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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淡淡地道:“可是据我所知,一直都是我在为你遮掩,在暗中庇护你,而你似乎忘了。”
秦少游大是惭愧地道:“你不要这样说好吗,这样会让我很羞愧,总感觉自己是在吃软饭一样。”
“呀……”上官婉儿不由笑了:“说得好似你是张宗昌兄弟一样,况且你生得可没有张宗昌俊俏。”
秦少游打了个冷颤,卧槽,你居然拿张宗昌这种面首来侮辱我,他义愤填膺地道:“总而言之,你不必担心,我总能教你没事,至于那个周兴,他屡屡陷害,我实在是受够了,我一定教他好看。”
“是么?那么你有什么法子?”
秦少游想了想,然后双手一摊,道:“想想再说,上官待诏,我们还要进山么?”
“好。”上官婉儿打起精神道:“不想这些了,先进山再说。”
二人艰难前行,秦少游走在前头,偶尔,秦少游回头拉她一把,最后索性牵手并行了。
只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秦少游脸皮厚,突然问:“上官待诏,你喜欢女人吗?”
“不喜欢,为何这样问?”
“那你是喜欢男人咯?”秦少游贼贼地道。
“……”
“你喜欢张宗昌吗?”
“不喜欢。”
“来俊臣呢?”
“……”
“你喜欢?”
“啊……不喜欢。”
“崔公,你喜欢吗?”
“你疯了,崔公已年届七旬了。”
“那么邓健呢?喜不喜欢邓健?”
“你……”
秦少游叹口气,道:“看来你的胃口倒是很挑剔,你这样很难办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少游驻足,与她对视,道:“你喜欢我吗?”
上官婉儿愕然,眸光里略过一丝羞怒,故意地冷着声音道:“不喜欢。”
我去……表白失败,秦少游突然想喝酒。
上官婉儿幽幽道:“我自入了宫,就晓得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圣皇,我不该有忧有喜,更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情愫之类的事,你看圣皇,她可曾有过情爱么?”
秦少游不由道:“圣皇不是有张氏兄弟吗?怎可说没有……”
上官婉儿顿时板起脸:“宫闱中的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妙。”
秦少游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会保护你的。”
“我总觉得不安,孟西的事,可能会要命的。”上官婉儿幽幽道。
秦少游正色道:“要命也不是我们的命。”
他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其实,他突然有点同情上官婉儿了,一个将自己当做祭品的女人,看上去高高在上,实则却是自己将自己变成工具,他于是把上官婉儿的手握得更紧。
进了山涧,清幽无人,明明这是之前的目标,可是到了这里,所看到的景物却是乏善可陈。
于是二人打道回府,回到山下,上官婉儿深深地看秦少游一眼,叹口气道:“你说了,要保护我的,那么,我就将性命交在你身上了,我已无计可施,只能信你了。”
秦少游已松开她的手,朝她作揖:“请上官待诏放心。”
上官婉儿咬了咬唇,把俏脸微微抬起来,重新显露傲然之色,道:“后会有期。”
她旋过身,香肩微颤了一下,突然道:“有个问题一直藏在我的心里,本是不该问的。”
秦少游道:“上官待诏但问无妨。”
上官婉儿轻轻叹道:“方才的那些话,你和不少人说过吧?”
“什么话?”秦少游愣了。
上官婉儿冷笑道:“保护你之类。”
秦少游犹豫了一下,前世……似乎有不少,这算不算?
一看秦少游犹豫,上官婉儿已是动了莲步,快步去了。
秦少游只得摸摸鼻子,叹口气。
这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啊,还是少招惹为妙,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秦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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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已上了车,远远的看了一眼四门学的仪门,她脸色中,不由带着几分愤愤然,猛地,她想到了周兴。
这个方才还娇弱的女子,目中掠过了杀机。
周兴……
她的朱唇里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人,已经成为绊脚石了。
既是秦少游的绊脚石,也是她上官婉儿的绊脚石。
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见惯了张氏兄弟,见多了那些匍匐在圣皇脚下的男子。上官婉儿自然而然将这些东西烙印在心里,以至于现在,有点迁怒秦少游了。
“指望那个白痴,还是靠自己为好。”上官婉儿的脸色冰冷,她淡淡地道:“回宫吧。”
夕阳西下,炎炎的夏日教人不由焦躁,在这沉闷的天气里,车中的上官婉儿却是冷若寒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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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迎驾
两日后,宫中来了人,叫秦少游前往孟西伴驾。
这本就是情理之中,圣皇出游,当然需要大量的绿叶来做衬托,京畿之中,不少近臣都要随同。
而秦少游与孟西沾了边,又是孟西县男,按理,也算半个地主,尽一尽地主之谊,实属理所当然。
因而,圣皇是在初九出游,可是初八,秦少游就得动身了。
于是他在学里告了假,索性连如春酒楼也不经营了,带着秦寿、邓健人等,雇了车,直接往孟西去。
抵达了田庄,竟是看到了老熟人。
太平公主正指使着几十个庄丁,正在开垦土地。
秦少游看到了她,忙是兴冲冲地凑上去,道:“呀,殿下也来临时抱佛脚啊。”
李令月瞪他一眼道:“不要和我说话,我心情不好。”
秦少游只得把脸别到一边,指挥着邓健等人铲除杂草。
李令月见秦少游不理她,跺跺脚,踩着杂草过来,嗔怒道:“你竟不理本宫,好你个秦少游,胆子这样的大。”
秦少游沉默了。
周文王果然不算什么圣人,孔圣人才他娘的是正统啊,文王至少没有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令月怒目道:“现在莫非反省了?”
