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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朝廷,许多地方都是人去楼空,倒有些像是过年一样,大家都放了假,也没什么公务可办,就算有公务,一时也办不了。
为了还都的事,他可是脚不沾地,为的就是将功折罪。
而如今,好不容易歇下来,反而有些不惯了。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韦家到了长安,那便是潜龙升天,某种程度来说,他倒是巴不得神策府现在弄出这个大动静,神策府地动静闹得越大,越是让人心惊,至少他清楚,现在不少关中人已经警惕了。
关陇门阀,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浮,早已不像当初那样的铁板一块,这也是朝廷刻意为之的结果,通过挑拨和分化,以巩固朝廷的地位。
而韦家这一次想要把这一团沙凝聚起来,既需要有自己的实力,而另一方面,也要善于用外力,这个外力对韦弘敏来说,就是神策府,现在关东士族和神策府越发的了不得了,你们这些关中的老爷们还肯老神在在吗?
难道真要等到人家欺到头上,才开心?
压力越大,这些人就越坐不住,而如今,政令皆出于皇后韦氏,想要压住这个势头,就必须对韦家言听计从,否则……真等到人家大器已成的时候,人家可有许多帐要和你们算呢?
韦弘敏一直关心着神策府的消息,一边却真正担心的反而不是神策府,而是宫中的那位上皇。
上皇这一次不走,下一次等还了都,还肯走吗?
若是不走,留在这里终究是个隐患。
只是可惜,当今天子毕竟不是果决的人,假若是自己,倒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里,韦弘敏的脸上掠过一丝冷色。
至于韦后,韦弘敏对这位娘娘也是有些不满意的,这个娘娘固然是野心勃勃,手腕也有,可是有些大事上,却也拎不清,上皇的事,韦弘敏并非没有劝过,不过韦后却还是踟蹰,倒不是说心肠不够狠,而是害怕产生什么后果,那个老女人,终究是纵横了半辈子,不知还有什么后手,又留着什么底牌,本质上,韦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她愿意去做这件事,从而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韦弘敏对此,也只好苦笑,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就不是自己所能干涉的了。
过了片刻,有人小心翼翼到了公房,道:“明日的时候,狄公和三省的几位公卿也要准备出发了,韦公是不是要去送一送。”
狄仁杰……
这些日子韦弘敏一直都在忙事,反而将这个人给忘了。
对这个崔詧和好伙伴,韦弘敏一直记恨在心,他脸色拉了下来:“哦?他为何是明日出发?”
“韦公,不是一开始议好了,明日尚书省除一人留守,其余人统统先行去长安,狄公是尚书省左丞,自然也在队列之中。”
“哦。”韦弘敏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他沉默了片刻,道:“走不走,暂且勿论,既然明日有人要走,老夫自然要恭送。”
打发走了文吏,韦弘敏的眼睛却是眯了起来,狄仁杰……现在还留着做什么,去了长安,添麻烦吗?只是……该如何将他留下呢?总得有个明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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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四百章:挖人墙角
狄仁杰正在收拾行装。
他的宅子是在外城,甚是简陋。
只不过是一道竹篱笆围成的几间厢房,里头的陈设虽是简陋,却也古朴,带着别致。
对于狄仁杰这种既非名门,又两袖清风的官员来说,迁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因为到了长安,他还得寻宅子,而这里的家什,想必是不能带去的,只能贱卖掉,如此长途跋涉,到了长安要落脚,又得新添置东西。
他的俸禄其实并不算低,不过家中人也是不少,再加上还有一些穷亲戚要接济,那就更惨淡了。
其实狄仁杰的父亲狄知逊也曾做过小官,不过却不知狄家有漏财的缘故,总是积攒不下家财,此时狄家的妇人不禁要抱怨几句,大致都是不该迁都云云,这一迁都,家里的一个婆子,一个看门的老翁怕都要辞了,到了长安,未必就能雇的到好的。
况且前几日还新添置了不少家什,如今怕是带不去了,转手再卖,价格又是不同。
狄仁杰听着心烦,索性便往右厢的书房中去,心不在焉的看着书。
崔詧的挂冠而去,让狄仁杰敏锐的感觉到形势比自己想象中糟糕,他是天下闻名的人物,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所以狄仁杰并不担心,韦家那些人敢对他如何,不过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却是不知,这些人到底打什么主意。
过了一会儿,却是看门的老人来报,道:“狄公,外头有人来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狄公出发,正好可以上他们的车,为了让狄公方便一些,多带一些家什,因此特别准备了一辆装货的大车,恰好也是送到码头去,可以直接抵达长安。”
狄仁杰惊讶的道:“老夫并不曾叫人拿车来接送,却不知是谁人?”
