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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自然要招募一批精锐的武士,神策军的规模,必须在一万人以上,如此倒是可以缓解眼下的困境。除此之外,还有呢?
从前的时候,是秦家的产业一家独大,虽然也有一些商贾,学着秦家小打小闹,办了一些工坊,可是这些不过是跟着秦家后头喝汤的角色,吸纳不了这么多用工的。
显然……吸引大批人进行投资倒是最紧要的事。
如何吸引,似乎又成了问题,这大唐朝,有钱的人倒是不少,巨贾遍地,你若是让他们掺和茶叶的买卖,他们非要抢破头不可,可是寻常的生产,有兴趣的人却是不多,毕竟工坊要搭建起来不易,既要募工,又要四处寻找生产的工具,还需要想着把货物兜售出去,事无巨细都要操心,而且一不留神,可能就要把本钱全部贴出去。
说穿了,无非就是吸引力不足够大的问题,大家都不是傻子,那些巨贾,其实绝大多数,都是靠着门路挣钱的,或者是依托于士族和门阀,吃点边角料,或者就是靠着囤货居奇,这种钱,挣得省心,而且反而更容易产生暴利,毕竟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你把货物运到两百里外,它就是特产,特产这东西,就值钱,为何非要砸这么多钱和心力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本质上,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利字当头而已,有利的东西,秦少游不可能出让,可以无利的东西,大家又不肯。
秦少游不可能将茶叶和棒冰的买卖出让出来。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繁荣的假象了。
秦少游沉吟片刻,突然对王琚道:“王先生,弘农郡如今是百废待举,现如今,长安那边既然闹将起来,趁着这些时间,不妨,我们做几件大事,如何?”
王琚道:“殿下想做什么?”
秦少游道:“其一,修筑道路,各个县,都要开拓运河,连接起来……”
王琚吓了一跳,道:“这……所费只怕不菲,这些年,咱们已经花费了不少钱,这开拓运河,只怕比之筑城的所费也不遑多让啊。”
王琚说的是实在话,各县连接起来,这就是数百里的河道,原有的河道需要拓宽,浅流的地方需要挖出泥沙,且不说花费的材料,单单说人力,这就是天文数字。
秦少游却是摇摇头,道:“再其次,就是在各县十里之处,修筑驿亭,专门供商旅歇息,由户房管理着吧,一方面传达公文更便捷一些,另一方面,也可供沿途的商旅休息。”
秦少游的十里路亭的思路,是为了促进商贸,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在许多地方,简直就是不毛之地,也正因为如此,才容易滋生山贼,那些都是官府管不到的地方,可是在各处建立路亭,则能对一些死角进行有效管理,如此一来,寻常的人出门在外,只要是在弘农郡,也就便捷和安全许多。
秦少游又道:“再有各处的码头都要兴建,不只是如此,各处的驿道也要进行修葺,河堤都要加固起来,缺水的地方要负责打井,各县的学堂……”
秦少游如数家珍,说的不亦乐乎。
王琚听了,却是吓了一跳。
这真是花钱的祖宗,金山银山都不够这样玩的,虽说现在的神策府还有盈余,可是一下子做这么多的事,能不能保证账目上的收支平衡可就难说了,可是一旦账目的收支不平,这就糟糕透顶。
秦少游似乎还意犹未尽,又觉得实在没有其他好做的了,最后禁不住道:“看来只有这么多了,总而言之,该兴起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具体要靡费多少,你叫人算算账。”
王琚吓了一跳:“只怕不下数千万贯。”这还是保守的数字,事情太多,有些东西他来不及细算,单说开拓运河,这就是天大的工程量,不知要靡费多少呢。
还秦少游却是显得老神在在:“只是这么多?”
王琚想了想:“可是神策府,只怕……”
“这样多的工程,岂是一两日能建起来的,钱,咱们可以慢慢的攒,事情却非做不可,这件事你来安排,得赶着那议事堂开议之前颁布出去,把事情落实了,也省的到时候议事堂会横生枝节。”
王琚见秦少游态度坚决,却也只是摇头:“学生先让人试试看,先算算靡费多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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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秦少游,王琚觉得一点都不轻松,这秦少游是做大事的人啊,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胃口,可是王琚有些隐忧,若是这么做下去,岂不是学那隋炀帝,好大喜功,最后可能是要惹来天大的祸端的。
想到这个,王琚心里沉甸甸的。
不过他不敢怠慢,忙是回到了神策府的内史房里,命了钱粮房的几个主事来见,大致把秦少游要说的东西说了一通,这几个主事都不禁咋舌,有人道:“这是何其浩大的工程,其量甚至远在筑城之上,现在要做这么多事,只怕……”
王琚也是心烦意乱,却只得道:“这是殿下的吩咐,我倒是想劝,可是劝了有用吗?总而言之,先把大致的开支算出来,弄出一个细则再说,钱粮的事你们自己琢磨去,去叫工房的人来。”
工房的这些人倒是满心喜悦,总管杨务廉听了,眼睛都在冒光,他觉得不可置信:“王先生,殿下当真是这样吩咐的?”