秦少游苦笑道:“下官反省什么?”
“你得罪了本宫!”
秦少游正色道:“下官岂敢得罪殿下,不过殿下,咱们总是要讲道理的。”
李令月冷冷地道:“若不是你非要说什么孟西是个好地方,何至于把本宫也牵扯进来?”
秦少游狐疑地道:“我吹嘘我的,与殿下何干?”
李令月气得跺脚,咬着唇道:“若不是你在酒楼里说,何至于母皇对这孟西有了印象,在宫里逢人便说孟西的事,问到本宫的头上,说本宫恰好有一块地在孟西。却不知收成如何,本宫不敢泼母皇冷水,当然只好说那儿土地丰腴,收成是其他地方的十倍……”
“呀……”秦少游惊愕地道:“殿下。你吹嘘得太过了,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怎可如此粗暴,一点技巧都没有。”
李令月狠狠地瞪着他道:“总而言之,大家都被你害死了。你这厮,真不是东西。”
秦少游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却是脸色一正:“殿下想必也知道此事虽是因我而起,其实真正鼓动圣皇来此的,却是周兴,殿下……”秦少游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令月,道:“周兴这是故意要和殿下对着干哪……”
李令月邹起秀眉道:“是么?”
秦少游小鸡啄米地点头:“我若是殿下,非要狠狠收拾他不可。”
李令月冷笑道:“你休要挑拨离间,本宫又不喜欢你,谁要和你说话。”
秦少游捶胸跌足。好不容易说人坏话,竟是落到这个下场,可见对女人来说,对人的直观印象非常重要,她喜欢你,才愿意听你挑拨离间,她不喜欢你,你说出花儿来也没用。
秦少游索性到自己田里去,吩咐着大家清除杂草,其实这里的地倒是好的。偏生不能种稻谷,他心里叹息,心说即便把杂草给清除了,这里一片荒凉。圣皇和郑国夫人是来‘旅游’的,见到这样的光景,会不会想杀人?
不管了,继续临时抱佛脚吧。
陈杰这家伙在打理着庄院,不过他瘦得皮包骨,让秦少游有点看不过去。将他喊来,道:“我每月给你一百钱,你没吃饭么?怎的又消瘦了?不晓得的,别人还以为我抠门呢。”
陈杰苦着脸道:“县男,现在一斤米,五文钱呢。”
秦少游算了算,只得语重心长地说:“可是你的职业分工不同嘛,你不就是看着院子么,又没让你卖苦力,平时躺着,节省一些体力消耗也不会如此。好啦,好啦,过几日给你送点米来,真是的,这么大的胃口,迟早吃穷了我。”
陈杰自跟了秦少游,每日都是提心吊胆,大抵是因为秦少游那一句饿死了一个属吏会怎么办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他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
所以他见秦少游不悦,忙说:“县男,其是我还是要做工的,就比如地窖里的东西,我可是每日巡视两次,就怕出什么乱子。”
秦少游点点头道:“去收拾好床铺吧,还有,把车里的东西都卸下来,你会做饭吗?”
“会,会。”
“这便好,今晚大家都在这儿吃,你来负责大家的饮食。”
他吩咐下去,便让陈杰收拾了个床铺,随即倒头便睡。
次日清早起来,从庄中出来,见外头的田地都修葺得差不多了,只是……也只是差不多而已,地里光秃秃的,连引水的渠都没有,哪里有半分水田的模样。
最可恨的是,李令月居然指使庄丁把割下来的杂草都堆在了他的地头上,秦少游便叫来邓健,吩咐他把杂草堆回去。
双方的田只隔着一个田埂,邓健兴冲冲地去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回来:“秦哥儿,我看……算了吧。”
秦少游怒道:“太欺负人了,仗着是公主就了不起吗?真把我孟西县男不当权贵啊,赶紧去。”
“秦哥儿……”邓健要哭了:“对方有四十多个庄丁,都有这么高……”他把手抬起来,比着自己的脑袋上移一寸:“拳头都有砂锅那么大。”
秦少游破口大骂:“笨蛋,难道你就不会和他们讲道理?你不是天天说自己是好汉么?”
“好汉也不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