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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上官婉儿轻声的低唤一声。
“嗯……”武则天点头,挣扎着要坐起。
上官婉儿忙是上前,给她加了个垫子。
武则天笑了笑,竟是再无一丝病容,她淡淡道:“外间的消息,如何了?”
上官婉儿道:“那韦正德最近盯得已是越发的小心了,宫中遍布了他的耳目……”
说到这里,武则天蹙眉,不屑于顾的道:“趋炎附势,本就是人的本性,朕岂会不知?”她抬眸看了静谧的上官婉儿一眼,眼中的眸子却由一开始的冷酷化作了柔情。
人只有在最落魄的时候,方能看出世态炎凉,可是谁说又看不到这世上还有真情呢。
上官婉儿几乎是武则天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没有武则天,就没有上官婉儿的今日。
而这个姑娘,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对自己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就在所有人开始朝三暮四,开始言不由衷的时候,她依旧跟在自己身后,宛若自己依然还是那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如今这个地步,自己的女儿李令月想必已经被挡驾,韦后是绝不敢让李令月前来探视自己的,因此,这一年来,唯一伴在武则天身边的人只有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对于武则天的话似乎恍若不觉,却还是继续道:“不过臣还是打探了一些消息,陛下与韦后已抵长安,而秦少游受封河南府大总管,不过……河南府尹却是梁王……”
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暗示了许多许多的事。
以武则天的聪明,怎么会猜不透这背后是什么布置,可是武则天居然很平静,这种平静就仿佛她是置身事外的人,秦少游不是她的女婿,至于那个武三思,也不是她的侄子。
武则天在黑暗之中,似乎保持着姿态,一言不发。
而上官婉儿,自然不敢插话,只是静静的等候着。
良久,武则天的眼眸猛地一张,道:“看来……武三思是彻底的倒像了韦氏,这个人的本性……朕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是朕的侄儿,朕怎么会看不透,此番,韦后打的如意算盘,只怕是用武三思来制秦少游吧,这……确实是一步好棋,韦氏倒是颇有几分手段,至于武三思……他是一枚好棋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秦少游这一次,只怕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说到这里,武则天长叹一口气,显得很是惋惜的样子,不过她竟未因为武三思的背叛而动怒,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她继续道:“可是……这个绊脚石若是搬不开,神策府就必死无疑了。从前国都在洛阳,秦少游尚且还可以靠这万余精兵使朝廷生出忌惮之心,可是如今朝廷已去了千里之外,他……也不过是一支孤军罢了,长安的韦氏,现在还需要站稳脚跟,所以没有功夫去顾秦少游,可是长此下去,秦少游被困在弘农郡,被武三思钳制,韦氏的势力,却是一日千里,此消彼长之下,只要韦家找到一个借口,到了那时,便是数十万大军压境,内有韦正德和武三思与之呼应,秦少游迟早要成为阶下之囚,他要求生,只有彻底控制住河南府,厉兵秣马,不断壮大,否则这个均势一旦打破,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啊……”武则天摇摇头:“依着朕看,想要搬开武三思,却是没有这样容易,搬不开就是死,过激的手段也是死,左右为难,倒真是首尾不能相顾了。”
上官婉儿不由道:“或许……他有办法也是未必。”
武则天语气却突然坚定起来:“他当然要有办法,他若是没有办法,难道却要让朕装疯卖傻度过这余生吗?”说到此处,武则天神色更是决然,一字一句道:“所以秦少游必须从泥泞中爬起来,他的棋怎么下,朕顾不上,可是朕的棋盘里,却是唯独缺他不可,否则……就是满盘皆输。武三思……”武则天神色淡漠起来,她使了个眼色,上官婉儿会意,忙是要去给她斟茶,只是发现一旁的茶水有些冷,正待要去换,武则天却是摇摇头,示意她不必费心,而后她显出了一丝困顿之意,身子向后微微一斜,闭上了眼睛,只是那最后一句话,却还是自她的口中而出:“必须死!”