王琚不由有些愠怒:“你笑个什么?”
杨务廉却是呵呵笑道:“不不不,绝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是殿下若是心意已决,下官自然要拼命才是。”
第三百二十七章:遍地黄金
虽是假装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杨务廉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又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杨务廉其实不好财,钱财对他来说,真如浮云一样,前些年,修建宫殿,早让他家殷实起来,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土木,上一次天策筑城,几乎都是他一手搭起来的,事无巨细,都有他的份。而且他也贪慕这个名气,比如许多的墙砖上,都要写上某某匠造的字样,以防有人以次充好,或者是匠人偷懒,不过杨务廉很鸡贼,他还让人刻了一行,叫杨务廉督造。
整个天策城,几乎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都摆脱不了他的印记。
本来闲下来,虽然担任了天策府工坊的总管,这总管一职,听上去很威风,若是前面加一个大字,放在大唐,乃就是大将军了,朝廷讨贼,经常都要封一个大总管节制诸军,不过这神策府的官名听起来威风,可是现在的工房,不过就是管理一下神策府名下的各处工坊,或者修桥补路而已,这种事实在算不得什么,杨务廉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觉很屈才。
以至于他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工坊上头,比如对纺织机进行一些改善,制作一些生产茶叶梗简便的工具,聊以**。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工房里,许多被他招募来的年轻人,都喜欢弄一些小玩意,这工房几乎成了一群工具业余爱好者的聚集地。
虽然如此,杨务廉依旧觉得日子过的太过平淡,如今殿下要有一番作为,他精神一震,机遇来了。
王琚对他,也只好苦笑,直接将他遣开。
于是乎,这边工房有条不紊的在计算着工程量,杨务廉则带着一些部众上山下河,行走于各县,一面让人绘制地图,一面大致的对工程进行一些构思。
另一边钱粮房啪嗒啪嗒的计算着钱粮,工房这边是兴高采烈,钱粮房呢,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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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消息却不知什么时候,却给走漏了出去。
神策府要建运河,要修河堤,要大兴土木,在各地修驿亭,建驰道,还要修学社了。
这一项项的举措,总体来说都是利国利民的,尤其是运河,乃是关键中的关键,早在隋唐之前,江南与关东乃至河北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那个地方,虽然不说是什么不毛之地,可是终究是难以成为朝廷可以借用的力量,可是此后,却随着隋炀帝运河的修筑,整个大江南北顿时变得联系紧密起来,不但寻常的割据朝廷不可能独存,最重要的是,南北往来和交流更加密集,江南的一些货物,也可随运河送到关东关中河北等地,反之亦然。
假若各县都用运河连接起来,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物流的成本一定大大的降低,这对于出行的旅人和商贾都有诺大的好处,孟津的繁荣,也可立即辐射到各县去。
至于修河堤,这当然是为了保障农垦,毕竟在这看天吃饭的时代,若是遇到旱情,倒也罢了,可是一旦遇到了水患,自然是有备无患的好。再有驿亭之类,自然也是好东西,既可以保障便利,又可加强对各县的控制,使公文传送更加便捷,各县早上发生的事,当日孟津就可知道,以便做出反应。
可是这些好东西一旦要一起修筑,那么就让人瞠目结舌了,其实奇思妙想谁都有,这天底下,有谁是榆木脑袋?后世的人,也未必就比古人聪明,只不过这种脑洞大开的奇思妙想,往往都只是想想而已,原因无他,没钱。
这么个玩法,在古人看来就是好大喜功,有了隋炀帝的前车之鉴,任何对于这种工程的事,官府都是小心谨慎,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人扣上高帽。
不过弘农王殿下要做,就不同了。
弘农王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挥金如土,又是筑城,又是半价无限量兜售粮食的家伙,这家伙好似家里藏着聚宝盆一样,当真是不把钱当做钱使,偏生他的钱总是用不尽,这样的人真是高深莫测。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疯了。
茶肆是客商们聚集的最大主要场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