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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他们既与地方上的人物保持关系,同时给予一些过往的商旅方便。
而各旗之下,则又有专门负责公文传书和负责记录本地风情的书吏,有负责搜罗商业情报,譬如该地丝价波动如何的校尉,也有专门刺探一些重要人物的人员。
各旗的奏报,会分为重要和普通之类的方式,选择加急送出,还是快马送出,最后归纳到左右两卫,左右两卫若是觉得事态紧急,则会以最快的方式,送到上官辰的案头上,假若只是寻常的消息,则进行分类,方便议事堂,乃至于寻常的商贾来查阅。
这种模式,已经让朱楼卫不再局限于一个情报组织了,甚至还可以承担一些商业的功能,比如某地近来大水泛滥,桥被冲垮了,若是外地的商贾,恰好要经过那个地方,此前懵然不知,则极有可能误事,若是事先能查一查自己所经商路的一些消息,总可以有备无患。
再有,一些大商行想要在某地经营或者采买一些东西,若是各家商行都各自去结交人物,打探一些消息,不免浪费时间,而朱楼卫则提供了一个便利,只要孟津或者洛阳来的商贾,愿意登门的,大多可以探听一些消息,与此同时,若想认识和结交本地的一些人物,积攒人脉,好为下一步的经营布局,朱楼卫因为在本地耕耘日久,三教九流,也都认得,则可以代为穿针引线。
如此一来,办事就方便了许多,原本那些很麻烦的事,如今却变得简单的多,原先需要花费一年半载的功夫,也可以大大缩减。
也正因为如此,议事堂那儿,在追加朱楼卫预算时才痛快的很,这些大商贾和豪族议员们,都能看出朱楼卫带来的好处,于公于私,都舍得投下大笔的钱财,希望上官辰将这件事办下去。
朱楼卫的资料,自然也不是全然没有甄别,有的是可以供人查阅的,有的则是送神策府或者五军府的机密,有的则是只能呈送秦少游和秦少游身边最核心人物的绝密,都会有细分。
本来这种事,一般人看着都头大,偏生上官辰这个家伙,表面上嘻嘻哈哈,实则却是心细如丝之人,居然弄的井井有条,当然……他能有如此的成效,自然也和那每年八九百万贯的钱财密不可分,正因为有钱在身,足够他挥霍,他才能玩的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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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贵为六七千朱楼卫密探的主人,上官辰虽然还不改那玩世不恭的性子,可是气度终究还是稳重了一些。
所以当他说了几句歪理之后,也晓得没必要再胡扯下去了,于是脸色一正,道:“殿下,有一件事,下官前来禀告,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传入任何一人耳里,所以下官才在此等候。”
“哪里的消息?”秦少游笑了笑,其实他对上官辰远不止是上下级的关系这样简单,所以和上官辰说起话来,也轻松许多,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那样谨慎。
上官辰道:“大明宫……”
秦少游一听,立即不再轻松了,宫里的消息?而上官辰既然特意来禀告,这就说明,这个所谓宫中的消息,必定是非同小可,因而秦少游坐直了腰,道:“你说。”
上官辰看了秦少游一眼,道:“殿下,大明宫中,就在半月之前,突然在某个药铺里出现了一个女官,这个女官,虽然是寻常的贵妇打扮,不过朱楼卫的人却知晓她的底细,她哪里知道,自己从宫中出来,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此人是长乐宫的女官,负责韦皇后的起居,她到了药铺,买了几味药,偏偏这几味药,实在是稀罕,那药铺的东家一时没有备货,便约好了过两日来取,后来下官仔细查了一下,这才知道,这几味药若是调在一起,则可能导致人身体虚弱下去,某种程度来说,这是毒药,只是毒量又不大,不足以致命。那女官,过了几日,则又出宫了一次,是在清早时出来,正午回去,药铺还缺了一味,便约好了次日来……”
秦少游已经皱起了眉头。
宫中的女官外出买药,而且这药,还可能是毒药,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了,可问题就在于,这个毒药,到底是用在谁身上呢。
秦少游不由道:“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官与宫中之人怀有什么私怨,所以想要借机报复?”
在这方面,上官辰笑了笑,颇有点讥笑秦少游的意思在,当然,放眼整个河南府,敢对秦少游露出这样表情的人也只有上官辰了。
上官辰之所以讥笑秦少游,只是因为在这方面,秦少游确实有点无知,上官辰摇头道:“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可能性并不大,殿下,那女官,大多时候,都是在上午出的宫,一个宫中的女官,怎么可能随意出入宫禁呢?而且她是侍驾的女官,上午的时候,是要当值的,怎么可能,药铺里的人说什么时候来取药,她便能掐准时间,说来就来?”
