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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理由他却是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一个武三思,武三思终究还是一个废物,只不过这个废物的身上,却被套上了朝廷的光环,朝廷……终究还是天,是足以碾压一切的巨大力量。
除此之外,此前忽视的许多东西,此刻也可能变成伤害神策府的利刃,那些利益受损的豪强,那些满怀喜悦却极有可能开始失落以至于愤恨的民夫,还有……那些纵容此事的官吏。
任何单一的事,都不是致命的,可是把这些事还有这些人都揉在一起,可能就是天塌下来的动力了。
天塌下来……殿下……挡得住吗?
上官辰如是想着,眼眸里,却不见慌乱,他在做好自己的事,而其他的,是秦少游去担心的事,秦少游……应当会度过难关吧。
他摘抄到了这里,起身,揉了揉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脖子,然后咳嗽一声,外头两个心腹打开了门,他朝案头上点了点,两个心腹会意,上官辰便道:“人都到了吗?”
“公子,河南府内外二十四个头领,都已到了,只等公子去。”
上官辰点点头,然后信步走出了密室,进入了一处厅堂,厅堂里,二十四个人耐心的等候着,这些人,有的一身华服,笑容可掬,是商贾的打扮,有人一身衙里的公服,神色凛然,也有人更加平常,甚至脸上还带着老农的麻木。
这些人,都是上官辰密探中的首领,二十四个人,每人一处辖区,任何消息,都逃不出他们都耳目。
眼见上官辰信步而来,却是没有人做声,无人行礼,都只是沉默都看着上官辰,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缄默。
上官辰看了他们一眼,只是说了一句话:“今日开始,所有人随时候命,此事,关系着我,也关系着你们都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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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四百二十一章:箭在弦上
上官辰话音落下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而去。
上官辰虽然多嘴多舌,却是知道这些招揽来的密探,平素都是沉默寡言之人,一些事不需交代过细,他们自然清楚该怎么做。
对付每一个种人,都有不同的方式,这一点,恰是上官辰最擅长的交际手段。
他没有歇下,因为很快神策府就有了消息来,接到了消息,上官辰一改沉默,变的笑容可掬,随即朱楼之上,又是大宴宾客,丝竹声声入耳。
当朱楼的消息传到了神策府。
神策府内部,似乎天空阴霾阵阵,每一个人的心头,都如压了一块大石。
秦少游在厅中来回踱步了许久,他心情有些焦躁,武三思的问题,显然已经不再是武三思一个人的问题了,究其原因,是因为神策府的崛起,弘农的富庶,反而让人生出了心中的不平。
人的心里,就是这般的奇妙,当初的时候,秦少游只惦念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曾想过,其他人的想法,而如今,他的治下之民,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弘农郡,而是河南府。
显然,这本身就是秦少游的一次挑战,只不过……此时因为武三思,变的更加棘手而已。
舆情已经开始彻底乱了,这种混乱,朱楼已经察觉,而且已经开始示警,秦少游终于明白,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已经不容自己出现丝毫的闪失。
他背着手,终于还是停止了踱步,脚尖轻轻一定,脸上只是似笑非笑,突然,他道:“来人,备马,本王要去神策军大营巡营。”
巡营……
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在这个时候,秦少游第一时间去神策军,这就意味着,神策军对秦少游来说,是极为倚重的力量,同时,也是向外界宣称,秦少游最强硬的立场,谁敢造次,就是尸山血海!
寒风凛凛。
大营之中,八千神策军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校场上,他们内里都是整齐划一的裹着黑皮衣,外罩明光铠,浑身上下,牛角弓,佩刀,长矛,小剑,箭壶,具都装备在身,整齐排列,秦少游骑着高头大马入营,耳边只有猎猎风声,除此之外,不再有任何的声音。
无数的眼睛,随之秦少游的移动而移动。
方静带着队官,亦步亦趋的跟着秦少游,秦少游扫视一个又一个的人,而每一个人,都是用沉稳的眸子给他回应。
外界的事,昨夜的时候就已经有军中的教谕向所有人做了暗示。
极有可能,神策军将会去平叛,对付的可能事叛民,而且极有可能,不会来得及,得到朝中的指令。
这就意味着,可能这是神策军擅自的行动,这种事,对于地方上的军马来说,一向是慎之又慎的,弹压民变,也很容易让军中滋生出许多想法,甚至会动摇军心。
除非得到了圣旨,否则绝大多数的官兵,都会不禁产生动摇。
所以今日秦少游的巡营,很不同寻常,他需要得到神策军的鼎力支持,这种支持,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对外作战和对内打击叛党这样简单了。
这显然考验的是神策军的忠心,是忠于秦少游个人,还是忠于他们自己。
这一双双眼睛,终于还是让秦少游松了口气,因为他从中看到了许多的讯息,这些讯息之中,绝大多数,似乎都在告诉秦少游,他们对于神策军,对于弘农郡王的绝对服从。
除了那些最初跟着秦少游的人,便是新兵,秦少游也不曾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慌乱。
秦少游巡视了一圈之后,就出了大营,这是他万不得已的手段,而现在……心里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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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人意料的巡营,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此时反而有些后怕起来。
很明显,弘农郡王已经察觉出了什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神策军要出动,大加杀戮?
