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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可以说,现在的矛盾,都始于天子,而且已经再难有和解的可能。
毕竟官位只有这么多,而做官的主力依旧还是士族和门阀的子弟故吏,你占得多了,对方也就吃的少了,在这种心思之下,双方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是各自的心里,却早已不满。
此番来助阵的人,有不少都是寓居在长安的士族子弟,有的是来读书,有的是奉命来看雇族中的田庄和一些铺子,目的各有不同,而如今,却纷纷都来了。
韦玄贞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落魄,他看到了几个老面孔,却连忙闪躲出去,自是去寻那尉迟循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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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闹哄哄的,而在孟津,秦少游也已启程。
此番去长安,秦少游一方面是要解决杨家的事,毕竟现在弘农内外都是沸腾一片,大家都为杨家抱屈,对尉迟循毓的仇恨到了顶峰,而秦少游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风口浪尖,假若这个时候,秦少游不能立即解决这个麻烦,只怕此前神策府与关东士族的盟誓,也就不太那么牢靠了。
而另一方面,秦少游是为了逃难,现如今孟津内外的事多如牛毛,秦少游不想管也不愿意管,事无巨细的事,只好劳烦王先生代劳,打着为杨家的名义去长安,既可冠冕堂皇的脱身,也可堵住悠悠之口。
王琚几乎是幽怨的来送秦少游,眼中尽都是无奈和委屈,秦少游心里想笑,却还是板着脸,一副为长安之行忧心忡忡的样子,一面嘱咐:“如今弘农是百废待举,有劳先生。”
王琚心里说:“这不是你巴望不得的事?现在是事事都难,事儿又多,不指望你排忧解难,至少也能帮衬一二。”却只是苦笑:“是,是,殿下吩咐,学生都记住了。”
秦少游又道:“若是有什么悬而不决的事,大可以命人快马报来。哎……本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杨泰啊,怕就怕那些关中人欺负外乡人,现在他已是去了半条命,若是再遭什么事,那可真正是没法活了。本王与弘农仕宦同气连枝,怎可眼见如此,所以此番,必定要为杨家讨还一个公道。”
随来相送的,有不少都是弘农士族在孟津的人,大家听了,都是唏嘘不已,其实大家心里明镜似得,若是自家遇到这样的事,多半也是喜事宁人,尉迟循毓那厮招惹不起,没必要惹麻烦上身,可是现在议论纷纷,群情汹涌,这硬着头皮也要讨还个公道了,可怎么讨还呢,真是难啊,那尉迟循毓不是凡人,况且一旦神策府出面,关中人肯定要抱团取暖,这事儿的症结就在这里,若不是牵涉到关中和关东的恩怨,倒还好说,一旦牵涉进去了,那就没法说理了。
秦少游带着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决然,翻身上马,与诸位告别,紧接着在千名神策军的护卫下,轰隆隆的便朝关中方向去。
所有人都站在长亭处目送这浩荡的队伍,众人心里唏嘘,可是不管如何,不少人却颇为心安,那秦少游这一次无论能不能讨来公道,至少这份心意是足够的。
秦少游已是远去,众人纷纷上前,与王琚开始攀谈,平时要和这位王内史见个面也难,倒不是这王内史拿俏,实在是大家都晓得王琚抽不开身,现在大家都对神策府的土木颇有兴趣,自然而然,有不少人想要趁机打听点风声。
王琚吓了一跳,想到还有许多公文尚未处置,忙是道了个饶,匆匆的跑了。
秦少游方才说百废待举,是真没有错,工房已经招募了近七万劳力,分散于各地开工,这些劳力还是轻的,他们终究是人,要吃喝拉撒,这些都要为其解决,还要安抚他们的心思,防止生出什么变故,这历朝历代的民变,十有八九都牵涉到的是大量民夫为开端,理由很简单,数万人聚在一起,而且多是青壮,一旦滋生出什么不满,这种情绪就会迅速的传染开,而人一多,不满的情绪就会不断的扩大,乃至于一旦出现有人挑事的概率,就可能引发一场始料不及的变乱。
所以如何组织这些民夫,乃是重中之重,稍稍一丁点的疏忽都可能酿成巨祸,如何调度人手,如何进行管理,如何保证他们的吃喝,如何确保里头不会混杂一些惹是生非的人,这一桩桩的事,都教人头痛。
万事开了头,倒是确实容易,可是这个过程,却也要严加防范,用秦少游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场练兵,倒也没有错,只是这个兵,却是神策府从上到下的官吏,从前那种涣散的组织,显然已经完全不适合神策府的治理了,所以必须要做到绝对的高效,同时上官也必须能随时根据情况而不断的协调。
