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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本想安慰几句,却发现无处下口,索性也就不言,只是默默的穿过长廊和甬道。
待到了宣政殿,里头的气氛似乎很不好,颇为诡异,宦官进去禀告,过不多时,便请武三思和秦少游二人进去,秦少游入殿之后,左右张望,便见许多人已经到了,崔詧、狄仁杰、杨再思、郑荣人等,还有各部的尚书,以及几个将军。
更让秦少游意外的是,站在上首的位置,太子李显一脸阴沉的垂头站着,另一边,这个人却是不认识,不过他的相貌酷似李显,秦少游心里便知道,此人应当是相王李旦。
李旦的神色也是忧心,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因为这个时候,武则天高高盘踞于御案之后,面带愠怒之色。
秦少游行了礼,而后便在一个位上站定。
似乎武三思和秦少游的到来,中断了武则天的话,武则天在沉吟了良久之后,才冷冷的道:“母子之情,尔等就可以这样作践吗?李旦也是朕的儿子,他是儿子,入住宫中,为何却有人如此闲言,朕现在还活着呢,朕还没有死,朕若是有一日,当真是驾崩,却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会欺凌朕的儿子到什么地步!”
殿中大气不敢出,李显更是吓得冷汗淋淋,后襟都已经湿透了。
武则天厉声道:“太子,你出来说。”
李显忙是出来,道:“母……母后……儿臣万死!”
武则天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何罪之有,朕又说是你的过失吗?朕要你说的是,你的皇弟是不是就不可以入住在宫中,是不是就可以被人这样的作践和羞辱。”
李显道:“不,不可以,相王乃是儿臣的亲兄弟……”
武则天冷笑,道:“是啊,母子和亲兄弟都可以这样挑拨,可见有的人,心术坏到了什么地步,那来俊臣,实在是太放肆了,他以为他是谁?”见众人默不作声,武则天又加大了音量,道:“他以为他是谁?”
站在班中的秦少游这才明白,原来陛下所怒的,是来俊臣的那份奏疏,显然这一次,来俊臣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陛下这一次动怒了。
一份小小的奏疏,本来实在没有必要如此的大动肝火的,可是陛下却叫来了天下最核心的人物,纷纷齐聚在这里,表明自己的立场,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就不免让人深思了。
显然……陛下对相王李旦是尤为看重的,而这种重视,如今却化为了滔天的怒火。
大殿之中,依旧是鸦雀无声,大家只是听着武则天的训斥,没有人说话。
而武则天似乎还是余怒未消,她猛地抬眸,随即一字一句的道:“来俊臣胆大妄为,胡言乱语,妄议宫中,此万死之罪,朕念及他平日颇有苦劳,就免了他的死罪,可是必须要将他流放至三千里外,终身不可踏入洛阳一步。”
一个曾经深受武则天信重的酷吏,居然就这么垮了。
所有人都不由震惊,因为虽然武则天对来俊臣失去了以往的信重,可是这个人,毕竟曾是武则天最重要的爪牙之一,平时武则天待他,也还算是厚重,素来不曾有亏待之举,可是这才多少工夫,说完蛋就完蛋。
许多人不由打了个冷战。
可是在这冷战背后,却似乎又有了新的意涵。
来俊臣的彻底完蛋,只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其实未必就伤害到了相王李旦,而如今,陛下对相王李显的青睐,却是来俊臣真正垮掉的重要原因,由此可见,此时的李旦是何等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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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好累啊,睡觉去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晴天霹雳
来俊臣固然是人见人恨,早有人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可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乐见于今日来俊臣会以这样的理由而被流放三千里。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已垮了下来。
很明显,这一次敲山震虎时机选择恰如好处。
假若武则天因为此事,而要‘敲打’的是别人,或许在场诸公,还会据理力争一二,可是敲打的却是来俊臣,意味就全然不同了。
来俊臣人见人憎,不会有人为他说话。
来俊臣乃是宠臣,连他都如此被陛下弃之如敝屣,可见陛下对相王的厚爱。
这传达的是什么样的讯息?
