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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的保证,可是一旦大到一定的程度,一旦他们有了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又会如何呢?
这眼前发生的事,真是细思恐极啊,一个人拥有了力量,自然而然,会需要更多的权利,或者说,需要与自己力量相符的地位,可是天下的权柄满打满算就只有这么多,你多一些,别人就少一些,你的力量壮大一分,别人的力量就减弱了几分,一旦这个矛盾不可调和,接下来呢……
喝酒的时候,杨再思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天……要变了,可笑的是,长安城的衮衮诸公,居然尚不自知。那么……韦家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嘛……这只怕未必,韦家的打压,不是出于如此,只怕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私念罢了,朝堂之上,豺狼当道,这些豺狼未必都是为了高远的理想而去吃人,只不过是为了吃下血淋淋的肉去果腹罢了。
杨再思最高明之处就是,明明他是个很不要脸的人,却偏偏总能把别人想的很不要脸,而总是认为自己品性高洁。他把别人想成是狼,却是忘了,他也是狼族中的一员。
他眯着眼,心不在焉。
他在权衡……这场天变之后的胜利者会是谁?是秦少游……只怕未必,他虽然财可通天,虽然占据河南府,可是毕竟,人心不在他,而朝廷……固然是弊病缠身,可是……朝廷有大义的名分,有天下三百多个州府在手,这不是任何力量可以撼动的。
可问题就在于,朝廷是死物,人却是活着的,朝廷依旧还在,可是掌握他的人,就未必屹立不倒了。更确切的说是,韦家能撼动吗?
这个……很不好说。
杨再思猛地,和秦少游热情起来,不只是如此,他还决心,在这洛阳多待一些时日,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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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哪里想到,杨再思会有这么多的心思,他连续作陪了杨再思几日,也就实在奉承不起了,这家伙的意思,有点乐不思蜀,想多住半月,他既然想多住半月,那就住着吧,秦少游是实在抽不开空了。
眼下摆在秦少游面前的事有许多,不过眼下最急迫的却只有一件。
出大事了。
狄仁杰这厮自成了河南通判,便占据了河南的通判治所,这位两袖清风的狄判官是个很不客气的人,既然朝廷已经任命,他立即便开始掌握了河南府的刑狱之事。
既然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处理神策府这些年的积案,其实但凡是积案,许多案子,倒未必就是案子有多难破,事实上里头许多的案子,几乎都很清晰,只需要看一遍案卷,大致就可以宣判了。
可是偏偏……这样的案卷还是积累在那里,这也不是原先的刑狱官很忙,这里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没有人愿意去宣判。
不愿意宣判的原因,大抵理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谁也不愿意得罪人。
比如狄仁杰处置的第一个积案,就是有人状告神策军的退役下来的一个队官喝酒闹事,还打伤了人。
但凡是牵涉到神策军的案子,一般人没有人愿意管的,虽然那位队官已经退役回去,而且得到了颇为妥当的处置,被安排在了商队里做一个护卫的头目,看上去,似乎也和军中无关,可是神策军的操练很严格,而且当初大家待在一起,可谓是同生共死的袍泽,从前也有一些退役神策军官兵喝酒滋事的事,有人要管,结果闹得神策军中许多人出了面,无论是方静还有军中的其他几个将军,都对此义愤填膺,甚至有人索性哭告到秦少游那儿,秦少游不得已,只好念在当年老兄弟的份上,亲自出面把这事儿圆了过去。
有了秦少游如此,下头的人谁还敢触神策军的霉头,索性也就置之不理了。
因此这些积案,牵涉到神策军的居然高达两成,还有不少,都是士族子弟的,以及一些神策府官吏的不轨之事。
官官相护,这是上下几千年来积攒的旧习,你非要说它丑恶,却也未必,因为人有七情六欲,每一个人也都有许多的面孔,就比如那个武官,可能在被他揍的酒保眼里,此人可谓是凶神恶煞,完全不讲道理,可是在他的袍泽眼里,这个人或许就成了有担当的好兄弟,或者是一个有义气的手足,所以酒保挨了揍,前去状告,可是那队官的‘兄弟’‘手足’们,有的依然还在神策军中服役,早已成为了将军,有的虽然也退了下来,不过却也进入了某个官府或者商队、工坊中任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能量,有一些关系在,这时见跟自己穿一条裤裆的兄弟手足要吃亏,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哪里还坐得住。
不过狄仁杰是不讲道理的,于是立即叫了捕役直接拿人,选定了日子就要开审。
这一下子,真是炸开了锅。