王琚实在是一丁点做老好人的心思都没有,他和秦少游不同,秦少游满脑子讨好卖乖,获得了士族内外的交口称赞,而王琚呢,虽然出自关东士族,反而被人在背后说他不近人情,说话难听一些的,那就更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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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后在长乐宫里几乎是以主人自居,宫中的宦官和女官几乎都以她马首是瞻,每日清早,就有人抱着奏疏送到她的寝殿,她对于军政方面的事,可谓是乐此不疲,反观天子李显,却无所事事,有时见韦后辛苦,李显倒是想分担一些,韦后却只是笑笑,说陛下若是肯为臣妾分忧,那就再好不过了,于是便拿奏疏请李显批阅,李显看到奏疏,却是干瞪眼,因为他压根就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最后装模作样一番,找了情由便躲了出去。
外朝有韦氏的族人为相,内朝又有韦后操作旨意,于是乎,洛阳的纷争几乎已经尘埃落定,便是留在三省的狄仁杰和郑荣等人,也都被压制的死死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改换门庭的人,韦家着实是风光体面了,如今已是贵不可言。
不过相比于洛阳,韦后真正担心的反而是长安,洛阳大局已定,可是长安却是唯一可能翻转的地方,这天下,不是天子一人的,天子是和关陇门阀共治,关乎于这一点,任谁都清楚的很,现在崔詧舍弃洛阳而奔去长安,那老狐狸显然也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很明显,崔詧是要去寻找盟友,想来一场逼宫的好戏。
想到崔詧,韦后只是冷笑,崔家固然是家大势大,可那又如何,离了关陇门阀的支持,也不过是个富家翁而已,眼下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如何掌握住关陇门阀,这才是韦后最为上心的事,她显然对自己父亲韦玄贞有些不放心,可是除了自己父亲,又再难找到一个信得过,且能托付如此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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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第三百三十七章:祸水东引
韦后吃了一碗参汤,便坐定下来。让女官抱了一叠奏疏来,旋即执笔,开始批阅。
奏疏中所言之事,其实韦后终究是个妇道人家,并不曾懂,不过无妨,下头都有宰相的批注,会提出自己的建议。
而几乎韦家的那位宰相提出来的建言几乎韦后想都不想直接便拟准的,所以某种程度来说,韦后只不过是给那位韦家宰相一道认证罢了。
过了片刻,有些乏了,倒是这时,有宦官小心翼翼进来,道:“国丈有书信。”
韦后眼帘依旧是垂下,眼睛并没有去看那宦官,只是拿着笔头轻轻磕了磕,宦官会意,将书信放在了案头,旋即碎步退开了去。
对于那位老父的书信,韦后觉得有些生厌,韦玄贞显然很让人担忧,而他的书信大多都是请示,事无巨细都是如此,这让韦后颇为气恼,为何偏生有的是这么一个爹,假若这做爹的但凡能独当一面,何至于自己如此操心。
她凝眉,在批阅完了一份奏疏之后,这才抬眸,将那书信拿起,撕开,取出信来。
而这一次,显然不是小事,韦后的眼眸里掠过一丝诧异之色,她旋即皱眉,将书信放下,有些为难了。
杨家闹事,非要追究那尉迟循毓,尉迟循毓是韦家争取的对象,若是韦家为了安抚住杨泰,那么势必要得罪尉迟循毓,更不必说,关中士族若是听闻了此事,也必定会齿冷,到时候,谁还肯和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韦家示好?
只是这杨家……
韦后眯起眼睛,她从信中读到了父亲的无奈,可是这种无奈也感染到了她的身上,这显然左右不是人,偏生长安府尹又是韦家的人。
一个不好,就可能遭人非议,长安不是洛阳,那里龙蛇混杂,很容易让事态失控。
所以……
韦后不安起来,她起身,来回在殿中踱步,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这时候,她脸上的凝重也使她带着几分虎气,这件事当然要赶紧处置,否则事态只会扩大,可是绝不能伤及尉迟循毓,因为书信中所知,尉迟循毓之所以动手打人,正因为是弘农那边的‘善政’波及,也就是说,深受弘农之害者绝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些人早就有气,而恰好尉迟循毓没有憋住,这才打了杨泰,只怕有不少人都在背后叫好呢,所以尉迟循毓是绝不能……
“有了……”韦后倒是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她二话不说,回到了案子,忙是提笔回书,接着命人快马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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