上官婉儿香肩微微一颤,她感受到了杀意。
这种杀意,才是最可怖的,武三思必须死……是因为他的背叛吗?显然……不是……上官婉儿太了解武则天了,武则天方才提到武三思的背叛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就仿佛一切都如此的稀松平常,可是说到这步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六个字,这就意味着,在上皇看来,武三思必须死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挡着上皇的道了。
一个人,不会因为别人的背叛或是出卖而生出杀念,却可以因为自己的侄儿挡住了自己的脚步而绝不容情,这样的人,是何等的冷酷,又是何等的可怕……
上官婉儿微微叹口气,已是睡下的这个女人,一直都在她崇拜和敬仰的对象,可是她却发现,在许多事上,她依旧学不到,或许……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吧,武则天天生就该是九五之尊,而自己……至多也就该是个待诏……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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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蹑手蹑脚的退出了紫微宫。
她不敢去回头,因为她似乎有一种感觉,上皇并没有睡,正透着纱帐和帷幔看着自己的背影,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去取下了灯笼,出了大殿,外头侯旨的医官和宦官终于还是被惊动了,他们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上官婉儿,忙不迭的要行礼。
只是……上官婉儿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早已看不到以往的敬意。
这种一种敷衍的姿态,似乎他们早已洞察到,殿中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能再给予他们什么了,所以他们不过是应付式保持着某种应有的礼节。
上官婉儿对此不以为意,她嫣然一笑,此刻的笑容,在惨然月色之下,竟如春日的桃花绽放一般的无邪,她轻声道:“不必多礼,好生照料上皇。”
她依旧移步,如一缕烟尘一般袅袅而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有奶才是娘
河南府对于神策府的公文,倒是重视的很。
武三思亲自来负责这征募民夫地事。
其实一开始,他对秦少游很有戒心,生怕这个家伙反目,不过很快,他也就渐渐的心安下来,或许是因为受了鼓励的缘故,他也就索性明目张胆起来。
河南府和寻常的州府不同,毕竟是曾经的天子脚下,况且河南府的人口,是一般州府的十倍,所以这府中的差役也是极多,满打满算,竟有两千余人,除了四五百个文吏,其他则各有职事。
这河南府之下,尚有十几个县,各县的县令,也都被武三思请到了洛阳,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征募民夫的事。
神策府那边敦促着要尽快完工,所以工期很短,因此所需要的人力也是极多,那边报出来的是数字是民夫十万,要开山凿石,分段开工。好在眼下还没有开春,所以暂时也不会影响到农时,不过这依然还是让各县觉得有些吃紧。
当然,对于各县使君来说,真正让他们犹豫的,却是武三思的态度,韦后与武三思还有秦少游的关系,如今早已洛阳内外众所皆知了,大家都知道,武三思和秦少游不是穿一条裤子,这武三思,吃饱了撑着去如此卖力为秦少游做马前卒?
事有反常即为妖,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其中有蹊跷,当然都凝神静听着弦外之音。
武三思倒是很实在,如老树盘根一般的跪坐在上首,面带笑容,惜字如金的样子,徐徐开口道:“此番征募人力,关系重大,牵涉到的,乃是秦总管的运河开拓之事,这开了河,何止只是平常开河那样简单,诸位是晓得的,河一开,这天下多少的钱粮,可都要源源不断的流入弘农郡了。”
这话……让人动容。
开了河,就源源不断的能积攒财富?这事儿……的道理,他们是似懂非懂,当然……他们是知道运河肯定是会有大好处的,至于到底能有什么好处,这些人怎么懂。
武三思却又笑一笑:“这话儿可不是本王胡说八道,这是孟津的商贾亲口说的,神策府流出来的消息,说是神策府如今岁入是五千万贯,这个数字,大家想必也有耳闻吧。”
五千万贯……据说还是保底收入呢。
其实许多人,早就坐不住了,这事儿他们当然有耳闻,正因为有耳闻,所以才动容啊,这是多大一笔钱,在大唐,一贯就是一千钱,两一千钱就勉强够养活一家三口了,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却也说明这一贯钱的价值有多高,可是在这个数字上乘上五千万呢,这是何等可怕的数字,家财万贯,就足以夸耀,何况是这个?
武三思却又道:“可是神策府那儿,早就有所估计,只要这河一开,何止是五千万贯,便是岁入再添三五倍,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诸位……想想开,这对于神策府,对于秦总管来说,是何其大的事。”
不少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万贯,还要再添个三五倍都不成问题,那岂不是数亿贯吗?这是什么数字,简直就闻所未闻,于是许多人心里了然了,武三思的意思,大可以说是告诉大家,因为如此,所以可见修河对于神策府和秦少游的必要性,换做是谁,若是能让自己的财富暴增三五倍,这事儿也非要去做不可啊。
只不过……许多人却不由有些反感,为了你们神策府的私利,却是如此大动干戈,折腾大家拓河,这……
而武三思要的当然就是这个效果,财帛总是动人心的,他本就是个贪婪成性的人,正因为贪婪,所以才更明白这个道理,想必在座的诸位,已经起心动念了吧,这是多少钱啊,真正是天文数字啊。
当然……换做是任何人,得知有人躺着赚这么多钱,都不免心生出一些不好的情绪,若是平常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