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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愣了一下,禁不住道:“秦上尉,方才本王不是说了吗?那崇文门的守将,已经被本王收买,绕路崇文门,点火为号,自然有人为我们大开城门,这建春门……只怕……”
秦少游却道:“这样的大事,岂可轻信于人,我等行的是大事,绝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唯有拿下建春门不可。”
武三思猛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来一切都在布置之中,这秦少游一开始也和他们武家的人商量好了的,今夜举事,直接破了崇文门,直取洛阳宫,可是现在,秦少游居然改了主意。
这改主意倒是没什么,毕竟这样的事,讲究的是随机应变,可问题就在于,放着好好的崇文门不去,却偏偏要袭建春门,现在大军朝洛阳进发,难道那李旦不会察觉,建春门距离孟津最近,李旦便是再蠢,也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儿,有好路不走,偏偏要走这条最坏的路,这又不是袭营,这是攻城啊,洛阳城的城门可谓是固若金汤,一旦短时间无法攻下,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武三思急了,武家已经搭上了全部的赌注,谁愿意陪你秦少游来疯,他急忙道:“那不如,分一支兵马给我,我去取崇文门。”
秦少游却是断然道:“我军兵少,本就该握紧一个拳头,方能克敌制胜,岂可分兵?梁王殿下勿忧,我自有主张。”
武三思更加傻眼,他万万料不到,这一切都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眼看秦少游态度坚决,况且这天策军尽都是秦少游的子弟兵,现在劝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忙是放慢了马速,等自己的族弟武承嗣上前,武承嗣道:“兄长,怎么了?”
武三思不由压低声音:“事情有变,只怕……哎……”
他将事说了一遍,武承嗣也是郁闷不已,稀里糊涂的被秦少游绑上了战车,本来还以为必胜,谁晓得秦少游居然桀骜不驯,完全脱离了起初的计划,只是眼下,兄弟二人却是无计可施,只有干瞪眼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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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春门。
从城中各处,一队队的军马开始出现。
黑夜之中,这各路的禁军,纷纷攀上了城墙。
城墙上,如林的武士在月色天汇聚成了犹如钢铁一般的森林,那一副副铠甲,接踵的长矛、长刀,大唐禁军,素来精锐,即便是各卫之间协调作战,亦是井然有序,不曾有丝毫的混乱。
一支支复合式的牛角弓已是探出了女墙,一支支尖利的箭矢将弓弦绷紧。
几员大将在拥堵的城墙道上推开人群,在卫士的带领下,直接齐聚在城楼处,商议着却敌的方略。
只是……当看到这固若金汤的防卫,一些老将开始变得不太确信起来。
如今夜袭已经有所准备,这里重兵云集,那天策军,当真会来吗?
秦少游也算是颇为知兵的人,否则断然不会屡立战功,他当真会有这样的愚蠢?
第二百九十二章:我来了
在这城楼上站着的乃是大将军李多柞,这个与黑齿常之齐名的人物,也是大唐以来,硕果仅存的几员重将。
现如今,看着诸卫的将军,李多柞却是沉吟不语。
一切都太奇怪了。
秦少游反叛,本就奇怪,毕竟他手上的底牌不多,不过区区五千精兵而已,上一次诛李隆基,靠的不是以少胜多,凭的不过是他敏锐的决断力而已,而如今,整个洛阳城可是抱成一团,他这五千天策军,能济什么事?
显然有太多太多的疑窦,让李多柞想不明白。
从兵法上来说,其实以少胜多确实是有,可是并不常见,绝大多数时候,还是以众击寡,往往那样的战例都是极端,况且天策军面对的可不是散兵游勇,而是十万精锐禁军,这绝不是闹着玩的。
况且禁军是以逸待劳,又借助着高高的城墙,历来征战,要围城往往需要付出数倍以上的兵力,就这,还要消耗几个月的时间呢,何况是区区五千天策军。
秦少游绝不会这样的愚蠢,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么……他有什么底牌?
想到这里,李多柞便有些焦虑,偏生这些想法,他不得而出,其实他倒是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各城门处,一定有守将被秦少游所收买,若是如此,那么倒是说得通了,正因为有了这个底牌,所以秦少游才敢冒这个风险。
在这方面,相王殿下确实也有先见之明,他临时撤换了不少武官,尤其是将一些信不过的武官悉数调拨去了宣武门,表面上是让他们卫戍津要之地,实则却是暗中监视,一旦有事,可以立即诛杀。
那么问题又来了,秦少游难道没有想到,相王殿下会出此奇谋?难道会把所有的赌注压在相王的愚蠢上?
