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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秦少游如今已经成了韦后和自己共同的敌人。
自己是不是该把事情摊开来呢?
若是摊开来,一方面,可以大大的缓和与韦氏之间的关系,无论怎么说,若是得到了母后的竭力支持,自己这个太子才更加牢固,而且……正好与韦家一道,对付秦少游,也更游刃有余一些。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母后,儿臣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韦后笑吟吟的看着他,鼓励道:“你说便是,你我母子,何需有什么避讳之言。”
李重俊道:“此次皇兄去了洛阳,而那秦少游,儿臣听了许多流言蜚语,许多人都说,此人名为忠臣,实则……实则……却是乱臣,尤其是他一介都督,却练兵数十万,其心可诛,皇兄实在是糊涂,竟是连招呼都不打,却跑去洛阳,与他狼狈为奸,儿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堂堂皇子,居然擅自离开京师,本就是大逆不道,所以,儿臣断言,皇兄必定是受了秦少游的唆使,这才蒙住了自己的心智,竟是铸下这样的大错。父皇……父皇终究还是太心善了,对于这样的事,居然没有追究,长此以往,只会助长那秦少游的气焰,儿臣以为,对于秦少游,万万不能姑息养奸,否则……迟早要酿成大祸。”
这句话,某种程度更像是在表忠心。
李重俊说罢,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想当初,若是没有秦少游的压力,他怎么可能成为太子,他自然也明白,自己成为太子,不过是韦家的离间之计罢了,可是正因为他看的清楚明白,却也知道,怎样才会对自己有利。
韦后似笑非笑的与一旁的韦承庆对视一眼,韦承庆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位太子殿下,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李重俊现在心里开始打鼓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不该如此直白的话说出来,他不禁道:“母后,儿臣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韦后道:“不,不,你没有说错什么,你说的对,只是……你所言之事,倒是没有错,可是你自己也说,那秦少游练兵数十万,虎视眈眈,觊觎九鼎之重,他固然是狼子野心,只是朝廷要处置他,却也难啊。朝廷现在是内忧外患,想要铲除秦少游,可不容易,本宫虽然知道太子殿下心中忧愤难平,却也是无计可施,要知道,那秦少游不只是练兵,同时还外联诸侯,内通重臣,固然是狼子野心,想要对付,却也是难如登天,更何况,上皇对他可是青睐有加,这上皇若是在一日,谁敢对他动手?”
上皇……
才是关键。
韦后的意图已经毕露无遗了。
李重俊却是踟蹰了,他有些泄气,韦后说的没有错,这秦少游确实不是小小诸侯那样简单,他拥有的实力,已经远超想象,一旦要剪除他,引来的后果可是不小。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心里的忧虑却更是重重,连韦家对秦少游都没有法子,这有朝一日,秦少游与上皇若是扶持自己的皇兄,自己哪里有容身之地。
他心里一声唏嘘。
却在这时候,韦氏漫不经心的道:“除非……上皇若是出了什么好歹,对付秦少游,倒不是没有一点儿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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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六百零八章:自古圣贤多寂寞
韦氏这么一暗示。
李重俊岂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冷汗流出来。
这是让自己去害自己的祖母吗?
当然……李重俊心理上,已经对祖母有了一些反感。
这种反感无关亲疏和血缘,一切都来自于李重俊的利益攸关。
秦少游庇护了自己的皇兄,就意味着,武则天也庇护了自己的兄长,这就意味着,自己的祖母过的越好,而自己的处境就会越攸关。
可是这并不代表,李重俊有对武则天动手的胆子。
可是现在,母后开了口,自己能回绝吗?