“是冀州侯上官辰的人,说是听说狄公要走,也不便相送,不过他和公子是相熟的,得知了一些情况,又恰好神策府有一支商队要去长安,想到狄公的诸多不便,便托人帮狄公搬家。”
其实狄仁杰要去长安,一路都有官船官轿,所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朝廷只负责了狄仁杰和近亲,其他人却没顾忌不到,毕竟眼下要走的人实在太多,尤其是那内城,几乎是十室九空了,这么多人,即便狄仁杰是尚书省左丞,那也只能如此了。
其实人的事,狄仁杰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货,自己在洛阳,有这么多的书稿,还有妇人家那儿,肯定也要带许多的东西,自己几个儿女,也肯定需要什么,所以必须得雇一辆货车去,不过……以往的时候容易,现在却难了,因为举家搬迁的人不是一家两家,以往的时候,虽然长安和洛阳相距甚远,这一路车马过去,人要吃用,牛马也要吃用,一趟就是几个月,十贯钱都未必拿的下来,而如今,许多车马早就雇了出去,巨富和官宦人家嘛,也不差这么点钱财,自然而然,也是争相竞价,就怕途中会有什么不便,因此这车马雇佣的价格是一日三涨,以至于现在就算是拿着七八十贯钱去寻人,怕也难以找到合适的车马了,只是这些东西,狄仁杰又不能弃之不用。
谁曾想,上官辰居然跑来雪中送炭。
上官辰是什么人,狄仁杰怎会不知,这个家伙和秦少游的关系简直就是孪生兄弟,自己竟是不知,自家的儿子居然和他凑合一起了,狄仁杰是不喜自己儿子狄光远去和上官辰沆瀣一气的,想不到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狄仁杰沉眉,却不急着答应,而是道:“去把楚才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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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光远小心翼翼的到了狄仁杰的书房,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狄家的家教实在太严了,别看狄光远现在都三十好几,妻女也都有了,可是惹翻了老子,说扒下裤头来打屁股就打屁股,对于这个老子,他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于是碎步到了案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父亲,不知有何事唤我。”
狄仁杰抬眸,看了上官辰一眼,脸色紧绷:“汝与冀州侯,是至交好友?”
狄光远吓了一跳,东窗事发了啊,他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答道:“冀州侯待人和气,和谁都是朋友,上年年末的时候,磨不过,去赴了一场宴认得的,他对儿子一直不错,平时多有照拂,儿子在河南府里做参军,有些事……”
啪……
狄仁杰狠狠拍案,真是岂有此理,上官辰那样的人也敢碰,真是翻了天了,平时父子二人各自为官,也没什么交流,现在狄仁杰才知道,原来自家这个儿子这样不争气,上官辰的事别人看不明白,自己怎么看不明白,吃了上官辰,用了上官辰的,那往后可都成了神策府的走卒了。
于是他咆哮道:“京里这么多人,也需要你一一都认得吗?天下这么多人待人和气,也需你个个与他们厮混吗?且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狄光远见自己的爹骂自己朋友,呆了一下,鼓起勇气打断狄仁杰道:“父亲此言差矣,上官辰乃上官待诏之弟,也是名门子弟,经史典籍,无一不通,丝竹管乐,亦是熟稔无比,这样的风流人物,怎就成了黑?父亲,儿子不敢顶撞,只是……”
狄仁杰的脸已经更加沉了下去。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疏忽的功夫,墙角居然被人撬了,狄光远素来老实听话,从不敢忤逆自己,可是因为那个上官辰,却如此出言无状,这小子,被上官辰灌了什么迷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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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第四百零一章:不可小视
见父亲大怒,狄光远不敢吱声了,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写满了不服气。
服气才怪了,自己这样大的年纪,连与人交友都需要管束,自己在外面,被人叫狄参军,到了家里,龟儿子都不是。
况且上官辰的洒脱,素来为自己所仰慕,平时与他交往,真是如沐春风,凭什么就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狄仁杰见他如此,更是怒不可遏,颇有些提堂审犯人的姿态,又是厉声大喝:“真是逆子,事到如今,还不知悔过,有些事,是你能明白的吗?你不好生生的读书办公,却与人放浪形骸,老夫听说,那朱楼里,可都是男盗女娼之辈……你休要狡辩什么,那上官辰,你要立即断绝了交往,一刻也不能耽误?”
狄仁杰其实对上官辰的印象不坏,可是忌惮的是上官辰背后的秦少游,现在秦少游还有韦家刀光剑影的,自己没必要去掺和,崔公已经求去了,自己还不知道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