上官辰顿了顿:“若只是因为私怨,也只是这个女官私下的行为,她即便在宫中能趁机告假出来一趟,可能时候也摸不准,绝不可能药铺的人说某日某时来,她便能出现。而唯一的可能是,在宫中有人随时允许她出宫,自然,一些女官倒是有准人出宫的权利,问题又出在原先那里,她是侍驾女官,意味着时刻都要在韦氏身边照顾,即便有人准她的假,韦后三天两头看不到人,岂不会问起,她又拿什么来搪塞?”
秦少游眯起眼睛,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她能如此随意出入,而且能掐准时辰,说明一定是受人指使,而能指使她,确保她随时出宫没有人过问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韦后。”
上官辰忙不迭的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如此,就可以排除这个女官是为了泄私愤了,她应当只是被人差遣,而在宫中,能差遣她的人也只有韦后。”
秦少游倒吸了一口凉气,韦后……让身边的女官出去买药,这宫中什么药没有,何必要偷偷出去买,况且,还是这样的毒药,韦后要对付谁?
上官辰似乎是看穿了秦少游的心思,他淡淡道:“韦后这个人,在宫中一向是一言九鼎,她若要害人,根本没必要使这样的伎俩,说难听些,即便是宫中的其他嫔妃,她便是当真将人拿来打死,谁又敢说什么?问题的关键也就在这一处,既然韦后在宫中一手遮天,何需这样的虎狼之药?除非……她要对付的人,连她自己都心有忌惮。这个人……在宫中只有一个。”
秦少游一楞:“天子?”
说到天子,上官辰却是感怀万千,想当初,他和李显玩的倒是不错,自从李显做了天子,就再没有什么往来了,他心里只剩下了唏嘘,复杂的很。
秦少游的脑子却是快速的转动起来,不对劲啊。
天子对于韦家来说,简直就是他们的神器,李显这个人,也几乎掌握在韦氏的手里,正因为有了李显的言听计从,韦家才能如此的猖狂,当然,假若没有秦少游,韦家这样任用私人下去,除掉李显,倒也不无可能,因为韦家早已将朝廷内外的人,大多都换上了他们的亲信和门生故吏,李显一死,韦氏完全可以做第二个武则天。
只是可惜……在这朝廷之外,还有一个上皇,还有一个秦少游和神策军,李显一死,只要韦氏敢要篡位,秦少游完全不介意,借着上皇的诏命,代天讨贼,那个时候,天下人只怕是对韦氏极为反感的,自己可谓是上应天命,下顺民心,诛杀韦氏,倒也不难。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韦氏,之所以还能勉强稳住朝廷,只是因为还有一个李显,假若李显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固然可以将韦氏的儿子推上去做天子,可是毕竟……这个孩子,和李显又能有什么分别,害死李显,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么……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上官辰深深的看了秦少游一眼,道:“殿下,不要忘了,这个药,可以使人虚弱,可以使人抱病。”
抱病……
一下子,秦少游明白了。
假若过一些时候,李显抱病,接下来会如何呢?
或许……一个病了的李显,对于韦氏有莫大的好处吧,而这个好处……
秦少游眯着眼,猜测着什么,最后他沉吟片刻,道:“若是这个时候,抱病的天子想要见本王,本王是不是非去不可?”
只有这一种可能了,除此之外,秦少游想不到任何的可能。
想到这里,秦少游不禁冷笑,韦氏果然是已经等不及了,或许她已经感受到,最大的威胁就是自己吧,所以为了除掉自己,她甚至不惜使用任何一种手段。
抱病的天子想要见任何的臣子,这个臣子怎敢延误,说难听一些,只怕就是奄奄一息,也得乖乖的赶去长安。
只要秦少游去了长安,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所有人都可以预料。
“殿下,要及早打算啊,若是下官猜测不错,陛下的病,只怕也就是这十天半月内就要来了,到了那时……”上官辰很是关心的看着秦少游,徐徐道。
秦少游点点头,道:“自然是该小心。”
上官辰失笑:“其实……下官倒是要恭喜殿下。”
秦少游愕然,道:“喜从何来?”
上官辰道:“那韦氏视殿下为眼中钉,甚至不惜要动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殿下,这岂不是恰好证明,韦氏对殿下已经无计可施了,那韦氏可是当朝的娘娘,几乎是总揽了天下的军政,这样的人要对付殿下尚且要出此下策,可见她已经穷途末路,难道……这不是大喜的事吗?”
秦少游原本还在忧心忡忡,可是听到了上官辰这番话,却是不禁的笑了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擅长于把丧事当做是喜事来办啊。
不过他能体会上官辰的好心,上官辰无非是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秦少游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请本王去朱楼里喝几杯酒,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