殿中默然无声,无人说话,每个人的心头,似乎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显一脸错愕,他是极讨厌来俊臣的,甚至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是现在,他只剩下了慌乱。
猛然之间,他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个场景实在是过于熟悉了,那一幕熟悉的场景,就如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一一的浮现。
那个对自己厚爱的母亲,突然变了颜色,是了,就是在十年前的那一日,那一日按理正是朝议的时候,他如往常一样出现在宣政殿,那一日,气氛也如今日这般诡异,那一日,殿外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他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回忆到,那甲士身上明光铠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生的摩擦,还有那粗重的呼吸声。
靴子重重的踏过地面,由远而近,宛如鼓声如雷。
那一日他看到了自己的母后,母后对他再无慈爱,她是被一群甲士拥簇而来的,她的目光幽深,脸上只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一日他还看到了自己的皇弟李旦,李旦战战兢兢的跟在母后的身后,他没有抬头。
当时对自己的记忆,李显显然已经不清晰了,他只看到母后轻轻拉起了李旦的手,然后宰相裴炎宣读了懿旨,大抵那个时候的自己,理应是一屁股瘫坐于地,他只听到有人用尖锐的声音怒吼:“快请庐陵王殿下下殿……”
几个宦官欲拉李显下去,一个宦官拉住了他的长袖,李显慌乱的甩开,高声大叫:“我无罪!”
那一日,当他愤怒的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也如今日一样,大臣们如死一样的沉寂,宦官们急的大汗淋漓,却是无法将他拖下御座,而后他的母亲突然抬起了手,母亲一手拉着自己的弟弟,一只手微微抬起,那只手曾慈爱的将李显抱在怀里,轻抚摩挲他还在襁褓时的肌肤,那只手也曾牵着他,让李显感受过母亲温暖的手心,可是那一日,那只手举起,旋即,那默然无声的甲士仿佛动了,他们纷纷按住了刀柄,铿锵声中,一截截雪亮的刀刃脱离了刀鞘。
刀刃上寒芒阵阵,带着飕飕的凉意,可是最凉的却是人心!
“我无罪!”
“我无罪!”
这个不甘愿的声音,只是盘绕在殿中,可是李显已经知道,当自己母亲铁起心肠的时候,一切……都不过是徒劳而已,那一刹那,他猛地抬眸,看到了母亲脸上的冰冷,还有……李旦似乎轻轻抬起了眸子,那眸子里,除了一丝紧张,似乎……还有贪婪和YUWANG。
现在……李显抬起眸,他看着李旦,李旦低垂着头,面带惶恐之色,可是李显的眼眸,似乎能洞穿李旦的心。
李显开始颤抖,无法遏制的颤抖,转瞬之间,他竟发觉手心已经沾满了汗水,汗水顺着指缝滴淌下来,落入冰凉的地面,此刻,他的心亦随着这冷汗不断的沉下去。
他抿着嘴,不发一语,母后对李旦的厚爱,犹如一把利刃,已将他的心,彻底的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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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她依旧还在愤怒之中,她面色冰冷,犹如万年不化的坚冰,她愤怒的声音依旧还在殿中环绕:“朕对儿子,素来一视同仁……”
呵……李显心里在笑,笑的有些苦,一视同仁吗,假若是一视同仁,又怎会如此厚此薄彼。
“朕不过是与相王一叙天伦之情,竟是惹来如此的闲言碎语,你们不是说……相王心有所图吗?好,好得很!”
武则天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诡异:“相王没有理由住在宫中?那么,朕就敕相王为洛阳都督,辖制二十卫禁军,拱卫洛阳宫……”
猛地……
在一片慌乱和错愕之中,所有人都惶恐起来。
洛阳都督,辖制二十卫……这是何等的权柄。
当年的太宗皇帝,也不过是个天策上将而以,而如今,陛下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大变只在旦夕之间,可是这个时候,陛下居然将军权,悉数的托付给了李旦。
这……虽然说各卫的将军,都各有自己的心思,当真事到临头的时候,却有许多可操作的空间,毕竟一个皇子在内宫,还掌握了军权,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却是住在较远的龙门宫,一旦陛下出了什么事,李旦完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封锁内宫,并且秘不发丧,同时下令逮捕李显。
而这个时候,各卫会怎样选择?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若是抗命,可是一旦,这是陛下的主意呢,若是陛下并没有死呢?抗命就是诛族的大罪。可若是执行,岂不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早已吓得所有人魂飞魄散。
李显几乎已经直接一屁股瘫坐下去。
他未必想做天子,可是他不再想做庐陵王,不想再惊惶不安的被人驱逐去藩地,被无数人监视起来,不想再日夜活在惶恐之中。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下场就在眼前,历历在目,得不到,就意味着会死!
而这时候,李旦却是站了出来,他拜倒于地,不安的道:“母皇,儿臣何德何能,岂敢担负如此的重任。”
他在拒绝。
可是按照庙堂上的规则,没有人知道,李旦的拒绝是真心还是假意。
武则天却是斩钉截铁的道:“朕意已决!”
李旦便流出了泪来:“儿臣非不敢,是