那么……秦少游要杀的人是谁?只是乱民这样简单?不不不……有人汗毛竖起,这绝无可能,河南府就这样大,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是瞒不过任何人的,假若他敢不得朝廷旨意,就敢随意屠戮乱民,姓秦的就难保不会对幕后之人下手。
有人一下子变的畏手畏脚起来。
而真正忌惮的人,则是武三思。
武三思似乎看到了秦少游的某种决心,这个家伙,莫非是要发疯吗?他要巡营,到底是在想什么,向自己示威?是告诫自己,一旦自己轻举妄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动他的神策军,将所有的乱民,乃至于是自己,都彻底的撕碎?
他敢!
武三思这样想,可是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心,又不禁的害怕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真要把人逼急了,这秦少游,似乎也没什么不敢的,到了那时,即便朝廷要保自己,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朝廷事后追究,认定秦少游谋反,各路大军要弹压神策军,可是那时候,自己只怕也已成了森森白骨了吧。
武三思害怕了,这就好像后世某个看谁先眨眼的游戏,比的就是双方的耐心,还有双方的决心。
武三思比秦少游更加焦虑,他枯坐在后堂,今日出奇的,没有再会客,他从来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绝不会有什么担当,否则他若当真能出息一些,现在早已成了大周皇朝的皇太子,而不是一个需要巴结韦氏的可怜虫。
他开始摇曳,整个人失魂落魄,脸色铁青。
似乎一直,他都在权衡,脑子里只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秦少游敢不敢……他敢吗……敢吗……到底敢不敢,他想必不会谋反吧,一旦谋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抄家灭族,一旦动了乱民,他就是人心散尽,在世人眼里,就成了屠夫,他……到底敢不敢……
这个问题,就好像魔咒一般,一直都在武三思都脑海中反复都天人交战,或许……或……或许他不过只是在吓唬而已,他理应没有这样的胆子,这怎么可能,他难道就不怕吗?
而事实上,武三思心里已经越来越后怕起来。
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选择呢,若是不继续下去,韦家那边无法交待,韦后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的儿子,刚刚得到了韦家人的重用,这个时候,假若稍有迟疑,都极有可能……
后果更难预料。
武三思抚额,露出痛苦之色,这些东西,似乎都在吞噬着他的心。
他又想到,自己都是如此,下头那些煽风点火的人,那些豪强,那些县令,会怎么想,他们不会害怕,他们难道就不怕神策军,不怕秦少游发疯?这家伙发起疯来,整个河南府,或许都会成为人间炼狱吧……
人间炼狱……
人间炼狱……
呵……
武三思不妙的感觉,愈发的积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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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正当武三思沉吟不决,以至于白发滋生的时候,却有人匆匆前来。
“殿下……殿下……”
来的,只是个寻常的小吏。
武三思正在气头上,心中不知有多少的烦躁,此时见小吏并不通报,就急匆匆的闯入,顿时勃然大怒,他愤怒的拍案:“大胆……”
那小吏吓得魂不附体,不过却还是想起了正经事,正因为这事儿太急,所以他才忘了规矩,急着来通报的:“殿下……殿下……有大消息,有大消息,宫中卫戍都督韦正德,下午时分,在宣武门外检阅禁军,一万五千余禁军,鲜衣怒马,雄壮无比,许多人都去看了,不少人都在赞叹,说是禁军虎威,不同凡响,韦都督亲自策马,还在门外引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靶心,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叫好……”
武三思豁然而起,他不禁瞪着小吏:“当真?”
“小人……不敢欺瞒殿下……”
呼……韦正德长长的松了口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