猛地,李多柞想到了什么,他心里冒出这个念头,除非这个人,是相王殿下绝对想不到的人物,又或者是李旦最为信任之人。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他心不在焉的听着各卫将军的部署,心里只是想冷笑,部署在这建春门,反而可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只是有些话他不能说,因为这是李旦的命令,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他绝不能自己拿任何主意,否则将来无论谁做天下,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他只能做一个武夫该做的事,绝对的听从调遣,只要绝对服从,即便李旦垮了,自己大可以说,自己不过是遵命行事罢了,而不必承担任何后果。
夜色,已经越来越浓,几个卫将军还在为部署而争得面红耳赤,李多柞却只是背着手,依旧不发一言,他心里只是不断想:“应当不会来了,建春门……断然不可能的,定鼎门?应当不是,太远了,况且还要渡过洛河,崇文门呢?崇文门,是相王殿下的心腹来守卫,这个人叫什么……”李多柞觉得可笑,因为他发现,自己都忘了这个新提拔起来的家伙的姓名,他不由莞尔,真是多事之秋啊,正因为多事,才总是出现这样多的新面孔,自己老啰,若换做以前,上头这样蛮干,把一个不清不楚的人调到这样重要的位置,自己多半要气的跳脚,上奏理论不可。
城楼外,明月当空。
李多柞的心思却发现根本不在这里,他的眼眶竟隐隐有些湿润,自己突然变得畏手畏脚,难道当真是因为老了吗?还是因为……他不堪去想那些往事,他曾记得,高宗皇帝在时,他还是个军中的老刺头,甚至还直接顶撞过天子,天子对此,也只是一笑置之。
改朝换代,终究是把人改怕了啊,李多柞突然感叹,猛地,李多柞想到了许多人,许多老同袍,老上司,他们如今的尸骨已经寒了,谋反……图谋不轨……其心可诛……这种种的罪状,在宫中人的授意之下,酷吏们纷纷捋起袖子以各种名目罗列的罪名,于是四处造着杀孽,杀的天地变色,杀的血流成河。
李多柞心里颤了一下,他抬眸去看明月,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宫里的人只怕也在对着明月,便是那自孟津赶来的叛军,也在对着同样的明月,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秦少游,但愿你不要蠢到袭建春门。”
而后,他朝着城墙背后一看,遥遥的看向龙门宫的方向,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了复杂的情感。终于,他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狠狠的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低声顺着一旁喋喋不休的卫将军,喝道:“不可放出斥候,就此候命,今夜,擅开城门者,杀无赦!”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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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城墙背后,一个个武士穿着铠甲已被淋湿了,夜里的雾气重,寒风凛冽,许多人一动不动的蜷在女墙之后,此时又不得生火取暖,于是每个人只好低声呵气。
这样寂静的长夜,绕是城墙道处乌压压的尽是人,居然也没有什么声息,偶尔,有传令的兵卒挤着人来往,有低级的武官,正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墙上结了冰,冰水融了,带着寒意。
有人一动,于是甲片哗啦啦的响起来,在这突兀的声音里,发出声音的人立即停止了动作。
猛地,马蹄声传来。
有人眼眸一亮,支起了耳朵。
有人……
不,不是有人,是有大批的人马来了。
城墙上立即点起了许多孔明灯,孔明灯冉冉升上了上空,紧接着,远处可以看到许多模糊的身影。
有兵卒跌跌撞撞的冲向城楼,道:“禀将军,敌袭。”
城楼中的将军们纷纷抬头,有人摩拳擦掌,有人显得很震惊。
李多柞皱着眉,却是不信,只认为这是天策军故布疑阵,他不由道:“来者多少。”
“黑暗之中,难以分辨,不过从马蹄声判断,只怕在千人以上。”
千人以上,那就绝不可能是故布疑阵了,毕竟天策军兵少,这个时候不可能还分兵两路,李多柞乃是老军伍,显然不认为,以秦少游的本事,会做出这样兵家大忌来。
他眼眸一沉,看来……天策军果然来了。
想到这里,李多柞狠狠拍案,厉声道:“迎敌!”
这是天策军要找死!
李多柞这样想,他已经顾不得为龙门宫的那位担忧了,因为寻了这么个猪一样的队友,显然靠同情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大将军一声令下,纪律严明的禁军立即有了动作。
各处城墙过道上,一个个声音响起来:“迎敌,迎敌……”
有人吩咐:“弓上弦……弓上弦……”
各种声音汇聚起来,紧接随后,一柄柄牛角弓探了出去,一支支箭簇对准了城下,那箭镞密集的如草原中的野草一样,森然可怕。
滚烫的热油也开始被人搬运上来,还有碎石。
彼此之间,开始吆喝起来,有人大吼:“莫急,莫急,贼军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