这事儿先是十几个武官出了面,紧接着各县退下来的‘老兄弟’也开始串联,最后各种说情,终于还是闹到了方静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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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了,马上好像是小年了,想必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到家了,先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啦啦啦啦。
第四百四十章:姓韦的不是东西
方静一听,也是一肚子的火,自己带出来的兄弟是什么人,他是清楚的,那个家伙虽然可能脾气坏一些,却是个再实诚不过的人,绝不可能作奸犯科,揍个人怎么了,大爷们在沙场上,把人当猪狗一样的杀呢,现在据说要治罪,按律是要杖二十,杖二十不算什么,可是这个老兄弟在沙场上可是落过旧疾,这一打,怎么吃得消,而且他立过这么多功劳,流血流汗,一旦真杖打了,这脸面往哪里搁。
方静少不得下了个条子,去狄仁杰那儿,结果却是石沉大海,据里头的人说,狄仁杰看了条子,直接就烧了,一丁点情面都没有给。
方静大怒,这还了得,这狄仁杰真不是东西啊。
于是二话不说,便去寻上秦少游,既然狄仁杰不肯给个说法,我方静说的话不算数,那么就让殿下出面好了。
殿下对神策军,素来是把每一个官兵当做自己的子侄兄弟般看待的,这件事只要到他那里,他必定要震怒不可。
于是乎,秦少游就闲不下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方静,秦少游听着他满口的牢骚:“殿下,那周雄在突厥的时候,可是为殿下挡过箭的啊,当初平河北叛军之乱,他亲手割下了七个叛贼的脑袋,若不是因为小腿受过剑伤,一到阴雨天气便疼的厉害,这才退出了军中,现在至少也该是个副将了,他这辈子,没什么对不住殿下和神策府的地方,难道只因为他退出了军中,郁郁不乐,结果只是一个寻衅滋事,就闹到颜面扫尽的地步?现在弟兄们都是义愤填膺啊,许多人听了,都满是悲愤,殿下……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哎……那狄仁杰算个什么,他为殿下出过什么力,不过是个通判罢了,竟是如此跋扈……这河南府,又不是他姓狄的。”
秦少游听了,立即震怒,拍案而起,道:“真是岂有此理,那狄仁杰,欺人太甚,他难道会不知道,他要动的人,都是本王的袍泽兄弟,本王如此爱护他们,他竟敢如此。”
方静听了秦少游的态度,不禁心下一喜,看来此事可以很妥善的解决了。
谁知秦少游接下来,却是沉着脸,道:“可惜,可惜啊……”
方静不禁道:“殿下可惜什么……”
秦少游喟然长叹:“难道你不知道,那狄仁杰是什嚒性子吗?这世上别人都可以徇私,偏偏这个人,只怕连本王,都无法使的动他。”
方静每日都在营中,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这时听了秦少游的话,不禁道:“这……是何故。”
秦少游冷笑:“你当本王喜欢那个狄仁杰,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狄仁杰,并非是本王任命,他这个通判,是朝廷任命的,你又道这朝廷为何要任命狄仁杰为通判?有些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二,那韦家的人,和本王素来不对付,如今他们把持住了朝纲,将天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欺上瞒下,此番任命狄仁杰,便是要与我们神策府为难,哎……这狄仁杰……的性子,你是素来知道的,他是个较真的人,从来不肯通融,也正因为如此,韦家才借他来收拾神策府,你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小通判,韦家的人可精着呢,他们在这通判之上,还拜狄仁杰为中书省平章事和刑部尚书,中书平章事是宰相之衔,刑部尚书乃是一部的部首,这个身份,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有?而本王,不过是个河南府总管,官职连他都不如,老方,哎……说起来,本王的爵位比狄仁杰高,可是狄仁杰的官职却比本王要大,你来说说看,我如何使的动他?”
秦少游咬牙切齿,最后一字一句道:“这都是韦家的阴谋啊……”
方静虎躯一震,他万万想不到,在这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的明争暗斗,如此看来,不但那周雄成了狄仁杰的眼中钉,便是殿下这边,日子也不好过啊。”
念及此处,方静不由震怒,冷笑道:“姓韦的这些奸臣贼子,竟如此多的阴谋诡计,他们……欺人太甚。”
秦少游安慰他:“可是不管如何,他们代表的也是朝廷,而本王是朝廷命官,你们……也是官军,他们如何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意气用事,哎……周雄是本王的老兄弟……这件事……本王实在是帮衬不上,不过……一旦这个案子定案,到时候本王再去探望他,军中他的老兄弟也都要去,说来说去,还是本王无用……”
方静忙道:“殿下何苦自责,这笔账,自然算在姓韦的身上。”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杀气腾腾。
结果到了后来,反而是方静反过来安慰秦少游了:“韦家如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