为顾惜朝请功,要顾惜朝承他的人情。
他有些趾高气扬道:“我不但替你要了金银,还请了个正五品武卫将军的官。”他刻意加重语气道:“以后就该叫你顾将军了。”
顾惜朝算是蔡京的人,借这么个机会加官添禄当然是蔡京的意思,他既提拔了自已要用的人,又让童贯欠了他一份大礼,可谓一石二鸟。不过,若不是童贯首肯,顾惜朝原也加不到正五品这么高的武官位阶。
顾惜朝万万没有想到童贯居然给他升了官职,而且不是在官阶上小升,是一下上了一个品阶,急切之下连忙站起身,单膝跪下向童贯施了一礼,道:“多谢童将军的栽培!”
童贯故意背过身踱到一旁,似是不愿受他这一礼。“顾将军打算怎么谢我?”童贯悠悠道,也不理会跪着的顾惜朝。
顾惜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愣了一会儿道:“属下一定精忠报国,报答将军的知育之恩。”
童贯笑了:“就看你的心意了,我对自已的属下一向是尽心尽力。”
顾惜朝没有得到童贯的指示不便站起身,只得仍单膝跪地道:“那是!军中所有将士对童将军都是佩服感激,心悦诚服。
想当初,童将军曾担任监军,随大军进发到湟川。然而,开战之际,突然接到皇上手诏。原来皇宫失火,皇上认为是不宜征战之兆,急令止兵。结果将军私自瞒下这些事,并支持领军将领,打了一连串的胜仗,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庆功宴上,将军才出示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们观看。领军主将们相当惶恐,问及将军为什么当时不提,将军却说,‘那时士气正盛,不能止兵!要是打败了,就由我一人全力承担这抗旨之罪。’
童将军的这份果敢勇决与胆识气度足以令所有将士钦佩!”
在童贯身边溜须拍马之人本已甚众,要让他这样的人高兴,说些虚伪的夸耀之辞是没用的。但顾惜朝说的句句都是事实,这些也是童贯自已引以为傲的事情,所以,他听在耳中,自然十分受用,心情大好。
顾惜朝偷偷瞄了眼童贯,见其一脸自満和得意之色,知道自己的奉承话起了作用,于是赶忙继续道:“属下还知道,有一位奋力杀敌的将领阵亡了,他的儿子本就已经没了娘亲,于是流落街头,成为乞儿。是童将军下令将他寻回来,认其为义子,视如己出般地善待遗孤。
将军这样仁义,将士们都不禁为之动容,要以血肉之躯抱效国家、也报答将军。
我顾惜朝和他们有一样的心,愿为国尽忠,为将军分忧!”
待他这么长篇大论的一袭奉承下来,童贯已然仰头大笑。顾惜朝的这番话的确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转过身,低下头,童贯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这一刻他有了一丝犹豫,有了一线担心。他问自己犹豫什么,担心什么?是犹豫要不要那么做?是担心伤了这样玲珑人儿的心?
他不知道。
只不过,这种犹豫和担心在只是童贯脑海中只瞬间即逝。
他的手再次搭上顾惜朝的肩,似是要扶他起来,道:“你想为我分忧?你可以的。只是要看你有没有那份心?……”手上的力道和动作变得暧昧起来。
顾惜朝怎会感觉不到,急忙站起身来,后退一步,低头道:“童将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童贯手一甩,冷笑一声道:“顾将军惊才绝艳,我十分赏识,却不知你有没有为我分忧的心,而我又值不值得为你做了这许多!”
顾惜朝一呆,心下已知这次若不依了面前的阉人,只怕以后官途险阻。但他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对这样的人有所举动?当下尴尬道:“将军的意思属下明白。他日属下定去寻得这京城中最绝色的名伶青倌送至将军府上。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童贯脸色瞬间变为嘻笑,魁梧的身体一下就挤到顾惜朝面前,一双手抚上他的前胸,柔声道:“我不要名伶青倌,只要你承诺的这份‘心意’。”他说这话的声音尖细若女子,顾惜朝只觉喉头一阻,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还未等顾惜朝有所反应,童贯的一只手就向他的衣襟里探,另一只手就去撩他长袍的下摆。
顾惜朝立刻用右手抓住了那只对他乱摸乱揉的手,脸色已然变了变,喝道:“童贯!你做什么!”
那人反手却握住了顾惜朝抓住他的手,媚笑道:“你既然已经直呼我的名字,我唤你作‘惜朝’如何?”
未等他话音落下,顾惜朝脚下一点,用了轻功急退。却没料到腰带的一头已然握在了童贯的手中,等他退着撞上身后的墙壁,不得不停下时才发现,长衫的腰带已被扯了去。
他剑眉倒竖,努力压下心中怒火,道:“童将军!好殆我们同朝为官,他日总要相见,你这些嗜好私下里折腾去,如何上得了台面!”
童贯慢悠悠地轻轻折起手中的腰带塞入怀中,笑道:“同朝为官不是更方便亲近亲近?顾将军何必这么大反应?”
顾惜朝瞧着眼前这高大魁梧的阉人故做出一副女儿态,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吐了出来。
“属下告退了!”他铁青着脸就准备开门出去。
顾惜朝虽然想入仕为官,成就一番事业,但凭借的完全是他顾惜朝的能力和才情,若要他以色侍人,他绝对做不到。
“这将军府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界?!”童贯不再嘻笑,转而冷笑道,“你当我这将军是泥捏的不成。”
话音刚落,一条金丝软鞭带着强劲的风声便已袭到顾惜朝的背后。
顾惜朝感觉到劲气已至,转身出手极快,一把抓住了鞭头,只是这鞭身也如灵蛇般划着圈儿就缠到了。
说实话,顾惜朝要破童贯的这招本有几十几百种招式,实在容易得紧,可是他又不敢伤着童贯,否则大宋的官场就真的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想到这里,他只得泄去手上真力,只能硬被金丝软鞭缠上了手臂。
鞭缠上了他,童贯的人随鞭到,也缠上了他。
顾惜朝低下头,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已想出手的冲动,另一只未被鞭缠住的手在身侧紧紧握拳。
童贯借着鞭柄挑起顾惜朝的下巴,看着那张因怒气而铁青的脸上満是委屈,淡淡道:“你不还手,说明你还算识大体。”
“我想点了你这根蜡烛,难道你真的不愿意?”他另一只手抚了抚顾惜朝的脸。
顾惜朝一边转过头去避开童贯抚弄他脸的手,一边沉声道:“不愿意!”然后他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道:“顾惜朝对将军只有敬重,别无其他!”
童贯撤了鞭去,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一向不喜欢强求别人。”
虽然顾惜朝此刻狼狈不堪,右臂衣袖早已被金丝软鞭缠勒破碎,而前臂又上留下了一圈圈血痕,但他一听此言,心中极喜,再顾不得这许多,忙深施一礼道:“多谢将军。今天发生的事属下定然出了门就忘却了。”转身道:“就此告退。”
童贯背过身去,冷冷道:“金银是道君赏的,官是道君封的,圣旨就在桌上,你想不接旨吗?”
顾惜朝只得回过身,双膝跪地,低下头,郑重道:“臣接旨。”
童贯转过身,目光中露出狡猾的笑意,道:“道君还御赐了一杯酒给你。”只可惜顾惜朝低着头不能察觉他异样的笑容。
“先喝了吧。”童贯亲自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