若是回绝,就意味着从此以后,韦家和自己也彻底决裂了,自己攀不上祖母,又得罪了韦家,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韦氏和韦承庆二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重俊,似乎也急着等他的决断。
见李重俊老半天不肯开口,韦承庆笑了笑:“殿下,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有担当的,娘娘并非是逼迫你什么,只是现在的处境,难道殿下不知吗?上皇在一日,娘娘寝食难安,可是殿下,难道就安生?只是有些事,娘娘去做,只会招致别人的怀疑,可是殿下乃是上皇的孙儿,谁会疑心到殿下身上?此举,固然是无奈,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还非要为之不可,殿下乃是聪明人,这层关系,怎么会想不透?哎……若不是万不得已,娘娘也不会出此下策啊,殿下理应体谅娘娘的苦心。”
李重俊喉结滚动几下,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他猛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当真如此,上皇一死,那秦少游,还拿什么来收买人心呢?自己那皇兄的身份吗?简直是笑话,只要朝廷否认皇兄的身份,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似乎也只有如此,自己才有克继大统的希望,那么……
他最后咬了咬牙,道:“此事,儿臣想办法。”
“不必你想法子。”韦氏笑了笑,道:“明日,我送些大补的药到你府上去,殿下呢,偶尔也该去紫微宫,好好看看自己的祖母才是。还有,再过几日,本宫想和陛下去狩猎,暂时就不住在宫中了,你呀,既是太子,就理应监国,你父皇和本宫对你都抱有很大的期望,这太子监国期间,可莫要让陛下与本宫失望。”
狩猎……
大唐的天子,确实有狩猎的习惯,只不过,到了高宗的时候,因为高宗皇帝身体不好,这才荒废下来。
这宫中就有上林猎场,距离这里,也不过是几十里路而已。
李重俊明白,这是这位母后想要故意避嫌,特意出大明宫,即便武则天死了,那么一切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这固然有些掩耳盗铃,可是不管怎么说,做下这件事的是他这个太子,到时候武则天一死,韦党们自然会噤声,不会质疑什么,至于其他人,大多数却都和他这个太子有些牵连,他们若是想要说胡话,自己这边,也可以压下去。
总而言之,达成了这个默契,一切就好说了。
所谓的监国,当然只是笑话,这朝廷里外,无论是三省还是禁军,都牢牢握在韦家人之手,李重俊一点机会都没有。
李重俊只好道:“父皇大病初愈,身体已经康健,确实应当出去走动走动,儿臣一定不负母后重托。”
韦氏和韦承庆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
此事……成了。
韦氏自然不免要夸奖李重俊一番,母子二人,今日倒是都其乐融融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李重俊便起身告辞。
韦承庆也行了个礼:“臣也告辞。”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来,李重俊显得有些忧心忡忡,韦承庆追上他:“殿下似乎怏怏不乐?”
李重俊道:“我只是还有一些担心,韦公,上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无论怎么说,那秦少游毕竟还是在洛阳,若是此事他站出来……”
“殿下害怕?”韦承庆突然打断李重俊,反问道。
李重俊抿了抿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事实上,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韦承庆固然说,成大事者必定要行非常之事,只是……承担的风险也是非常之大。
韦承庆却是笑吟吟的道:“人只要死了,她的嘴巴和舌头自然也就死了,而且又死在宫里,怎么说,还不是我们的事,更何况,现在韦家确实是遭人非议,她这一死,许多人少不得要质疑韦家,可假若这时候殿下亲自出面,告诉大家‘真相’呢?你看,老夫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说的话,不足为信,老夫的话,也是不足为信,可是殿下却是太子,龙子龙孙,殿下的话,谁可以不信?殿下不必多虑,此事……其实并不难。”
李重俊心里一想,觉得颇有道理,自己和韦家,确实是不同的,这天下人可能会腹诽到韦家头上,可是自己则全然不同。他笑了笑:“多谢韦公指点。”
韦承庆莞尔,摇头道:“老夫怎么敢指点殿下,殿下是人中龙凤,老夫不过是偶尔出谋划策罢了。”
这番话,让李重俊感受到了韦承庆表现出来的尊重,他笑了笑,倒是省去了许多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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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紫微宫里,李重俊已是第二次来问安了。
自从陛下和韦后去了狩猎,这宫中冷清了许多,以往李重俊并不敢来谒见武则天,而如今,他成了监国太子,胆子似乎比之从前大了许多。
“皇祖母,昨日送的参,不知祖母吃了吗?这是大补之物,祖母若是喜欢,孙臣多送一些来,孙臣说来惭愧,因为碍着一些事,从前不敢时时来探视,还望祖母见谅。”
武则天对于这个孙儿,倒还算是喜欢的,毕竟是老了,见了也觉得亲切,她笑吟吟的道:“吃了一些,倒还算不错,这是百济进贡的吧?朕……确实有些日子没吃了,难为你的孝心。”
“那就好。”李重俊颌首点头,一边吃着茶,一边道:“父皇自去了狩猎,国事就担在了孙臣的身上,孙臣哪里处置的了这些东西,许多事都不明白,虽然有侍中们协助,可是依然一知半解,就说今早送来的一份奏疏,是昭信镇的都督许谦送来的,说是发生了饥荒,要让孙臣拨发一些钱粮,以解燃眉之急,祖母不知有什么高见?”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来请教的。
不过说起来,倒是很好理解,他对国事一窍不通,现在突然监国,这显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宫中,对于国事最清楚的不就是武则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